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……頭好暈啊……我這是怎么了?
極為艱難的撐開了那好像被焊上的眼皮,強行的把眼前奇怪的藍色光暈給掃開,然后用手支撐著昏昏沉沉的自己坐了起來。記憶好模糊,發(fā)生了什么?下意識的用另一只手扶住了額頭,企圖空出一些精力用來打掃自己混亂的腦子,但是毫無作用,腦子里完全被一個奇怪的藍光給迷住了,根本無法運作啊。
在原地緩了一會兒,腦子里的藍光漸漸的消散,那種昏昏沉沉的討厭感覺也漸漸的消失了。對了,我想起來了,是祖沛,她在開啟那個裝置的時候,做的太過頭了,那個用金屬畫的類似法陣的東西啟動了,發(fā)出了好亮的光,然后我,好像是站在那個法陣里面來著?再然后我就暈倒了,嗯,差不多就是這樣。所以我現(xiàn)在是……在哪里?
勉強的控制著甚至動了動,掙扎著嘗試站起來,但是胸前忽然傳來一陣布料摩擦的觸感,然后一陣冷風把我給吹的打了個激靈。這冷風一吹,我也是完全清醒了,然后,我就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竟然是在一間臥室里,再往身上一看,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套上了一件白色的吊帶裙,而且可能是因為剛剛的動作太大了,吊帶裙竟然滑到了我的肚子上,而我那一馬平川的胸部自然也就彰顯無遺了啦……
開什么玩笑?。√邜u了!
我連忙用最快的動作把衣服拉了上來,遮住了我的胸部,同時開始大口的喘氣,盡力的止住上涌到面部的鮮血。而在這個過程里,腦子里止不住一陣翻江倒海,這是什么情況?。∪绻@家伙的意識回來了,以前很好的保住了她的貞操,就連上廁所都是蒙著眼睛的我還好說,現(xiàn)在?怕不是要找我拼命?。∵€有就算她根本不存在,那穿女裝這種事情也太過羞恥了吧?好容易平復了心情之后腦子里第一件要做的事,就是把這件衣服給脫掉,但是下一秒,又想到脫了這件衣服我好像就光了,于是瘋狂的掃視著黑暗的周圍,嘗試找到一件替換的衣服,但是就算今晚的星光仍然像往常一樣,但是視線之內,除了幾件家具之外,根本是什么都沒有,這叫我如何是好?不行,感知,啟!
……
……
感知已啟,周圍的事物,包括這開著窗的房間之外的景色,都被可能已經見怪不怪的風,用一種平靜到麻木的聲音告訴了我。而我剛剛清醒的腦子,聽到這一番話,看到這樣的一幅場景,也跟著麻木了,被震驚的麻木了。不過有趣的是,我找到一件衣服的目標竟然實現(xiàn)了,于是,我機械的扭過了自己的脖子,僵硬而緩慢的走到了房間的一角,沉默著打開了一個暗格,取出了那件被藏得很深的黑袍。黑袍被我揚到空中時,發(fā)出了“嘩”的一聲,回響在這一間臥室中,回響在整個安靜的小鎮(zhèn)中,普通而渺小的聲響,卻也因為它的唯一性,顯得格外的刺耳,格外的驚心。我此時的大腦里,沒有在想我到底是在哪里,沒有在想這里為什么會有一件黑色的長袍,也沒有在抱怨這黑袍的不合身,因為此時我的腦中,已經被一樣東西填滿了,而那東西,是什么呢?
“嗒嗒嗒……”一陣極為輕快的腳步傳到了我的耳朵里,然后,厚實的紅木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了,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探頭探腦的出現(xiàn)了。
“小寶貝,你竟然醒了啊,等我等久了吧?你是從哪里找來這么一身這么丑的衣服的???我來了噢……”
“外面的那些,是你干的嗎?”
那個男人聽到了這小家伙竟然敢打斷自己說話,心想是自己的傷疤不夠嚇人了,還是天太黑了,眼前的小女孩看不到,于是恐嚇似的說道:“唉呀呀,小姑娘,打斷大人說話可是很不禮貌的事噢。你看,外面的事情全都是叔叔做的哦,是不是很厲害呢?乖一點,你就不會跟外面的人一個下場了哦。
“那,就是了,對吧?”我拉上兜帽,抬起頭,向他說道。我不知道,詭異的事情發(fā)生了,在那個男人的視角來看,兜帽一拉,黑袍之下的那個本該貌美如天仙的小女孩,竟然被黑暗所掩蓋了,從兜帽看去,只看得到漆黑一片,而穿著黑袍的人,配合著仿佛是帶著從黃泉來的寒氣的冰冷聲音,就像是化身成了傳說中的怨靈一般,吸人魂魄,即使明知道這只是一個小女孩,他也是被嚇到冷汗直流。
“你,你,想干嘛?”男人看到眼前忽然變得無比恐怖的獵物,一瞬間就慌了起來,止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,而眼前的恐怖存在,竟然慢慢悠悠的向他走了過來,一邊走著,一邊用機械的聲音說道:
“罪狀宣判:罪人未知名之人,系手下一百八十余人,以未知目的,屠殺小鎮(zhèn)鎮(zhèn)民,包括婦女兒童在內共八百七十三人,并放火焚燒整個小鎮(zhèn),方圓百里,無一人生還,以上,罪人供認不諱,故最終審判如下:罪人犯下殺人罪,搶劫罪,褻瀆罪三樣罪行,判處灌鉛,鐵絲縫合雙手,油鍋烹煮三百年,極刑!”
“你……你說什么?你……你到底是誰!”男人被這詭異的氣氛徹底的搞崩潰了,從門外摸出來一柄大砍刀,立在了兩人的中間,歇斯底里的朝著我叫了起來。
“你們的,死神?!蔽椅⑽⒌某烈鞯溃c其說是在回答那個人的問題,不如說是在自己給自己一個殺人的理由了。時間,變慢了,耳邊風聲一響,我?guī)缀跏撬膊桨愕臎_到了那個男人的面前,用多余的時間,看了一眼男人因為我的速度而遲緩轉動,卻也因為恐懼而漲紅的眼睛,然后,手中積蓄了許久的風壓,轟擊而出!
狂暴的風,瘋狂的撕扯著男人的身體,并將男人狠狠地砸到了門外走廊另一邊的墻上,砸出了一聲巨響。就像是戰(zhàn)爭開始前的戰(zhàn)鼓一般,此聲一出,樓下立馬騷動了起來,“哐哐哐”的踏樓梯聲不絕于耳。而充當鼓棒的那個男人,也是用自己鮮紅的血肉,暗黃的碎骨,醬紫的內臟,為我染出了一面戰(zhàn)旗。我向前走幾步,走入了那個血泊之中,只聽得“嗖”的一聲破空之聲,被奪走的劍被我引起憤慨之情的風載了過來,穩(wěn)穩(wěn)地接住了這把劍,然后,狂暴的風壓,附上了劍,成為了劍的另一道鋒刃。
我靜靜的看著一個個從樓道上浮出來的腦袋,一邊想到,那個填滿我的腦子的東西,是什么呢?照現(xiàn)在看來,是憤怒,無盡的憤怒。而本人,林,將借著這無盡的憤怒,在這一刻,化身為忘川之上的擺渡人,給予罪人,應有的天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