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自古以來便屬于大秦
“臣任囂,趙佗,拜見陛下。”
任囂與趙佗走進(jìn)大殿之后,立刻單膝跪地,對著嬴政一拜道。
“兩位愛卿快快請起?!?p> 嬴政看了一眼兩人,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道。
“謝陛下。”
任囂與趙佗站了起來。
還沒等兩人站穩(wěn),就聽到嬴政板著面孔問道:“你們是現(xiàn)在反,還是想等朕死后反?”
兩人還沒完全站起來,猛然聽到嬴政這一句話,嚇的一個踉蹌再次跪了下去。
“陛下,臣冤枉?。 ?p> “陛下,勿要聽信奸人讒言,臣絕無半點(diǎn)不忠之心?!?p> “陛下,臣對大秦的忠心天地可鑒,對陛下的忠誠日月可表?!?p> “陛下……”
兩人直接兩腿跪在地上,連忙求饒,辯解道。
“祖龍死,天下崩,這種荒誕之言,你們也敢相信?朕死了你們也不過只能在百越稱王,朕現(xiàn)在就可以滿足你們的心愿,一個閩越王,一個南越王怎么樣?”
嬴政撇了一眼跪在腳下辯解的兩人,聲音冰寒刺骨。
在夢中的世界,他知道這兩人狼狽為奸,坐視天下大亂,占地為王,簡直可惡。
“陛下,欲加之罪何患無辭??!臣不服?!?p> 任囂語聲淚下,事關(guān)生死存亡,雖然他的確有這個小心思,可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他是萬死不能承認(rèn)的。
“陛下,臣斷然沒有封王之念,此次前來本就是為了當(dāng)面向陛下辭呈,懇求陛下準(zhǔn)許臣?xì)w鄉(xiāng)頤養(yǎng)天年?!?p> 趙佗也是一臉悲壯之色,一副悲痛不已的樣子。
“是嗎?”
嬴政露出狐疑之色,打量著兩人。
“陛下,請看?!?p> 兩人各自從懷中掏出一份竹簡奏書。
嬴政拿了過來,隨便掃了一眼,果然是請辭奏折。
莫非是自己冤枉他們了?
還是那個夢中世界,虛虛實(shí)實(shí),并不全是真的?
只不過很快,嬴政的眼神就露出睿智之色。
差點(diǎn)被這兩個奸詐之徒蒙蔽,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二人道:“你們做事,倒是滴水不漏,做好了兩手準(zhǔn)備來的吧?”
“看來你們兩個倒也不算蠢,竟然知道此行有詐,早就想好了退路。南方軍團(tuán)五十萬師,大半皆關(guān)中子弟,老秦人之精銳?!?p> “你們很清楚若是率他們?yōu)閲M忠,建功立業(yè),平定百越,他們個個都身先士卒。若是你們想抗旨造朕的反,恐怕由不得你們,只不過死的更快而已?!?p> 嬴政的每一句話,都讓趙佗與任囂臉色蒼白一分,直到嬴政說完,二人面如死灰。
“陛下,臣冤枉?。〕疾恢辣菹乱蚝尾录沙?,只是覺得陛下并不會真的封王,為求自保,耍了一個小聰明。臣絕不敢造反?。 ?p> 任囂被嬴政看穿了小心思,不敢隱瞞。
至于造反,他的確在心中想過,對任何人都沒透露過。
陛下全憑猜測,無中生有的事,他如何肯承認(rèn)?
哪怕心中這樣想過,可是那特么的也僅僅是想法,并未付之行動??!
