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張奇是一名從東北來的流浪劍客,他來投靠王逵,是因為聽說他是這帶最厲害的殺手,賞金都是最高的,所以跟著他一定能遇到強悍的對手。
但王逵卻有些不愿意收他,在柵欄外攔著他的這個北方大漢,背著一簍子書,腰間挎著一把斷劍,怎么看都不像是來找他當(dāng)殺手的,而是來找他開玩笑的。
王逵問:“你這些書能殺人嗎?”
張奇撓了撓后腦勺,操著一副東北口音:“這些書籍都是咱從家?guī)淼?,想閑著無聊的事看看,總好過沒事做的時候醉酒爛睡。”
“隨你,進(jìn)去吧,馬槽在房子后面,東邊那房間是你的了?!?p> 張奇傻笑著點了點頭。
這幾天來,王逵覺得很奇怪,自從張奇到來,就再沒一個人來找他了。
站在二樓門口的王逵,摸了摸下巴,看著在那邊練劍的張奇,不由的問:“你來的時候看到了什么?”
張奇刺出一劍,回答:“沙子,看不到數(shù)不完的沙子,往我鼻孔里沖,那家伙,老膈應(yīng)了?!?p> 王逵仰頭撓下巴,繼續(xù)問:“有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?”
“一個黑心老板娘,扒拉完兩個肉包子,居然問咱要五十文錢!”
“你給了她沒有?”
“肯定啊,咱是個書生,哪能不講禮貌啊?是不是啊?哥?”
“還有嗎?”
“入關(guān)的時候,碰到了一群收錢的兵?!?p> “哦?!?p> “錢都被他們收走了?!?p> “呵,我這不收住宿費?!?p> “可我連吃一碗飯的錢都沒了?!?p> “他們問你拿,你就給啊?”
“當(dāng)時看著我的,有一百多號拿刀的人。”
“帶頭的是不是臉上有刀疤。”
“是?!?p> “那人叫林伏,朝廷拍到這來鎮(zhèn)守關(guān)口的,還有一百二十多號兵,這么些年一直在這,已經(jīng)成了半只腳踏足江湖的組織了?!?p> “那你還敢在這?”
“又沒人出錢讓我殺林伏,我跟他們沒利益沖突,近來朝廷動亂,自身都難保了,他們更不會來管我們這行業(yè)了。”
王逵問道:“現(xiàn)在就要錢???”
張奇點頭。
王逵指了指蹲在柵欄那邊的人,說道:“她籃子里有三十兩黃金?!?p> 張奇裂開嘴巴,道:“這么多錢?!?p> “殺蝎刀幫,全部?!?p> 張奇還是帶著笑,問道:“她哪來這么多錢?”
“鳳棲客棧老板娘給她的?!?p> “你咋知道呢?”
“這西域大漠方圓百里,只有一家鳳棲客棧,也只有一位老板娘?!?p> “我接了?!?p> “蝎刀幫,不是一般的幫派,西域本土成長起來的幫派,一般都很難對付?!?p> “我來這是闖江湖的,蝎刀幫就是我第三塊墊腳石?!?p> 張奇收起那把斷劍,到小素身前,道:“你的事,我接了?!?p> 小素不理他,往旁邊縮了縮。
張奇笑了笑,伸手要拉她,小素卻掙扎著不愿起來。
最后,張奇只能無奈的說:“你不信我?”
“你是誰?”
“我叫張奇,北域來闖江湖的,現(xiàn)在身無分文,就來投靠王逵了?!?p> 小素將籃子往懷里擠了擠,說道:“我跟你不熟,我就在這里等著,什么時候你把蝎刀幫殺完,我再把三十兩黃金全給你?!?p> “能先給定金嗎?王逵讓我過來的,你信不過我,你總信得過他吧?”
小素面無表情的說道:“殺人不眨眼的人,我不敢相信?!?p> 雖如此說,小素還是遞給了張奇一枚沉甸甸的金餅,說道:“要多少時間?”
