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韓姑娘。”翊明停下腳步,微微頷首。
“翊明你又去上早課嗎?”
“嗯,師父還在等,翊明先告辭了?!?p> 嗯,還肯和我說話,挺友好的一個老弟嘛,看來并沒有那么冰山。
“嗯哼,一會兒見?!边b清繼續(xù)提著水桶進(jìn)門,這屋子雖然背陰,但是天氣炎熱,酷暑難耐,遙清就要經(jīng)常換洗衣服。
她在房間的床下找到一大捆麻繩,她把這麻繩綁在院子里光照充足的兩棵樹之間,用來曬衣服和被子,只是沒有洗衣粉或者洗衣液,只能用皂角來洗,這讓遙清很不適應(yīng),也讓她更加想念有洗衣機(jī)的日子,當(dāng)然讓她同樣不適應(yīng)的還有這里的其它衛(wèi)生設(shè)施,比如刷牙比如廁所。
“我可太難了。”這句話幾乎成了遙清的口頭禪,每天都要念叨幾遍,然后一邊念叨一邊改變不了任何現(xiàn)狀。每天唱唱歌給兩小只講講故事,算是唯一的樂趣了。
入夜的月清山比白日涼爽許多,今天的兩小只難得沒有聽故事就走了,說是娘親安排了別的事情給他們做,兩小只臨走前叮囑遙清明日要講兩個故事給他們,遙清笑著答應(yīng)他們,照舊目送他們到拐角。
主屋的翊明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回來,按照平日,他這個時間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回來一會兒了,“看來這古代的老師也壓堂呢?!?p> 遙清的屋子里點著一小爐驅(qū)蚊草,是前日彌競按照他們祖師的吩咐給她送過來的,彌競叮囑她入夜之后點上,可以驅(qū)蚊。
點燃驅(qū)蚊草時,屋子應(yīng)該是封閉的,但今晚遙清一不小心抓多了草,導(dǎo)致它的味道實在有些嗆,這會兒遙清把窗子開了一小條通通風(fēng)。
突然,遙清發(fā)覺和窗子對著的方向好像有些不對,雖然已經(jīng)是晚上,但濃煙滾滾依然很顯眼,這是失火了?遙清趕緊將方便穿的衛(wèi)衣穿好,穿上網(wǎng)格運(yùn)動鞋,拎著木桶就沖了出去,她堅信人多力量大,自己幫的忙沒多還有少。
然而雖然遙清救火心切,但畢竟失火地點離自己住的地方有點遠(yuǎn),而且自己對于這一小片之外的地方完全不熟悉,導(dǎo)致她繞了半天路。
但就在這繞路的功夫,她發(fā)現(xiàn)了幾個人影在屋頂上跳來跳去,向著失火建筑的另一側(cè)去了,在夜幕的籠罩下,這幾個人動作迅速,衣服的顏色也幾乎與黑夜混為一體。
“嗯?難道不是應(yīng)該去救火嗎?這幾個人什么情況?”遙清覺得事情有古怪,又看了看幾個黑衣人的身后,發(fā)現(xiàn)沒人追逐他們。
“我不記得只劍門的弟子有穿黑袍子的,就算那天在大廳里,成年弟子也無非是灰色和白色兩種顏色,他們未必是只劍門的人,再加上他們偏偏是失火的時候出現(xiàn),莫不是他們放的火然后調(diào)虎離山?
不行我得去看看?!边b清迅速調(diào)轉(zhuǎn)方向,朝著黑衣人去的方向跑去。
她跑得自然比黑衣人的輕功慢多了,等她到了,幾個黑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。
遙清小心翼翼的走在陰影里,觀察四周的建筑,兩邊都是大門緊鎖的屋子,看起來塵封多年,只有眼前的一座四層高木樓,頂層隱隱約約似有燈光。
遙清走到樓下只見一層的檐下寫了三個字“萬捲樓”
“嗯?萬什么樓?萬卷?”遙清默默地想,“沒文化真可怕?!彼龘u了搖頭,只見樓門敞開,她閃身進(jìn)了樓門。
一層二層漆黑一片,遙清在黑暗中靠著透進(jìn)來的月光摸索前進(jìn),到了三層,她隱約聽見了樓上的響動,她抄起臨近的一個燈臺,摘掉上面的紗燈罩,悄咪咪的爬上四樓的樓梯,只見樓梯口一名黑衣人背對著自己站著。
遙清倒吸一口涼氣,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變成了送人頭行動。
這時,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:“不給。”
嗯?遙清詫異,這不是翊明嗎?他怎么也在這?