“陛下,臣為大秦流了不知多少鮮血,立過多少戰(zhàn)功,若陛下僅憑臆測就要定臣謀反大罪,臣萬死難服?!?p> 趙佗也是豁出去了,什么罪名都好說,哪怕丟了官爵也沒什么。
造反可是誅九族大罪,這是不可承受的,別說沒做過,就算真做了,那也是寧死不能招認(rèn)。
“朕知道你們現(xiàn)在還沒反,但是你們有這個念頭,不用急著否認(rèn)。朕能看出來,你們心中清楚即可?!?p> 嬴政一雙深邃的眼眸,盯著兩人,自信無比道。
趙佗與任囂兩人心中不斷的打鼓,這陛下莫非還真能看透人心不成?
“臣絕無此念,絕無反心,陛下明鑒?!?p> 兩人相視一眼,幾乎異口同聲道,一副寧死不認(rèn)罪的樣子。
而且他們打心底覺得自己很冤枉,就算您是陛下,我惹不起,您也不能僅憑一個臆測就安個誅滅九族的大罪吧?
“之前沒有沒反,又不代表現(xiàn)在不會反?!?p> 嬴政看著兩人盡是嘲弄之色。
任囂與趙佗目瞪口呆,何意?
什么叫現(xiàn)在不會反?
人為刀俎我為魚肉,怎么反?
可很快兩人就明白嬴政話中的意思,頓時臉色大變。
不知何時,嬴政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,輕輕劃破了自己的一根手指。
看著妖艷的鮮血緩緩涌了出來,兩人頓時腦海一片空白,傻在了原地。
“咔嚓……”
嬴政好似無疑碰掉了桌案上的玉杯,發(fā)出一聲清脆的響聲。
隨著玉杯的聲響,大殿的眾多大門窗戶全部被撞開,一群群枕戈待旦的甲士,武裝整齊的沖了進(jìn)來。
任囂與趙佗當(dāng)即瞳孔瞪的老大,瞬間明白了,今日乃陛下設(shè)下的必死之局,不管他們有沒有反心,陛下認(rèn)為他們該死,那便要死。
至于之前的一切,只不過是陛下自導(dǎo)自演的把戲,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罷了。
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?
眼下便是,百口莫辯。
兩人剛想開口大罵,喊冤,可還沒來得及張口,就聽到蒙毅冷冷道:“亂臣賊子,謀刺陛下,罪不可赦,放箭?!?p> 隨著蒙毅的話音落下,眾多手持弓弩的甲士,根本沒有絲毫猶豫,直接扣動了扳機(jī)。
上百弓弩齊發(fā),趙佗與任囂帶著濃濃的不甘,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未過多久,大殿再次恢復(fù)了如常,趙佗與任囂的尸首被抬了出去,就連血跡也被擦去。
所有甲士內(nèi)侍離去之后,大殿之中只有蒙毅與嬴政君臣二人。
“蒙卿有話便直言,何故吐吐吞吞?!?p> 嬴政看出了蒙毅不自然的神色,坐了下去道。
“陛下此事疑點(diǎn)太重,恐怕并不足以讓所有人信服。”
蒙毅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(dān)憂,畢竟這件事經(jīng)不起推敲。
兩名手握重兵的邊關(guān)將軍,見駕行刺君王,這怎么聽,怎么像是白癡所為。
“朕不需要所有人都相信,只有普羅大眾相信即可。至于那些聰明人,他們很清楚禍從口出的道理?!?p> “謠言止于智者,若他們不智,朕也不介意讓他們閉嘴?!?p> 嬴政拿起一桿毛筆蘸了蘸黑墨,然后開始專注的筆走龍蛇。
蒙毅躬身一拜道:“陛下圣明?!?p> 他后背升起一絲寒意,陛下仍舊是這般霸道。
“你帶人將此二賊尸首掛在南??し鞘颈姡薹饽銥橄罂?,南海郡,閩中郡,三郡郡守,總覽三郡軍政要務(wù),暫代你兄長掌管百越五十萬大軍。”
嬴政聲音很平淡,似乎在述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陛下如此重任,臣恐怕?lián)?dāng)不起??!”
蒙毅心中一驚,這可是百越之地最高行政長官,陛下召兄長前來,就是為了讓兄長總攬百越軍政嗎?
