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那人離開,玄鷹搖了搖頭腦袋,把剩余殘渣碎肉吃掉,只剩下一堆骨頭,終于把肚子填飽了。
這時,又來一批人!
數(shù)十個。
各個都散發(fā)強大的氣息,尤其是領(lǐng)頭人,極為可怖,讓玄鐵神鷹躲在鷹巢里瑟瑟發(fā)抖。
老楊問道:“他倆是在此跌落懸崖的?”
“是的院監(jiān)?!?p> 柳一心回應(yīng),繼而皺眉道:“那個基礎(chǔ)峰小子去哪了?”
“嗯?此地有其他人?”
“有一個基礎(chǔ)峰的白師弟,我令他在此等候?!?p> 老楊不在意的搖了搖頭,“可能是害怕先走了吧?!?p> 老楊瞭望深淵,驚愕道:“這深淵迷障密布,我竟一時無法看透,恐怕這淵底藏有大恐怖。”
柳一心聞言驚駭無比,連鼎鼎大名的老九門楊院監(jiān)都不能看透淵底?
要知道楊絮叨名望可不低,放眼整個北俱盧洲修仙界都是數(shù)得上的。
他老人家說看不透,那是不是意味著曹師妹兇多吉少了?
“楊院監(jiān),曹師妹豈不是...”
“無妨,我看不透并不代表他們倆出事,玄武巖是玄武靈祖脫凡之殼所化,玄武靈祖作為先天大能,他的脫凡之殼神秘強大,我等看不透是正常的,待咱們?nèi)Y底一探究竟?!?p> 這時,老楊扭頭注意到玄鐵神鷹,玄鷹脖子一縮被那散發(fā)強大氣息人類嚇了個半死,連忙杵這大半個腦袋往前拱了拱黑蟒殘留骸骨。
不怪我貪吃,就剩下這么多了!
強大的人類呦,晶瑩剔透的蟒骨頭你要不要,只要你開金口,我馬上給你拱到身前來。
“就是它,狂扇雙翅,將師妹吹落懸崖。”柳一心舉報道。
老楊冷眉一掃,玄鷹一個勁往前拱骨頭,諂媚送禮,膽戰(zhàn)心驚,別吃我,別吃我,你們要想吃肉,就自己下淵底去碰碰運氣。
“是只傻鳥??!”老楊見玄鷹以頭戕地,在一堆白骨里拱來拱去,頓時了解當(dāng)時情況。
估計當(dāng)時,傻鳥無趣,撲闔雙翅玩耍,形成飆風(fēng)將曹梅二人吹落懸崖。
老楊腳下輕點,一層薄霧迅速凝聚,形成一朵碩大白云,“眾人上前,咱們下淵底尋人。”
見那群強大人類離開后,玄鐵神鷹松了口氣,果然,那些人去淵底覓食了。
它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,萬一等會那些人運氣不好,沒找到別的黑蟒開葷,很可能回來拿它祭奠五臟廟。
瞥了眼巢中一枚大青蛋,喙懟蛋殼,抵額道:“孩子,不是爹爹不要你,而是爹爹怕火烤,孩子,你可能不清楚,人類喜愛一種叫做燒烤的美食,他們通常撒辣椒粉和孜然粉,爹爹孜然過敏....而孩子你最多也就是被煎成蛋,不怕不怕?!?p> “若下輩子有緣再續(xù),我喊你叫爹爹!”
說完。
“嚶!”
玄鐵神鷹圍繞懸崖之巔盤旋兩周,便不作留念,遠(yuǎn)飛離去。
鷹巢里,青殼大蛋晃了晃。
淵底。
低沉嗓子吃勁的喊道:“冷~我好冷~”
曹梅被李子的夢囈驚嚇。
“你怎么了?”
“冷~好冷~”
“冷?”
曹梅挑了挑將熄滅的火堆,立即火苗燎旺起來。
“李師兄,你有沒有感覺好點?”