遙清又往上挪了兩步。
“你們,你們是羅剎堂的人。”另一個略微發(fā)抖的聲音說道。
“呵,毛小子,就你們這三腳貓功夫剛剛還和爺爺們照量,不管爺爺們今天是哪的人,這帛書都爺爺們都勢在必得,快拿來?!?p> “大哥,甭和他們廢話,全殺了就好了?!闭f完見那黑衣人沒反對,他舉刀就要劈下去。
下一秒:“嘶~噢~~~”一個奇異而沙雕的聲音在四樓響起。
三名黑衣人同時愣住,站在樓梯邊的黑衣人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,向樓梯看去。
緊接著就被遙清用燈臺重重的打了一下,然后遙清瞄準(zhǔn)翊明的位置迅速沖了過去,三名黑衣人回過神只見眼前原本是兩個毛小子,現(xiàn)在又多了一個女人。
三名黑衣人沒懂這個女人是什么操作,其中一個用一種猥瑣的聲音說道:
“呦,哪兒來的妞兒,模樣挺水靈的,把帛書給哥哥,哥哥就饒你一命陪你樂一樂,嗯?”聽的遙清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他說著就要上手來碰遙清。
“不想死都別動!”遙清這一嗓子唬住了所有人,包括被自己護(hù)在身后的兩個少年。
然后她從腰間解下了一個東西——一個小型尖叫雞,正是那奇異沙雕的聲音的源頭。
三名黑衣人不知道她手里拿著什么以及她下一步想做什么,交換了個眼神,等待遙清下一部動作,遙清抓住機(jī)會做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,同時轉(zhuǎn)頭小聲吩咐道,你們能不能把這個燈點上。
“嗯..嗯?!蹦莻€遙清不認(rèn)識的少年接過燈臺,從身上掏出火石,點燃了蠟燭。
“帛書和蠟燭都給我?!边b清大聲命令道。
黑衣人頓時明白遙清要做什么,叫一聲不好,就要沖上來奪,卻被遙清一嗓子喝了回去。
“你們不想回去交差了?帛書在我手上,火也在我手上,再敢上前,我就燒了它,我死了不要緊,帛書沒了,你們也是死路一條!”遙清當(dāng)然不知道黑衣人完不成任務(wù)面臨的后果,她說的話不過是為了詐他們。
“你把火放下?!逼渲幸幻谝氯艘贿呎f,一邊試圖靠近遙清。
“你你!你再動!你再動!”遙清將帛書靠近火苗,同時真的燒著了一小塊,但下一瞬間,遙清伸手將那火苗包住,還未發(fā)展起來的火就在遙清的手掌中熄滅了,遙清被火灼的鉆心的疼,疼得她眼睛里隱隱泛出了淚花,她咬緊了嘴唇,下一句話,帶上了一絲哭腔。
“我聽祖師說這是世上僅存的孤本,我這一燒就都別想拿了!”遙清語氣堅決,同時慢慢湊近身后的少年們,悄聲向著那個陌生少年說道:“你應(yīng)該會輕功的吧,從旁邊的窗子跳出去搬救兵。”
那少年點點頭,看著三名黑衣人的注意力全集中的遙清身上,便敏捷上閃向窗子,從四樓一躍而下,其中一人見那少年跑了,就要去追。
“告訴你了,別動。跑了他一個能跑的,這不還剩下我們倆在這,不夠你看的了?”
