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苗靳之切腹洛陽
河北道，通往井陘的道路上，一隊騎士以種瘋狂的速度在前進(jìn)。
“殿下！慢些慢些！”
崔荊冬在后叫著，周凝蓉充耳不聞，一直抽打馬兒臀部，直到后來馬兒尥蹶子，就是不往前走。
崔荊冬等人這才趕上來，一把將她抱下馬背。
“殿下，您日行千余里，騎死兩匹戰(zhàn)馬，今日不能再向前，請休息，也讓戰(zhàn)馬緩緩?！?p> “孤不累！”周凝蓉甩開崔荊冬手掌，正欲上馬，突然坐騎前后四腿一彎，軟到在地。
周凝蓉一時無語。
“殿下…………”
“罷了，附近找個地方歇歇腳啦?！?p> 周凝蓉?zé)o奈屈服，可依舊茶飯不思。崔荊冬只以為她是心憂國事，遞上肉團(tuán)后，寬慰道：“殿下無須憂慮，苗靳之雖聚眾阻遏井陘，然彼兵不過萬人，又非三大營精銳。有沈總兵督女軍、三大營兵數(shù)萬攻打，興許苗靳之已經(jīng)授首，捷報已經(jīng)在路上?！?p> 周凝蓉嘆道：“冬啊，無論勝敗，戰(zhàn)死的兵卒都是大元的兵卒，陣亡的將校皆是大元的將校。兄長部下戰(zhàn)將中，苗靳之有猛將之姿，許多人是國家儲備的將才，因故而終是國家的巨大損失。孤是去止戰(zhàn)的，不想看到苗靳之頭顱裝進(jìn)盒中，送到洛陽?！?p> “殿下心是好心，但太子起兵，黨羽附之，眾數(shù)十萬，波及半個天下，豈能沒有懲處？”崔荊冬道。
周凝蓉又說道：“所以孤要努力，讓一切看起來都不曾發(fā)生過，都假的，都不是真的…………”
半個時辰，沒人能攔住周凝蓉急切的心情，繼續(xù)上馬狂奔。三日后，過元氏，進(jìn)入井陘境內(nèi)。
此刻井陘城正被沈蕓督軍四面圍打，周凝蓉不隱藏身份，拍馬直入沈蕓帥帳，大馬金刀站在沈蕓面前。
“沈總兵，請立即撤走圍城部隊，孤要進(jìn)城！”
沈蕓不疾不徐道：“殿下要求是陛下的旨意？”
“不是！”
“那恕臣沒有理由聽從殿下調(diào)遣?！?p> “可孤有陛下親自賜予的兵符，憑此金符能調(diào)動沈總兵嗎？”
“自是可以，末將遵令！”
兵馬撤下，周凝蓉進(jìn)城，帳內(nèi)太史香琉、紀(jì)玥如、夏桐等女將大急，著急忙慌來質(zhì)問。
“總兵！怎么能讓青藏王殿下進(jìn)城呢？如有閃失可怎么得了！”
“總兵，殿下要有差錯，我等姐妹該如何是好？！”
“是啊總兵，單就苗靳之把殿下按城墻上要挾，眾將士哪里還會有攻城的膽氣？此叛何日可平！”
沈蕓平淡反問：“誰能攔住殿下？”
“可是…………”
“丫頭們，把心放寬！”沈蕓道，“苗嚴(yán)輔的墳冢在京師，即墨苗家的族人在山東，朝廷上下還有不少苗家人在為官為將。苗靳之敢以一己之私，把全族上千口腦袋推到朝廷刀子底下，使全族因他一人而絕嗣嗎？”
“苗靳之困獸猶斗，只不過是在外太子盡忠了。青藏王不會有任何閃失的，說不定能勸降苗靳之?！?p> …………
另一邊，周凝蓉帶著崔荊冬與兩名侍衛(wèi)入城，自是見到苗靳之，無需他問，周凝蓉便自覺回答。
“此次來找將軍，是蓉求將軍一件事情，望將軍助孤一臂之力！”
苗靳之玩味道：“青藏王要做什么？需要灑家這個叛將來助一臂之力？怎滴？青藏王也要起兵？”
周凝蓉平靜道：“孤會把將軍帶到洛陽，將軍做兩件事：其一，勸服太子，放棄胡教信仰，永遠(yuǎn)信奉道教，解除陛下心悸；其二，承認(rèn)太子所做一切事情，包括信仰胡教，包括起兵謀反，承認(rèn)都是將軍您的唆使，您罪大惡極，有十惡不赦之罪！然后您在陛下及天下人面前懺悔，自裁謝罪?！?p> “滾！”苗靳之怒罵道：“小賤人！憑什么？！”
“憑將軍是太子最好的朋友，最好的兄弟！”周凝蓉緊盯苗靳之道，“憑將軍與太子多年的生死情誼！”
“……周凝蓉，灑家覺得你已經(jīng)瘋了！”苗靳之喝道，“灑家是與殿下關(guān)系好，是也說過愿意為殿下去死，但是，憑什么？！”
“第一，唆使謀反大罪，苗家只死將軍一人。確切說是將軍被逐出苗家，成為棄子，四時祭祀沒有將軍，甚至背上萬古罵名?！?p> “第二，仲兄的太子之位保住，太子的污點(diǎn)將不是弒母，而是識人不明、用人不當(dāng)?！?p> “第三，將軍死后，您的家人妻兒子女由太子扶養(yǎng)，您要有女兒孤會竭盡全力讓太子娶您女兒為妻。如果太子不養(yǎng)您的妻兒，吾周凝蓉養(yǎng)！”
周凝蓉深吐口氣，忐忑問道：“苗靳之將軍，這個價碼滿意嗎？將軍什么時間上路？”
“青藏王開的價碼，能做到？”
“母親只有一個兒子，也只有一個女兒?！敝苣貞n傷說道。
苗靳之長嘆一聲：“灑家知道了，青藏王能給灑家些許時日否？”
“將軍請便。”
“來人，送青藏王出城門?！?p> 兩天后，苗靳之解散部眾，跟著周凝蓉來到洛陽白馬寺，見到周豐蕩。
“殿下，俺來了?！?p> “靳之？汝是被孤的妹妹擊敗的？”
“喝，算是吧。青藏王英勇善戰(zhàn)，末將心服口服?！?p> 周豐蕩不傻，直言不諱道：“汝來的目的不單純?！?p> 苗靳之承認(rèn)：“是，末將是受青藏王委托而來的，青藏王很在乎殿下，殿下有個好妹子。”
“她讓你來干什么？！”
“勸殿下放棄胡教。”
“絕不可能！”
“殿下??！你要鬧哪樣？??！”
“苗靳之！閉嘴??！”
…………
牢房外，周凝蓉內(nèi)里焦急、表面鎮(zhèn)定的等待，弗一見苗靳之出來，看不到他臉色便靠上去細(xì)細(xì)發(fā)問。
“末將無能，愧對青藏王，末將深恨當(dāng)年沒有一槍捅死薩利赫那個蕃和尚！?。 ?p> 苗靳之抱拳，徑直走開。
周凝蓉失神。
家人勸不了，連好兄弟老部下都勸不了，那還有誰？
周凝蓉想大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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苗靳之返回洛陽，承認(rèn)一切都是自己教唆的，并承認(rèn)是自己的錯，讓周豐蕩誤入歧途，無顏茍活于世。
苗靳之咆哮式求女帝滅絕胡教，然后帶著遺愿，拔出隱藏的匕首，捅入自己腹部，劃出個〔十〕字。
女帝暗中讓人安葬了苗靳之，對周豐蕩更加憤怒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