“一個月?!?p> “好。”
說完,小素站起來呼出一口氣,一步步的離開了這里。
張奇看著小素曼妙而柔軟的背影,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次日清晨。
晨日如車輪。
有一快騎,從沙漠遠(yuǎn)處弛向王逵住所,背著一把手臂長的刀,寒光閃閃。
王逵似乎早就知道會有人來,所以在簡樸的院子里喝了碗酒。
快騎闖入院子,上面落下一個背刀中年,扎實的雙臂裸露,好像鋼鐵澆筑的,兩眼中有著打鐵人專有的凝重和專注。
“虎鍘門門主鄭號?!?p> “王逵。”
“前幾天是不是有個姑娘,帶著三十兩黃金來找你?”
“是。”
“可我沒看到她人,你接下了?”
“不是我,是另一個人。”
“誰?”
“張奇?!?p> “他是誰?”
“昨天剛來投靠我的北域落魄書生。”
“朝廷動亂,連書生都混到了要靠殺人才能活下去的地步?”
“誰知道,我已經(jīng)許久沒出西域大漠了?!?p> “我是帶著事來找你的。”
“我知道,所以我在這里等你?!?p> “能請張奇兄弟出來嗎?”
“他還在看書。”
“那就不打擾他了,這件事,我還是得跟你說一遍?!?p> “請坐?!闭f著,王逵從桌子下抽出一塊木墩。
鄭號順勢坐下去,端起早已放在眼前的酒碗喝了一口,嘆口氣,說道:“兩個月前,有人來找我買了虎鍘門三十把刀,并虎鍘門護(hù)鏢,出的價錢很高,關(guān)敏,也就是來找你的那位姑娘,她的弟弟關(guān)仁本來也要去的,關(guān)仁雖然武功不錯,為人講義氣,但是脾氣過于火爆,我就沒帶上他?!?p> “我讓他跟師兄陶守為,以及其余三十六名徒弟,在我護(hù)鏢其間管理虎鍘門,誰知道,我還沒走多久,蝎刀幫在沙村燒殺搶掠,關(guān)仁的娘親被殺,關(guān)仁聽后,帶著十六個小伙子想要報仇,但蝎刀幫人多勢眾,又是西域本地人,唉!”
“十七個人,都被蝎刀幫扒了皮,砍下四肢,尸體現(xiàn)在還掛在虎鍘門門口,虎鍘門已經(jīng)被蝎刀幫占據(jù)了,關(guān)敏這姑娘倒是機靈,怕蝎刀幫發(fā)現(xiàn)她人,就連夜逃跑,到了鳳棲客棧,那個老板娘看她長有幾分姿色,就讓她在客棧里當(dāng)打雜的?!?p> “老板娘顧邊煙你也知道,她以靠百夫長林伏才能開起鳳棲客棧的,她從來就不做虧本的買賣,蝎刀幫這么猖狂,她肯定也要防備,但現(xiàn)在朝廷那邊風(fēng)起云涌,肯定是百夫長林伏不愿意幫她這個忙,所以她才讓關(guān)敏帶著錢來你這。”
王逵點點頭,說道:“你說的,從關(guān)敏來找我,我就猜到了一些,但現(xiàn)在問題是,定金是張奇收下的。”
鄭號問:“你難道不愿除掉這幫惡匪?”
王逵喝完碗里的酒,站起來,說道:“你要是能出錢,我還是可以幫忙的,你也知道,我不是江湖俠客?!?p> 鄭號鄭重的嗯了一聲,說道:“王逵兄弟自有難處,我就不多說了,但那位張奇,我還是要跟他談?wù)劇!?p> 話音剛落,一道門開聲響起,接著張奇走了下來。
他問道:“這位是?”
“鄭號,虎鍘門門主,為人義氣橫生,他是來找你的。”
鄭號略帶感謝的看了眼王逵,說道:“我確實是來找張奇兄弟的?!?p> “找我什么事?”