“呵,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這賤人是讓他去搬救兵了吧,呵,橫豎都是要死,別怪老子不客氣!”說完,黑衣人就沖著他們二人撲了過來。
情急之下,遙清將手里的燒著的火苗沖著黑衣人一戳,黑衣人的臉就被火狠狠的燎了一下,被激怒的黑衣人抽出刀向遙清砍來,遙清左手死死抓著帛書,右手將燭臺向離自己最近的黑衣人拋去,然后緊緊護(hù)住身后的翊明。
“我說老弟,你不會武功的嗎?咱們都要死了!”
“....不會?!瘪疵餮凵窨斩?,臉上現(xiàn)出愧疚之色。
“我還以為你真人不露相,不到最后不出絕招呢!.”遙清此刻又氣又怕。
這時一名黑衣人一刀劈過來,遙清哪見過這真刀真槍的陣勢,更何況黑衣人出刀的速度可比她能反應(yīng)過來躲開的速度快多了,再加上她護(hù)著翊明,于是這一刀遙清躲的慢了,刀直接砍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瞬間血染紅了衛(wèi)衣,遙清尖叫一聲,黑衣人下一刀就沖著遙清心口刺來,千鈞一發(fā)之際,一柄劍直直的將黑衣人的刀打脫了手定在了旁邊的木頭上。
已經(jīng)閉著眼睛等死神收割的遙清沒感覺到下一刀劈開自己,睜開雙眼就看見,一個白影和三個黑衣人纏斗在一起,那黑衣人完全不是白影的對手,幾招之內(nèi)就落了下風(fēng)。
仔細(xì)一看正是那日的白頭發(fā)老頭兒,老頭兒欲留黑衣人活口,未下殺招,只是將他們打翻在地,隨即就被趕來的眾人押了下去。
“姑娘,姑娘!”遙清此刻由于失血過多有些神志不清,強(qiáng)撐著用蚊子般細(xì)的聲音回應(yīng)著老頭兒,老頭兒趕忙招呼幾名弟子上前,將遙清和被她死死護(hù)在身后的不知什么時候暈過去的翊明給背了出去。
遙清醒來已經(jīng)是兩日后的事情了,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處在一個比自己之前住的房間更加精致更加大的房間里,周圍一股清香撲鼻。
她試圖動動胳膊,她的四肢由于兩日未動,此刻有些麻木和不聽使喚,遙清平穩(wěn)心神,她的右手已經(jīng)纏上了布條,所以她努力讓左手指和手腕動了動,然后又試圖抬起胳膊。
這上半身一動就牽扯到了肩膀上的傷口,遙清疼得“嘶~”一聲,長時間躺著和不說話,讓她的嗓音有些沙啞,瞬間放起了抬起胳膊的想法,這時傳來了開門的聲音。
門外的人聽見了門內(nèi)的動靜,趕緊就趕過來查看遙清的情況,遙清一看,正是那白頭發(fā)老頭兒。
他正要詢問遙清怎么樣,不料遙清用有些沙啞的嗓音搶先一步開口道:“祖師,那個書被燒的地方,是“抱元守壹”四個字,這一句我背下來了,所以我給點著了嚇唬他們的,別的都沒燒到,我用手都捂住了!”
祖師沉默了片刻,靜靜的問道:“你不怕我懷疑你?”
“嗯?”遙清沒聽明白,以為他說的是懷疑她記差了,連忙回道:“錯是不會錯的,畢竟那一頁通篇都沒幾個我認(rèn)識的繁體字,只有這一句繁簡體是一樣的,又在頁腳,所以我記得很清楚,故意燒的那一句。”
祖師笑了:“你不怕我懷疑你故意燒了那書的一角,然后編一句出來騙我?而實際上和羅剎堂是一伙兒的?”
遙清一聽,就要掙扎著起身,瞬間氣不打一處來:“啥玩楞?咋滴?哎我說你咋想的?”遙清氣急了,家鄉(xiāng)話都飆出來了,可一句話沒說完,又咳了起來。

梅影篩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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