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懷瑾把手上的書丟過去,秦逾明接起慢慢讀著。
“前朝皇帝昏庸無能,錯殺良臣,奉命執(zhí)行滿門抄斬之人不忍心看滿門忠良身首異處,故而放走其幼子,男子成年之后,歷經千辛萬苦,終于找到了能夠證明自己父親無罪的證據(jù),在一眾好心人的幫助下,把證據(jù)呈到現(xiàn)在的皇帝面前,終于沉冤得雪……,”
“懷瑾,你現(xiàn)在看起話本子來了?這樣粗糙的劇情卻也不嫌辣眼睛?!鼻赜饷髋d致缺缺地把書放在茶幾上,端起杯子喝了口水。
“你說說,劇情哪里粗糙了?”
“且不說在皇帝的命令下,有誰敢違背滿門抄斬的旨意吧,這孩子究竟生長于何處,什么人能夠保證他們這么多年不受仇家追殺?
再一個,世上就算有好心人愿意幫助他們,這種證據(jù)也不是輕輕松松就能找得到的,最后,也是最離譜的,先帝可是當今皇帝的父親,要讓皇帝承認自己的父親是一個昏君,哪有這么容易?這不相當,于是打自己的臉嗎?”
秦逾明一條一條列出來,語氣輕松,不像在談一件正經事。
“你還記得蘇家的蘇大將軍嗎?”秦懷瑾冷不丁來了這么一句,倒把秦逾明給愣了一下神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,”
“沒錯,蘇家的孩子回來尋仇了?!?p> 秦懷瑾拿過茶幾上的書又翻了翻,似乎沒有看見秦逾明臉上驚訝的表情。
“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,你是從哪里知道的?你的打算又是什么?”秦逾明雖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太過不可思議,但直覺告訴他,秦懷瑾不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。
秦懷瑾拿起桌上的一杯茶,喝了一口之后,慢條斯理的講了起來:
“原先本王卻也是不信的,這件事情還是絳衣告訴的,具體內容你問他便是了,只是現(xiàn)在情況就是這樣,你覺得本王該怎么辦?”
絳衣的性格秦逾明再了解不過了,和自己總是沒大沒小的瞎玩瞎鬧,我一旦要是到了秦懷瑾面前,特別是要在他面前說正事的時候,總也是可信的。
“這些事情我相信你心中應該已經自由決斷了,何必來問我的意見?我總歸是與你站在一處的?!彼男闹须m然有著巨大的震動,但是還不能讓她做出什么很失禮的事情。
“哦,是這樣嗎?本王還以為你會替他們抱不平呢?!?p> 秦懷瑾身上的黑金綢子隱隱的透露出些閃閃發(fā)光的亮片來,讓人無法忽視這個人的氣場,面對著他,可真是一句謊話也編不出來。
“我都說了,你要做什么就隨你,攝政王什么時候這樣猶豫不決了?”
秦懷瑾看了一眼秦逾明,挑挑眉頭并沒有認可,但也沒有否定。
“不過這個事實卻比話本子里面寫的要精彩的多,天底下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從手下?lián)屓说囊簿湍敲磶讉€,能拿到那種皇帝犯錯的證據(jù)的人,也只有寥寥無幾?!?p> 秦懷瑾看著秦逾明坦坦蕩蕩的眼神,突然覺得有些好笑,自己雖然是個多疑的人,可也不至于連什么人都不放心,秦逾明這個樣子像是生怕自己被懷疑一樣,你再不像他翩翩公子的風格。
“一個是玄霧閣,另一個,本王?!?p>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姑娘回來了,這些天又送來了幾個拜帖,您看看方不方便抽個時間見一下,小的也好去給他們回個信?!笔菢窍碌恼乒裨诘戎嬉狻?p> 她點點頭:“就都安排在這幾日吧,一并解決了之后,我想消停些日子。”
掌柜聽懂了舒意的話是把這幾個生意解決了之后,短時間內就不會再接這種買賣消息的事情了,雖然不知道是為什么,但姑娘的決定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。
舒意看著掌柜明了的表情,知道自己不用再多加解釋了,于是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這些天不知道是太過勞累還是什么原因,總感覺有些力不從心,哥哥那邊已經很久沒有消息傳過來了,也不知道在那邊的事情處理的順不順利,什么時候才能回來。這玄霧閣里面冷冷清清的,叫人好不適應。
荊芥把自己關在房里許多天也沒出來,按理說這情形應當是很正常的,荊芥那個性子就是心里有什么疑惑,一定要給弄出來的,從來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。可是這時候的舒意卻感覺有些冷清。
既然別人靠不住,那就只能自己想想辦法了,她輕輕地揉了揉眼睛,心里有一些不愿意承認的失落。
“驚蟄,你回去吧。”
舒意坐在床邊輕輕說了一句,她知道這些練武的人耳力非同一般,驚蟄看起來也不像是一般人,這句話她一定聽得到。果不其然,一個人影很快出現(xiàn)在舒意的面前。
“不行。”
雖然她也很想回去,但自己是主子派來的,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來,又不明不白的走,未免會讓人看了笑話,主子發(fā)起來也不是好應付的。
“你家主子和我沒有關系,我也不愿意再收留你,回去吧!”
舒意態(tài)度堅定,可驚蟄卻沒有半分動搖地跪在她面前,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。
“你不走也行,先去替我給你們家主子傳個話。”
舒意在驚蟄耳邊說了幾句,驚蟄立馬準備出門,卻被舒意給攔住了,
“現(xiàn)在天色已晚,一個女孩子出去也危險,總歸我也不急,你明日去吧?!?p> 驚蟄正準備說這一點兒路程壓根不會遇到什么危險,況且以她的武功,也沒幾個人敢找麻煩。但是自己已經拒絕回去了,其他的事情還是順著她的意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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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逾明自己消化了好久才緩過勁來,覺得這事情實在有些太過玄幻,讓人不敢相信,不過細細推敲來也勉強能夠說通,連夜就給絳衣寫了一封信,一面抱怨他為什么不將這種事情告訴自己,一面又著急讓他回來,想聽聽事情的具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