克里斯說入院第二天,江舟就拔了吊針,跳下病床回家了。
我聞言只有沉默。
之后的一段日子,我又恢復(fù)了中學(xué)時代的荒唐。
常常流連于五光十色的酒吧。
夜晚最喧鬧處,躲在最孤寂角落。
只是,極少如年少時一般,強迫自己醉到神志迷糊無法感受和思考。
如今,七分醉意里,我總留著三分清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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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進入了雪花飛墜的十二月。
自那日起,我再也沒見過江舟。
應(yīng)該說,我在竭盡所能地回避他,逃開他。
雖然假裝不在意,心說只要他幸福就好,卻仍無法面對他。
已記不清,這樣喜歡他有多久?可我想,忘記這份感情大概需要比那更久更久的時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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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A城,雪不停地下,下得好大,好大。
十二月將盡,大一新生面臨著論文和考試,之后便是大學(xué)的第一個寒假。
考試一周前的傍晚,我提著暖水壺從自習(xí)室回來,忽然看見雪地里一個人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女生宿舍前。
來來往往的行人紛紛向他投去注目禮。
我剛要走進宿舍樓,那人卻直奔而來,攔在我身前。
“海露!”他紅著臉略帶羞澀地喊。
“克里斯?”我這才看清他,惶惑而不信任地問:“你在這兒干嘛?”
“等你?!彼哪抗庠谖夷樕贤A艘幻耄f。
“等我?”我恍惚地看看他,又看看玫瑰花。
“哦!我明白了!”我不自覺地笑了?!罢f吧!看中了哪個寢室的美女?我?guī)湍闼蜕先ィ ?p> 他臉立馬一黑,把花往我懷里一塞,轉(zhuǎn)頭就走。
“喂——”我趕忙跟上兩步:“你這是要送給誰呀?你不說我怎么知道?喂——你就這么走了我怎么辦?”
他停了腳步,臉頰在寒冬里紅彤彤的,好像兩只蘋果。
“我的花已經(jīng)送到了。”
他說,眼光羞澀而溫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