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悅容再次躍起,再次被楚行山兩指彈回。
這真是一場奇怪的戰(zhàn)斗。
這樣層次的戰(zhàn)斗,竟然是如此的簡單機械化。
凌悅容一次次地沖擊,一次次被楚行山兩指彈回。
連王一都看清楚了,這是楚行山在逗玩自己的師傅凌悅容。
小魔女也看清了:圣者之威,王者無法匹敵。
李無夜也看清了,他心中長嘆:自己有生之年,能跨入圣階嗎?又從哪里弄來圣者牝珠?
王一看到,凌悅容腳尖點過的地方,從開始的了無痕跡,到開始弄翻腳下的砂粒,再到踏下了一個小坑,再至炸天一朵大坑。
很明顯,楚行山的兩指彈擊,給她造成的影響越來越大。
就像當初小魔女用石頭敲他腳踝,敲他一下,是沒有事的,但敲了幾千幾百下之后,他的腳踝一樣會太碎掉。
現(xiàn)在凌悅容就是這種狀況,楚行山做為圣者,腳下不動,她依然不能攻破他的防御。
楚行山要慢慢看著這個女子生命力枯竭!
讓她的三個同門,看著她慢慢死去。
而后他理所當然取走她的王者牝珠。
此時此刻,凌悅容不知攻擊了幾千幾百下,又幾千幾百次被楚行山用兩指擊回。
“再來?!?p> “再來?!?p> “再來”
……
楚行山機械的聲音一次次回響,一次次在凌悅容的心頭震蕩。
她的口角開始沁出血漬。
她的鼻子開始沁出血漬。
她的耳朵開始沁出血漬。
她的眼睛開始沁出血漬。
一朵王者之花,行將枯萎。
李無夜在嘆息,但他不能插手,也無法插手,插手了也無濟于事。
一個王者,或者十個王者,一百個王者,對于圣者,是一樣的,他只負責受割,王者只負責送死,獻上自己的牝珠。
這命運真的不可逆轉嗎?
王者顛峰的凌悅容的命運,喝了上古藥方的凌悅容,還是不能逆轉命運嗎?
這一次她被楚行山擊退后,腳尖在地上已炸天了一米的深坑,她的身形呈現(xiàn)了晃動。
她的頭發(fā)已凌亂。
她再次躍起。
去面對一樣的命運。
但是這一次,她的躍起,在空中劃開了一道彩虹,不,那不是彩虹,小高熱生發(fā)的火紅。一朵一朵空間漩渦在她的劍前炸起,在她的身體周遭炸起。
像煙花朵朵,燦爛而凄艷。
或許這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劍了。
楚行山瞳孔收縮,但仍然沒動——即使她燃燒生命,這也沒有什么。
他仍然是圣者,她仍然是王者。
圣者之威不可奪。
她的劍尖已到達他的指邊。
砰
砰
砰
在劍尖到到之前,三聲響聲搶先而至。
這是什么?
這個響聲在靜海堂楚行山曾經聽到過。但他當時沒看清是什么,三足烏受了傷,他不知道是什么所傷,三足烏自己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所傷。
現(xiàn)場只有四個人,除了凌悅容,其他任何人,更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。
所以,無論是什么,他都不懼,他仍然沒動。
三枚尖銳的鐵彈,三連而至。
擊向楚行山的頸子。
很可惜,第一枚被楚行山的圣者氣罩彈開了。
第二枚依然被楚行山的圣者氣罩彈開了。
第三枚依然被楚行山的圣者氣罩彈開了。
王一的身上冒出縷縷青煙。
這只手槍也因三槍極限連擊,使槍身變得通紅,王一再也持不住它,墜落樹下,而后炸開。
這個世界的第一把槍,
毀掉了。
只是這個時候,那燃燒凌悅容生命的一劍,也已經到了楚行山的頸前。
劍尖穿過了圣者氣罩。
三枚子彈,沒有破開圣者氣罩,但做為先進文明產物,它產生的沖擊力,超過了楚行山的想像,一個普通少年的武器,為什么會產生這么大的沖擊力?
他氣罩沒有被破開,但在三槍連擊中,產生了松動。
他在驚愕間,手指又稍稍緩了一微秒。
凌悅容的劍尖穿透了圣者氣罩,釘進他的咽喉。
但圣者的肉骨依然堅韌無比,很難刺穿。
只是,這個時候凌悅容的劍尖是火紅的,甚至生發(fā)起朵朵藍焰。
高熱的劍尖,帶著燃燒凌悅容生命的驚天一擊,釘進了圣者的咽喉。
白煙冒起。
劍尖穿透了楚行山的頸子。
一個王者的劍尖穿秀了一個圣者的頸子。
而后那劍身在圣者的頸脖中,炸開一朵朵漩渦。
“你……”
楚行山的一只手舉在空中,想擊出。
但他沒有。
在這最后時刻,他依然能發(fā)出最后一擊,將已近身的凌悅容的肉身擊成粉碎。
不知為什么,他沒有擊出這一掌。
他的目光,看向的是樹上的王一。
而王一此刻溜下了樹。
或許他這一掌是要擊向王一的,但王一搶先一步變換了位置。
于是他的一掌在空中停頓了。
而后他的頸子在凌悅容的劍下被完全炸斷開了,一個圣者的頭顱離開了他的身體。
一個圣者,在一個王者劍下隕落了。
千年未有。
現(xiàn)場成為歷史。
歷史成為記憶。
記憶成為傳說。
凌悅容在這一擊后也不由撲倒在地,她用劍撐住身體,一個返身,自楚行海的胸腔中,抓出一顆純白的珠子。
圣者牝珠。
“走?!?p> 李無夜一把提起小魔女。
“吭”的一聲,白鶴展翅而起。
而另一只白鶴跟著王一來到凌悅容身前,王一一把抱住凌悅容支離破碎的身體上了白鶴。
“吭”的一聲,白鶴載著王一與凌悅容騰空飛起。
從某種意上說,這是王一利用時代差的作弊行為。
以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只槍,影響了楚行山。
來自先進世界的利器,三連發(fā)子彈,仍然不能破開一個圣者的氣罩,但為凌悅容創(chuàng)造了機會。
假如,凌悅容最后那一劍,依然不能破開圣者氣罩,等待他的,或者他們的,是怎么樣的命運?
死嗎?恐怕比死更還可怖一點吧。
他為什么要這么做,就為了凌悅容那一點不是恩情的恩情嗎?
或者是對整個靜海堂的一點愧疚嗎?靜海堂沒有負他,而他負了靜海堂。
無法判斷,做為自地球文明時代而來的王一,首先是一個感性動物。
感性動物,有時的所作所為,是無法用邏輯來疏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