“還請張奇兄弟隨虎鍘門一起行動,去殺蝎刀幫?!?p> 張奇點點頭,道:“我知道了,給個時間吧。”
“七天后,我?guī)е㈠庨T其余弟子到這匯聚,你我一起行動。”
“沒問題,但話要說清楚,我只隨你去,但不聽你指揮?!?p> “這是當(dāng)然?!?p> “好,那沒問題了?!?p> 鄭號見張奇答應(yīng)的這么爽快,也不再多說,抱了抱拳,策馬離開。
等鄭號離遠(yuǎn),王逵問張奇:“你準(zhǔn)備怎么做?”
“蝎刀幫有多少人?”
“五十七個人,都是西域男人?!?p> “誒,我好像忘了問他虎鍘門有多少人了。”
“是?!?p> 這幾天,張奇吃的喝的都是王逵付的錢,王逵沒讓他還得意思,但是問了一些問題。
“現(xiàn)在朝廷動亂,實際到底是什么情況?”
“太子篡位?!?p> “解決完蝎刀幫后,你怎么去哪?”
“留在西域大漠沒出氣,正逢亂世,是個闖出宏圖霸業(yè)的好時機?!?p> “嗯,說得對?!?p> “你為什么要接這個任務(wù)?”
“我是個書生,喜歡看美人,但只可惜,闖蕩江湖,有個女人在身邊真是太麻煩了?!?p> “誰說闖蕩江湖不能帶伴侶在身邊的?”
第七天清晨。
一列快騎從遠(yuǎn)漠快馳而來。
張奇早早在門口等著了,所以他看到,其中一頭馬上坐著一個女人。
化名小素的關(guān)敏翻身下馬,見張奇一直望著他,便問:“你為什么一直看我?”
張奇什么都沒說,就那樣看著她,突然上前幾步,在她薄薄的嘴唇上啄了一口。
關(guān)敏瞪大眼睛,滿是不敢相信的目光。
站在屋內(nèi),看著這幕的王逵,低頭笑了笑。
坐在馬背上的鄭號,看了看周圍三十多個坐在馬背上的男人,大笑幾聲,說道:“沒想到,咱們的張奇兄弟倒是個性情中人?!?p> “你干嘛,臭流氓!”關(guān)敏害羞的跑開,雙掌捂著臉頰。
張奇去追,而是問道:“你想不想離開這片大漠?”
過了良久,關(guān)敏才回答:“我要先埋葬母親跟弟弟,太遠(yuǎn)的事我想不到?!?p> “那你在這等我,等我回來,我再問你一遍想不想離開這片大漠?!?p> 關(guān)敏轉(zhuǎn)身,怒沖沖的道:“想不想離開有什么區(qū)別嗎?”
但是,張奇沒有回答她,而是笑了笑,隨即翻身上馬,跟鄭號一隊,甩著韁繩,揚長而去。
關(guān)敏翹起嘴唇,看著背影越來越小的那隊人馬,抓起一把沙子丟向他們。
“今天要不要進(jìn)來坐坐,吃喝不用付錢?!?p> 關(guān)敏猛地轉(zhuǎn)身,怒視著站在窗口那邊看她的王逵。
另一邊,鄭號張奇等人已掠過了沙村,距離虎鍘門不過四里地。
再往前三里地,便就是虎鍘門縮在的所在的小鎮(zhèn)了。
此時,鄭號張奇等人身處巷街中,但奇怪的是,現(xiàn)在大白天,街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。
“下馬?!编嵦柎笫忠粨],虎鍘門的三十多號鑄刀好手紛紛翻身,拔出背后鋒利的鐵刀。
張奇也翻身下馬,一手搭在斷劍上,問道:“你們就這樣闖進(jìn)去,還是有什么計劃?”
