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思從霍清住的小院出來后直接去了軍營,高承禹正對著沙盤推演,看見沈思立即放下手中的小旗,問:“緒之,今日有事?”
沈思看了看沙盤說到:“來看看城防如何?!?p> 高承禹笑道:“自然是嚴(yán)密得很?!?p> 沈思眼角一挑,半笑半慍道:“那為何會混進(jìn)殺手?”
高承禹聞言臉色一變:“你怎會知道?”
沈思冷哼一聲:“你以為事發(fā)現(xiàn)場遠(yuǎn)離街區(qū),動靜也不大,便能瞞下這事?便是連我一起瞞了?到底為何,死的又是何人?”
高承禹聽他這么問,顯然知道得并不多,便放下心來說:“不是要瞞你,只是我暫時也沒有頭緒?!?p> 沈思哼了一聲道:“你倆是都不說了,此刻倒是一條心”
高承禹嘿了一聲說:“清娘都不曉得的,我就更不知道了?!?p> 沈思也不曉得高承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,也不打算在此事上再糾纏下去,便問:“殺手可有線索?”
高承禹將關(guān)于殺手的部分信息告訴沈思,又說到:“這幾日我有意將城防留了漏洞,并未見人有動作,清娘那里也不見有什么威脅,看樣子清娘只是被誤傷?!?p> 沈思說:“或許是不敢在軍府動手?!?p> 沉思間,收到急報:“報將軍,收到快書,明日有朝臣來宣讀圣旨?!?p> 高承禹與沈思對視一眼,問:“誰來宣旨?”
“是翟臨翟大將軍?!?p> 沈思和高承禹又對視一眼,翟大將軍親自來宣旨,這真稀奇了。
高承禹向沈思說到:“沒想到在這能相聚?!?p> 這真是太巧了,前幾日,高承禹便懷疑翟臨到了附近,這一消息恰恰印證了他之前的種種猜想。幫助皇帝執(zhí)行暗殺任務(wù)的只可能是翟臨或者吐突承璀。如果是皇室訓(xùn)練的暗衛(wèi),肯定認(rèn)得他是誰。但猜想殺手將看到他和清娘的事情告訴翟臨,翟臨會怎么做,以他們的交情,大抵會殺人滅口。但若是吐突承璀,那便沒有這么好過,不是想辦法繼續(xù)追殺,便是將事情告訴皇帝。翟臨定然不會讓此事傳到別人耳中,也不擔(dān)心秘密會泄露,這便解釋了樹林里那個蒙面人的死。
高承禹突然問沈思:“觀常訓(xùn)練的寒鴉衛(wèi),你見過的多嗎?”
沈思不明白他為何想起問這個問題,便說:“除了常跟著他的那幾個,大多數(shù)暗衛(wèi)自然是見不得光的。”
今日高承禹去霍清小院時,霍清還未睡醒,他便在廊下坐著,窗子開著。今日的一翻猜測,讓高承禹的心定了許多,前幾日總怕霍清這里再出事,那天的場景,每每思及,都會心驚不已。但現(xiàn)在心下已確定是翟臨的人,那便沒什么擔(dān)心的了。
高承禹也有犯傻的時候,他記得最清楚的是姓名攸關(guān)時刻,霍清攔住他不讓他犯險,不想將他牽扯進(jìn)來,想到這里,有心疼還有一些疑惑,如果換做其他人而不是他,她會不會也這么做?這么一想,心中生出些許焦躁。因為,以他對她的了解,她應(yīng)該也會這么做吧。他嘆了口氣,站起來,想將煩悶的心情疏散一下。
阿湘早已看到高承禹,便打開門說:“高都統(tǒng),娘子醒了?!?p> 霍清只松松地挽了一個髻,由于胳膊不太方便,最近總穿儒裙和短衣,再搭一個披風(fēng),溫婉又慵懶。
高承禹多看了兩眼,看的霍清也將自己周身看了兩眼。
高承禹有些尷尬地問了句:“你冷么?”
霍清微微一笑搖頭:“今日怎的來這么早?!边@句話出口,自己愣了一下,好像連著幾天高承禹都在固定的時間來,已生出了習(xí)慣。
“今日軍中事務(wù)少些?!备叱杏泶?。
這對話再平常不過,但兩人卻都陷入沉默。
高承禹轉(zhuǎn)了話題:“今日緒之去找過我?!?p> 霍清道:“老師早起便來找我,看樣子真瞞不住他?!?p> 高承禹認(rèn)真地說:“你不用擔(dān)心,此事交給我們處理,你安心休息即可。”
霍清眼神暗了暗,搖頭道:“若不是那天我去了朝陽巷,也不會生出這許多事,若是那蒙面人沒死,豈不是連累了你,你身后還有整個家族?!?p> 高承禹急忙打斷她的話:“不管你那天聽到了什么事情,都別怕,已經(jīng)沒事了。這也不是你的錯,更不要說連累我的話,那種情形下,我怎么可能看著你送死?!彼€想說什么,又怕突然嚇著她,現(xiàn)在這樣其實也挺好。只是讓她安心地說:“只是下次遇到這事情,別再一個人擔(dān)著,有什么事情還有我?!?p> 霍清聽到這句話,一時心情復(fù)雜,只見高承禹定定地看著她,她有些慌亂,趕忙將目光轉(zhuǎn)向別處。
阿湘此時開口道:“娘子,早些時候你說無聊,要下棋,高都統(tǒng)正好來了,我去布置?!?p> 高承禹聽聞立即接話笑著說:“下棋?難得你有興致,我便委屈一下陪你練練手?!闭f罷便坐在了棋桌前。
霍清表情極不情愿坐下道:“還不是整日間太無聊了,一只手又不能動,不然怎么會想干這么費(fèi)腦的事情。”
霍清拿起黑子胡亂放了個地方,高承禹順著她下子的位置放下一個白子,高承禹顯然是讓著她,棋下得很沒意思。
下了許久后,霍清用袖子遮住棋盤說到:“這么下棋你累不累?”
高承禹無可奈何地笑了一聲,挪開了她的手,說:“好,你可看好了。”說罷一子落下,霍清“呀”的一聲,接下來不到一刻鐘工夫,黑子領(lǐng)地盡失。高承禹搖頭嘆氣:“棋藝絲毫沒有進(jìn)步?!?p> 霍清將手上的棋子放回盒子里,又笑又惱地說:“不下了不下了,和高都統(tǒng)下棋,我可不想這么找罪受。”起身坐在軟榻上。
高承禹好笑地看著她,也不言語,將棋盤上的棋子一粒粒收拾入盒,半晌才說話:“明日觀常要來,有些事約莫要忙幾天?!?p> “翟將軍要來?可是有大事情?!被羟鍐?。
“具體什么事還不知道,估計也是軍中的事務(wù)?!?p> 霍清聽了只低低地答了個“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