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:對不起,忘了你,對不起,我想你!
是她和他的結(jié)婚協(xié)議書。
在她十八歲以后生效,隨時可以結(jié)婚,具有和結(jié)婚證一樣的法律效應(yīng)。
宮檸神色認(rèn)真的將協(xié)議上的內(nèi)容一頁一頁的認(rèn)認(rèn)真真看完,圓溜溜的大眼睛中撲閃撲閃的,流光溢彩。
小臉上是滿滿抑制不住的激動和興奮,下一秒,抱著文件袋,一陣小旋風(fēng)似的跑到已走向辦公桌的男人身后,猛地跳了起來,蹦到了男人的寬厚的脊背上,小手緊緊地抓住男人的脖頸,滿心滿意的開心。
“太好了,太好了,我差點都忘了我們之間還有這個協(xié)議呢,燕景洲你明天有沒有時間,我們?nèi)ヮI(lǐng)證,嗷,我好開心,我們?nèi)ヮI(lǐng)證,我們?nèi)ヮI(lǐng)證!”
饒是平日里燕景洲冷靜自持,此時也被這一席話給驚得整個人僵直在了原地。
在加上宮檸圈著他脖頸的緊實力道,甚至有幾分呼吸滯澀。
盡管這樣,也還是下意識地將手伸至身后托住了宮檸的身子,而小丫頭此時正高興的甩著細細的小腿,像只跳脫的猴子。
聞著男人身上清冽沁人的氣息,宮檸好激動好激動,簡直不知道要怎么表達她此時興奮到要癲狂的心情。
又像個小樹懶一樣纏在燕景州身上不下來,滿心滿眼都是他。
燕景洲克制地蜷縮了手指,定定的站在原地不做任何反應(yīng)。
宮檸這出乎意料的行為,像一枚石子,毫無征兆的落在了他的心湖中,濺起了凌亂的水花,就猶如他此時的心境,凌亂的一發(fā)不可收拾。
許久,宮檸都高興得累了,安安靜靜的。
男人側(cè)頭看她。
小腦袋趴在他后頸處,溫?zé)岬暮粑p輕纏繞他后頸的肌膚,燕景洲垂眸半晌。
猛地用力將宮檸從身后拽了下來,幾乎同一時刻,雙手卡著咯吱窩將她抱在了辦公桌上,俯下身,低頭對上她的視線。
目光如炬,緊緊地圈著她的臉,不放過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。
伸手鉗住她的下巴,寒涼的語氣似裹著暴風(fēng)雪,“宮檸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?說什么嗎?”
宮檸一呆,望著他黑幽的眸色,磕磕巴巴,“知,知道??!”
“你說了什么?”
“我們?nèi)ヮI(lǐng)證??!”
她臉上的表情認(rèn)真極了,不似作假,燕景洲只覺此時喉間發(fā)癢,沉啞嗓子開口,“你...還沒到年齡!”
“我成年了!”女孩一臉認(rèn)真,大大的眼睛里光芒鄭重而耀眼。
燕景洲驀地沉默了,看著宮檸不發(fā)一語。
只是漸漸地,常年被烏云積壓般的黑沉眸子升起幾縷星光,猶如春和景明,繁花四起。
男人倏地伸出手,將女孩輕輕柔柔地攬在懷里,指骨分明的寬大手掌覆在她毛茸茸的小腦袋上,溫和一撫。
耳邊好聽到讓耳朵懷孕的聲音卻帶著幾分咬牙切齒,夾雜著些許令人心悸的疼痛,“宮檸,你知不知道,你忘了我?”
宮檸心口一沉,頓時覺得有些喘不上氣,她伸手緊緊反抱住他的腰,低低的開口,“對不起,忘了你,對不起,我想你!”