“西域人生性殘忍,但卻基本都是莽夫,只知道拿著一把刀亂沖,殺這些蝎刀幫的人不難,就難在會被他們的援助包圍?!编嵦柕?。
話音剛落,四面八方突然響起了一道狂笑聲。
“西域人傻,但不代表你們就聰明,好好在外面等我們?nèi)⒍嗪茫黄饋硭退??!?p> 隨著聲音而來的,是一個頭上裹著布的男人。
他手持大刀,五官立體,長著絡(luò)腮胡,體格強壯,口音很有西域風(fēng)格。
見此,虎鍘門三十多位鑄刀好手,立即全部圍在一起,露出警覺的目光。
鄭號與那大漢對立,道:“哈吉,你現(xiàn)在認(rèn)輸我還能放你走,但是百夫長林伏追殺你,我?guī)筒坏侥??!?p> 被鄭號叫做哈吉的西域大漢,笑了幾聲,道:“我為什么要認(rèn)輸?這地方有吃有喝有女人,人都把爺當(dāng)作皇帝一樣伺候著。”
“你知道的,這地方你占不久,朝廷遲早會派人來鎮(zhèn)壓,到時候,你怕是尸骨不存?!?p> “呸!”哈吉吐口唾沫,道:“你算老幾?朝廷現(xiàn)在自己都管不過來,哪有時間來管這窮鄉(xiāng)僻壤的鬼地方,爺幾個都是刀口上過生活的,早就不知道被通緝幾百年了,你們那有句老話,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天有沒有都不知道?!?p> 哈吉一說完,便揮刀而出。
瞬時,前后的街巷中,都被二十多個持刀西域大漢沖進(jìn)來,把鄭號他們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。
鄭號面色陰沉,還是道:“哈吉,我們?nèi)藬?shù)差不多,但我這些人都是我?guī)プo(hù)鏢的,功夫都很好,也都是鑄刀好手,拼起來肯定是你吃虧,你只要自裁在這里,這件事就作罷。”
巷街內(nèi)兩波人對峙著。
他們手中的刀都被緊緊握著,他們的目光都很警惕,仿佛隨時都會爆發(fā)戰(zhàn)斗。
“嗯?!惫c點頭,說道:“你說的很有道理,但是,我不答應(yīng)!”
就在那西域大漢說完的一瞬間,堵在巷街兩頭的持刀大漢,瞬間跨步前沖,劈下手中的利刀。
鮮血濺射開來,在巷街中,宛若一朵朵血花盛開,一片片血水潑灑在墻壁上。
慘叫聲,此起彼伏。
混戰(zhàn)中的張奇,好像一條泥鰍般,仗劍跨步,但縱使他的身法再敏捷,也是雙拳難敵四手,越打越落下風(fēng)。
哈吉捧腹大笑:“一群蠢貨,把你們殺了,這小鎮(zhèn)就是我們的了?!?p> “哈吉是吧,有人花錢讓我收你的狗命!”
