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江路站到了,請下車的乘客攜帶好您的隨身物品,從后門依次下車……”
江一柔走下公交車時,天已經(jīng)全黑了。初春的涼風(fēng)吹過,她不禁裹了裹身上的風(fēng)衣。
從公交站走到住的地方還需要十分鐘的路程,但江一柔總會繞上五分鐘的路,到不遠處的菜市場買菜。那里的菜很便宜,尤其到了這個時候,沒準(zhǔn)兒還能碰上急著收攤的阿姨直接打個狠折。
江一柔將手里拎著的一袋蝦提起來看了看,感覺很滿意,她已經(jīng)在琢磨一會兒要怎么做了。剛才在菜市場,江一柔磨了好一會兒嘴皮子才讓老板折價將剩下的蝦賣給了她,她覺得自己撿了便宜,心里忍不住樂。
“鈴、鈴、鈴……”
江一柔從包里拿出手機一看,是何珊打來的。
“喂,一柔,干嘛呢?下班了嗎?”
“下班了,剛買完菜,正準(zhǔn)備上樓呢!”
“我剛從曼谷飛回來,特別想你,跟我去酒吧坐坐吧!我請你吃飯!”
“咱們前天才吃過飯,再說了,我還急著回家做飯呢,你就別拿我消遣了!”
說完,電話那頭便是一陣哭鬧,江一柔沒有說話,只是聽著,她知道何珊過一會兒自己就好了,她總是這樣。
“行了,明天我請你吃飯,好嗎?今天你趕緊回家,早點休息吧!”
掛了電話之后,江一柔無奈地笑了笑。從大學(xué)一直到現(xiàn)在,何珊的孩子脾氣還是沒改,但是也只有江一柔治得了她。
江一柔想著,何珊這會兒肯定正拿著手機罵自己重色輕友,但是沒辦法,最近杜皓工作太累了,她要回家給杜皓做飯,只能先委屈委屈何珊了。
江一柔打開房門,屋子里還黑著。這套一廳一室的房子,40多平方,雖然面積不大,但是位置好,周圍生活設(shè)施一應(yīng)俱全。江一柔現(xiàn)在還慶幸著,一年半前聽杜皓的話搬來這里是對的,盡管這套房比當(dāng)時看上的另一套每月貴了300元。
三年前,江一柔、杜皓,還有何珊,他們?nèi)齻€一起大學(xué)畢業(yè)。那時,杜皓想要在大城市發(fā)展,于是便留了下來;而江一柔,沒有家可以回,所以也留了下來。
于是,畢業(yè)后,杜皓進入了一家貿(mào)易公司的市場部,江一柔在一家品牌咨詢公司做初級顧問,而何珊則憑借自己優(yōu)秀的顏值輕松地找了一份空姐的工作。
他們都還算順利地在這座大城市生存了下來,但生活,依舊遙遠。
江一柔看了看掛在墻上的表,十點半了,桌子上的飯菜已經(jīng)熱了兩遍。她第無數(shù)次拿起手機,檢查了微信、短信和通話記錄,依舊沒有杜皓的回信。她試著撥出了他的電話,但還沒聽到“嘟”的一聲就立馬掛斷了,她害怕打擾到他工作。
其實,杜皓最近常常這樣。剛開始的幾天,他還會給江一柔打來電話說自己加班晚點回去,再后來,就干脆不打了。
于是,江一柔就只是默默地在家等著,她知道杜皓最近壓力很大,因為有一次,她在衛(wèi)生間的馬桶里,看見了一根煙蒂,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杜皓竟然也開始抽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