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熜自然很清楚他們在再拍馬屁,畢竟是兩個特務機關的頭子,這些小事他們自然是知道的。只不過他們都忽略了一點,就是錦衣衛(wèi)建立多年,早已在人們心中形成一個地獄般的印象。所以如果面對這兩個機構會很容易產(chǎn)生一種下意識的恐慌,這樣的心理會在一些細節(jié)上擾亂他們的計劃。可是如果是一個比較普通的衙門那就不一樣了?,F(xiàn)在唯一讓人擔心的是,如果對方既然可以調(diào)動錦衣衛(wèi),那就足以說明對方的實力已經(jīng)足夠的強大。強大的實力代表著更多的經(jīng)歷,更多的經(jīng)歷可以磨礪出更多的小心與謹慎。那么順天府周圍就不可能安排錦衣衛(wèi),甚至不能增派其他的人手,以免被對方的偵查人員發(fā)現(xiàn),從而前功盡棄。
黃錦和姜峰護送皇上回到西苑,離開時,黃錦問道:“姜大人,只要把人交給錦衣衛(wèi)什么話就都問出來了?皇上又為何非要將人交給順天府呢?”
姜峰聳聳肩,表示不知道后就上了馬。雖然嘴上不說,但是不代表心里不明白,只是不敢說罷了。按照皇上的說法,把人交到順天府是想引君入甕的,但是有兩個前提條件,第一就是這個洪信足夠的重要,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,對方根本就不會在乎洪信等人的死活。因為根據(jù)自己的了解,東廠的人根本就沒有隱藏自己,大大咧咧的站在周圍。這樣都要三個人去做事,分明就是拿這三個人去試水。能用用錦衣衛(wèi)去試水,要么是不在乎,要么就是做好了犧牲這三個人的準備,總之他們在對方的組織里根本就是無足輕重得小人物。當然不能排出三個人很蠢的可能性。根據(jù)這個前提條件,對方來救人是不可能的。
另外一個前提就是擔心洪信等人泄密。另外兩個逃走的人,會被滅口的可能性很大,除非他們找地方躲起來了。至于洪信,最有可能的是放棄,徹底的放棄,即便是滅口也會放棄。象洪信這種小人物是不會知道什么核心信息的,所以問出來的還需要象錦衣衛(wèi)這樣的專業(yè)機構去分析,去推斷,才可以找到幕后黑手。也就是說,順天府連一些基本的東西都問不出來,對方怎么可能會為一個小蝦米,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來劫獄呢?
“哼,放在詔獄里面,劫獄的可能性會更高一些。順天府...哼。”
姜峰想到的事情,朱厚熜在回到房間后也想到了。但是后悔已經(jīng)來不及了,總不能現(xiàn)在又把人交給錦衣衛(wèi)吧?這樣做對樹立自己的威信可是致命的?!八麄儗貌蝗菀状蜻M錦衣衛(wèi)的三個內(nèi)線都會放棄,那就更不可能冒險出手了?!彼粗R魁交上來的報告,“看來只能這三個人身上做文章了??墒呛樾潘阑疃疾婚_口,怎么辦?搞不到這三個人的信息,做什么都只能是無用功了?!?p> 黃錦突然推門進來,連招呼都沒有打。朱厚熜正煩著呢,看他如此沒有規(guī)矩,當時火就噴出來了。“黃胖子,你要干什么?朕的房間也是可以隨便推門就進的嗎!”
“皇上恕罪,只是有要緊的事需要稟告?!?p> 朱厚熜心里一緊,問道:“洪信被人殺了?人跑了沒有?跟住沒有?”
黃錦略顯尷尬的說道:“不是洪信的事,是您打算召來侍寢的宮女,上吊了?!?p> 朱厚熜聽到不是洪信那邊的事,心里正在懊惱自己出的昏招,再聽到什么宮女的時候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?!笆裁赐嬉猓砍砍可系趿??在哪里?”
宮女在太醫(yī)的救治下又醒了過來。朱厚熜看到她醒過來,總算松了口氣。不禁問道:“你這是干什么?有什么事想不開非要上吊呢?”
晨晨看著他,喘了口氣,說道:“怎樣都是死,我就給你說了。被你寵幸還不如去死。我聽說你要煉丹,需要抽骨髓,人還活著你就要抽,還有你……”
黃錦上去就是一記狠狠的耳光,罵道:“大膽賤婢,居然敢如此跟皇上說話!拉下去杖斃了!”
朱厚熜一時有些震驚,這嘉靖也太恐怖了吧,抽取活人的骨髓。“好了,放了她吧?!闭f完才注意到黃錦詫異的表情,想起嘉靖帝是不可能這么仁慈的,“既然她提到了,那就讓她試試吧。也算是你的榮幸,朕親自來做?!闭f著轉(zhuǎn)身離開了小屋。臨出門時看到其她宮女瑟瑟發(fā)抖的樣子,心里的厭惡不由得讓朱厚熜加快了腳步。
“你們都下去吧?!敝旌駸邪腰S錦等人趕了出去?!皩α?,把那個人犯帶過來?!?p> 朱厚熜看著宮女臉色蒼白,可是一些小動作卻顯示出她好像在做什么決定?!半拚跒橐患掳l(fā)愁,而你提醒了朕怎么解決這件事。所以如果有用的話,你不僅不會死,朕還會對你有所封賞。所以你先不要急著做什么決定。”說完直接坐在蒲團上,閉上了眼睛。當然耳朵還是直楞著的,避免這個小丫頭真的要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。雖然很討厭嘉靖,但是要讓自己給他以往的殘暴買單,朱厚熜自然是不會做的。
宮女晨晨聽了皇上的話,又看到他閉著眼睛坐在那里,強大的誘惑使得她沒有忍住問了一句,“提醒?提醒什么?”
“骨髓。朕遇到一個人,想問他一些問題,但是這個人嘴很硬,撬不開,所以朕想試試這個辦法是不是有用。如果有用,你也算將功補過,自然可以免了死罪?!?p> 晨晨的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起來,因為一會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令另外一個承受巨大的痛苦,但是她的求生欲又讓她祈禱那個人可以說出皇上想要知道的答案。道德底線和活下去的欲望使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倍受煎熬。
朱厚熜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,嘆口氣說道:“這個人也算是死有余辜,所以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負擔,他總是要死的,區(qū)別在于怎么死而已。如果他肯配合的話,朕還可以賞他一具全尸。”看著晨晨抬起頭看著自己,“也許你可以幫幫他,讓他不必死的太過痛苦?!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