一條劍光乍現(xiàn)出來,從哈吉的眼前刺向他的心臟。
哈吉到底是悍匪,廝殺多年,運刀格擋間,將劍撞走,步伐右跨,一刀揮出,響出嘭的一聲。
“好快的劍,小子,你是誰?虎鍘門里可沒你這號人物?!?p> “死人是不需要知道答案的?!?p> 在慘叫聲中,張奇將斷劍揮出,但哈吉似乎會提前預(yù)判,早早的將刀放在了那里,但是張奇力大無比,震的哈吉的手不停打顫。
你來我往間,張奇的劍法翩若驚鴻,矯若游龍,竟以一把斷劍壓的哈吉喘不過氣。
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,但此刻在張奇眼前,這句話是完全錯誤的。
他是一寸短一寸強。
哈吉的刀只能格擋,根本沒有出擊的機會。
眼看就要被逼到墻角,哈吉刀法突然異變,竟似草叢毒蛇般詭異,肉眼是根本就看不透的。
“鬼蛇刀法!”張奇驚呼一聲,局勢竟被哈吉的刀法一下子逆轉(zhuǎn)了。
哈吉陰笑道:“有點眼光?!?p> 說完,只見哈吉以一種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揮出的角度,揮出了一刀。
張奇正要收劍格擋,卻遲了半步。
那把刀,哈吉的刀,從他的腋下向上沖來。
撕拉一聲。
張奇的左臂從張奇身上飛離出去,砸在地上,流著滾燙的鮮血。
見此,哈吉狂笑一聲,然后就盯著張奇,顯然勝利在望。
然而,張奇是個殺手,收了錢就一定要辦好事的殺手。
他閉上雙眼,天人合一,猛地將右掌中的斷劍揮出,宛若仙人御劍一般,斷劍飛離手掌,以一種超乎常理的速度刺透了哈吉的左邊胸膛。
“你!”哈吉被震飛出去,落在地上,口中吐出鮮血,掙扎了幾下后,歪頭過去,徹底沒了呼吸。
張奇上氣不接下氣,最終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,他的嘴唇慘白無比,鮮血不斷從斷掉的左肩那流出,染紅了地面。
他感覺有一冰冷而黑暗的世界,如同深淵般,將他的魂魄吸進(jìn)去,但他奮力反抗著,然而,腳下的黑暗,猛地一碎,他無助的墜了下去。
再次醒來時,他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已回到了王逵的簡陋住所里。
他正要撐腰起來,卻突然感覺自己的左肩那少了什么,于是伸手去摸,什么都沒摸到。
“我已經(jīng)是個殘疾了。”張奇說道。
一直在旁邊陪著他的一個女人,抬頭疲憊的目光,說道:“謝謝你?!?p> 張奇搖搖頭,“你給我錢,這是我該做的事情?!?p> 關(guān)敏雙掌緊捏膝蓋,說道:“我欠你的,我會還?!?p> “你不欠我什么,如果有的話,就是剩下的二十九兩黃金?!?p> 關(guān)敏搖著頭,然后將臉依在張奇的右肩上,輕聲道:“你有妻子嗎?”
“我不想這樣,事情不應(yīng)該是這樣的,不要犯傻?!?p> “可是我想!”關(guān)敏淚水朦朧,起身奪門而出。
七天后。
張奇躺在一張網(wǎng)床上,腦袋壓著右肩,搖搖晃晃,嘴角帶著笑容。
關(guān)敏就坐在他身邊,不時喂他吃口雞肉湯。
“還是你說的對,誰說不能帶老婆闖江湖的?”
柵欄外,張奇笑著對王逵說道:“我準(zhǔn)備往東域去,那地方風(fēng)起云涌,正是作一番大事業(yè)的時候?!?p> 王逵笑著點頭。
張奇轉(zhuǎn)身,拍了一下馬匹。
馱著關(guān)敏的壯馬向前走動,張奇再回頭說道:“王大哥,鄭號跟虎鍘門怎么樣了?”
“問題已經(jīng)解決了,百夫長林伏聽到這件事后,到鎮(zhèn)上清洗了一次,后來又往西去了一次,蝎刀幫已經(jīng)被趕盡殺絕,這一戰(zhàn),可保二十年安全?!?p> 張奇道:“這就好哇,我這條胳膊丟的值?!?p> 然后,張奇對王逵擺了擺手,不回頭的帶著關(guān)敏離開了這里。
等他們走遠(yuǎn),王逵還是站在原地,目光一直望著張奇離開的方向。
“呵。”
王逵一直想不通,張奇為什么會為了一兩黃金去拼命,但現(xiàn)在他發(fā)現(xiàn)他錯了。
他老了。
張奇還很年輕,處事一腔熱血,提劍上馬,根本不考慮后果,這才是年輕人。
但他不一樣了,做事之前總會想后果,也許,這就是他跟他之間最大的區(qū)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