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樹是在破曉時分被推出手術(shù)室的,只是情況依然不容樂觀,自從進了ICU之后,顏鈺就沒見過他,只是在出手術(shù)室時在縫隙里看了一眼。
臉上依舊一點血色都沒有,身上更是嚇人得插著一身管子,整個人看起來一點生氣都沒有,她瞬間眼眶就濕潤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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顏鈺實在想不明白,像古城這樣早晚溫差這么大的地方,怎么會成為旅游勝地?
不管別人把它吹捧得多天上有底下無,她仍舊無法接受,最起碼在她來的這幾天,她已經(jīng)被折磨得快瘋了。
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衣服,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對面溫婉大方的女生。
她已經(jīng)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下了晚禮服,雖然是簡單的羽絨服配牛仔褲,穿在她身上卻一點不顯臃腫,反倒襯得身材勻稱修長。
夏然側(cè)著臉,細長白皙的脖子.....再往下便是漂亮的鎖骨,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,此刻的她看起來有多美,明明只是無意識的動作,卻盡顯大家閨秀氣質(zhì)。
只是,此刻的她臉上滿是愁容,秀氣的柳眉微微蹙起,眼神有些渙散,和平時的聰敏大相徑庭。
終于,在顏鈺最后一次看向她時,她似乎才突然驚醒過來,一臉機警地看向?qū)γ娴呐?p> 只不過這樣的眼神,卻深深地刺傷了顏鈺,不禁染上落寞的神色,明明她們之前還這么要好的......
夏然把垂落在額角的頭發(fā)順到耳后,似是經(jīng)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,終于說出了夏樹一直不讓她告訴她的話。
只不過這樣沉重的消息,卻像一塊石頭壓在她的心頭,讓她久久都不能平靜......
原來,夏樹自小就有先天性心臟病,所以一直體弱多病。
難怪回回上體育課跑圈,別人跑完都臉色漲紅,唯有他越跑越白,為此顏鈺還沒少嘲笑過他,可他卻總是一笑而過。
夏然看了眼沮喪地低著頭的她,雖心里不忍,卻還是緩緩啟唇道:“你們高一那年寒假,他為了救你,不顧自己身體大寒天跳進冰水里,為此還斷斷續(xù)續(xù)發(fā)燒了一個星期,我媽媽急得不行,說要讓他回城里治病,他死活不肯,其中緣由不用我說,你應(yīng)該知道?!?p> 說著,晦暗不明地看著她。
顏鈺原本還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,聽到她的話不禁抬起頭來,眼中滿是疑惑,她當(dāng)時答應(yīng)夏樹除夕夜一起玩,不過是隨口一說,他有什么必要因為她隨口的一句話,還非得赴約?
她皺著眉想了很久,眼神閃爍,突然,某一個念頭在心頭飄過,難道......
夏然看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,看起來不像是裝的,心里的忌憚突然少了幾分,難道,她真的不知道?
于是試探性地問道:“你不會.....不知道阿樹一直都喜歡你吧?”
一句話,嚇得顏鈺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,后背貼在冰冷的白墻上,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。
腦子里盤旋的,都是夏然剛剛那句輕飄飄的帶著試探性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