“擔(dān)不起也要擔(dān),蒙恬到來之后,便會去百越之地接管兵權(quán)。朕只給你們?nèi)齻€月時間,重整旗鼓?!?p> “朕希望蒙卿能夠明白,南疆能否穩(wěn)定,帝國能否一勞永逸,皆系于愛卿了?!?p> 嬴政放下手中的毛筆,拿起桌案上的黑布,來到蒙毅面前,遞了過去。
蒙毅聽到嬴政的話,臉色凝重?zé)o比,看著陛下遞出的黑卷,他楞了楞,下意識的接了過來。
這又是什么?
緩緩展開黑卷,他有點(diǎn)懵道:“陛下,這是地圖?世間怎么會有如此精致的地圖?”
蒙毅滿腹疑竇,陛下怎么會知道這些的?
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陛下這張地圖雖然畫的十分精致,可卻太過簡略,空白處太多。
“到南郡之后,將此圖擴(kuò)印,廣派人手,將此圖完善,找到一條安全通往雒越的路線?!?p> “記得先在收集一批趕黃草,蕭茅,人手備一份,毒瘴,毒蟲不足為慮。這兩種藥草,越地亦有不少?!?p> 嬴政耐心交代道。
“?。俊?p> 蒙毅有些發(fā)呆,陛下所透漏的信息是在太過讓人震撼。
原本他還不明白陛下讓舉國收集趕黃草,蕭茅做什么?
現(xiàn)在看來是為了破毒瘴,毒蟲,要是真的像陛下所言那般神效,南疆的確要從此無風(fēng)波了。
大秦帝國征伐百越之所以死傷慘重,并非百越之民武力太強(qiáng),而是毒瘴,毒蟲,瘟疫橫行,大多將士都死于天災(zāi),而非人禍。
“陛下這趕黃草臣,蕭茅真能破毒瘴?消五毒?”
由不得蒙毅疑慮,五毒之害,毒瘴瘟疫肆虐,困擾了華夏大地幾千年。
否則南蠻又豈能與中原抗?fàn)帲?p> “若有人中了瘴毒可服趕黃草,多飲水,瘴毒自解。蕭茅曬干,晚間休息之時可點(diǎn)燃,可避蚊蟲之害?!?p> 嬴政神色自信,告誡道。
“陛下學(xué)究天人,臣?xì)J佩無比?!?p> 蒙毅恢復(fù)了內(nèi)心的平靜,發(fā)現(xiàn)千言萬語都是那般蒼白,只能心悅誠服道。
“去吧!”
嬴政揮了揮手。
“臣,告退?!?p> 蒙毅立刻一拜,然后緩緩?fù)藥撞街?,方才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嬴政目送蒙毅離開,然后露出沉思之色,再次坐在臥榻之上。
從桌案旁拿起一份空白竹簡,緩緩攤開,再次提筆行云流水的寫了四個大字。
“本草綱目。”
寫了一會,嬴政皺了皺眉頭,放下了手中的毛筆。
待到南疆事了之后,回咸陽便可以嘗試造紙和活字印刷了。
兵器也要改制,律法也需完善,官職也要變革,軍制也要陳新,經(jīng)濟(jì)也要推進(jìn)……
要做的事情太多了,嬴政卻感覺不到半分疲憊,反而是精神煥發(fā),興奮無比。
大秦帝國并不孤單,極西之地未此時也開始展露文明之光。
可惜遇到朕,歷史將會改寫,終有一日,大秦黑色王旗將跨越雪峰,迎風(fēng)招展。
大秦鐵騎將馳騁西陸,所向披靡。
大秦艦隊奔波各大海洋之上,遠(yuǎn)播華夏威儀。
朕很期待那一天,匈奴,西羌,西域,雒越,箕子,晨國,瀛洲,都是大秦的,自古以來便屬于大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