燕景洲攬著女孩的手驟然又收緊了幾分,面色清冷的臉上閃過幾道隱忍,似是極力克制著什么,下一秒,倏然抬起宮檸白潔嬌嫩的下巴,俯身,低下頭。
如帶著疾風(fēng)驟雨般又狠又重,像是要將這兩年內(nèi)所虧欠和空缺的時光,在這短短幾息間悉數(shù)補回來。
“我也想你!”
低沉的聲線刺激的撩撥在耳邊。
宮檸震驚的瞪圓了眼睛,雙手卻下意識的抓緊了他后腰的衣服布料,生生抓出了幾分褶皺和被汗?jié)n浸透的濡濕。
干凈明亮的書房再次陷入了安靜。
女孩嬌嬌軟軟地陷入男人的懷抱,燈光淺淺的圍繞,牽繞出絲絲縷縷的溫馨和濃郁的情愫。
一記乍然響起的來電鈴聲打斷了這份似夢非夢的溫情時刻,宮檸猛地回神,像個受驚了的兔子倏地從男人懷中退了出來,一溜煙兒的跑出了書房。
燕景洲怔愣幾秒,看著被急匆匆關(guān)上的房門,幽靜溫淡的眸底閃過幾道輕淺的笑意,隨后拿起了書桌上的手機,接通電話。
面色清冷,又恢復(fù)了那副人前不茍言笑,嚴(yán)肅矜貴的燕族太子爺模樣。
宮檸如一陣小旋風(fēng)一樣刮到了走廊里,遇上了正要上樓的安管家,紅撲撲的小臉一頓,第一反應(yīng)竟是伸出雙手捂住臉,羞于見人。
安管家疑惑,“宮小姐,你捂著臉做什么,不舒服嗎?”
宮檸把臉又捂緊了幾分,臉上的熱度似又燙了幾分,連忙打著哈哈。
“我,我這是通過蒙住雙眼鍛煉我的聽力呢,想試試能不能用這種方法找到我的房間!呵呵!”
安管家,“......”
可是小姐,你明明捂住的是臉呀。
宮檸裝腔作勢的咳嗽了幾下,捂著臉一本正經(jīng),“安管家,我嘗試了下,這種方式不管用,你帶我去我的房間吧!”
安管家看出了宮檸渾身上下的不自在,聰明地不再問,帶她去了房間。
宮檸暗暗的吐了幾下舌頭,連忙跟上。
房間的布置很女性化,風(fēng)格柔和少女,宮檸打量了幾番,不小心將心底的真實想法給禿嚕了出來。
“燕景洲的臥室是哪一間?”
問出來的后一秒宮檸就后悔的想要咬掉舌頭。
尤其在看到安管家慈祥安和的眸子中盡是揶揄的笑意時,這種懊悔感更強烈。
安管家笑吟吟的開口道,“先生的房間就在隔壁,小姐隨時可以過去!”
宮檸:“......”
她什么意思也沒有表達,是安管家多想了!
——
宮檸又做夢了。
她夢見自己十五歲那年偷溜出家門,卻不小心卷入了一場境外的槍戰(zhàn)。
在子彈裹著疾風(fēng)險險擦著她的耳邊飛過時,燕景州撲倒了她。
他救了她一命,后來帶她回了華國。
卻因這次意外而無意間引發(fā)了身體內(nèi)的病因,她陷入了長達一年的失明階段。
在此之前,她本就心性脆弱,又慘遭失明,就像天要塌了一般,險些崩潰。
萬幸,有他。
有凌爺爺,凌爸爸,凌媽媽!
可當(dāng)她恢復(fù)視力,急匆匆跑出星瞻園要去找他時,卻意外迷了路。
站在路邊彷然無措時,周華滿帶她回了周家。
一覺醒來,忘卻所有。
包括后來找到她的他,以及她的家人。
后來在她一次次漠然相對的冷淡,甚至不惜以死相逼的決絕態(tài)度下,他徹底傷了心,自此不知所蹤。
好似從未出現(xiàn)在她的世界里。
一如雁過寒潭,不留影,風(fēng)吹疏竹,不留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