“冷~”
李子蜷縮成一團,全身顫栗不止,臉色蒼白憔悴,豆大的汗珠從額前兩鬢唰唰的往下滑落。
曹梅把手背放在李子額前輕撫,“呀,好燙,你發(fā)燒了?!?p> “怎么辦?怎么辦?”
她與李子都沒帶儲物戒指,也就沒有可以救治的丹藥。
突然,一股莫名腐臭味傳來,曹梅用秋水劍撩開李子的褲腿,看到毒液腐蝕的膿瘡,立即哭了。
怪不得發(fā)燒!
黑蟒毒液有毒,縱然鍛骨靈芝草能接上李子全身骨骼經(jīng)脈,但在毒液腐蝕下,李子這條腿算是廢了,毒液蔓延并不會因廢腿而終止,若不能及時解毒,一旦蔓延到五臟六腑,屆時恐怕小命都難以保全。
此刻,嬌生慣養(yǎng)的她失神無主。
兩人本就陷入絕境,如今李子為救她而染蛇毒,無疑是雪上加霜。
李子低啞的嗓子還在呼喊“冷~”,曹梅撐起身子,奮勁抽出秋水劍斬斷幾條綠藤。
不能再等待救援或者坐以待斃。
淵底本就潮濕不堪,空氣又渾濁腥臭,一味的等待只會加劇李子病情和蛇毒的蔓延。
用粗壯的綠藤編織了一個簡易的拖拉網(wǎng),把李子抬上藤網(wǎng),奮勁拽著李子往深淵一側(cè)走去。
這一側(cè)路,她提前探了路,是一處比較陡的斜坡,但相對于另外三面峭壁,這一側(cè)顯然坡度更容易攀爬!
懸崖峭壁布滿苔蘚,一旦攀爬就不能停止,半途而廢意味著死亡,同樣的,腳下一滑,也意味著死亡!
秋水劍是“靈上”品秩,碎山裂石不在話下,盡管被迷障封鎖靈力,無法做到碎山裂石,但將秋水劍插進石壁中,她勉強還能做到。
拖曳著綠藤網(wǎng),拉著昏迷不醒的李子,蹣跚而行,剛開始的山坡峭壁不算太陡峭,大概四五十度。
直至爬到三千米時,山體坡度突然變陡峭,呈七八十度的樣子,好在距離淵底三千米時,已經(jīng)有少許植物生長,借助這些植株,能再攀爬數(shù)百米。
眼看綠藤之上的李子幾次搖搖欲墜,曹梅咬了咬牙,男女授受不親全然拋諸腦后。
雙腿勾住植株和插進石壁的秋水劍,然后截取一截綠藤將李子結(jié)結(jié)實實綁負(fù)后背上。
“要死一起死!”
李子渾身顫抖,囈語喃喃,“好冷~”
“堅持住,我會救你的,我不會讓你死的?!辈苊穼捨康馈?p> 然后抬頭看向天空,離開淵底后,懸崖峭壁遮擋不住的光線照射下來,給了她一絲別樣的溫暖。
她不清楚距離地面還要走多長時間,但盡最大努力也要拼搏一把,直到爬到全身沒有半點力氣為止
迷糊之間,李子做了個夢,他夢到他在結(jié)婚,迎娶妻子,新娘子穿戴大紅婚紗極為艷麗,新娘是世間少有的美麗女子,他以萬里紅妝,只為娶她,他叩首天地諸神,只為娶她。
他緩緩掀開新娘紅頭紗,面容并不能看得太清楚,但她就是那般美麗!
不可方物!
這時,來了兩幫人,他們蠻橫無理,一波人搶走了新娘,一波人搶走了他。
曹梅背負(fù)李子又往上攀爬近萬米,本來筋疲力盡的她徒增一絲心灰意冷。
前方是一塊絕壁,幾乎呈九十度的陡峭,沒有雜草生存,沒有凹凸石塊,連個落腳點都沒有,單靠秋水劍真的可以渡過這塊長達三百米的絕壁么?
她開始懷疑自己。
倒退?
不可能的。
進,可能死,退,一定亡!
一時間,令她進退維谷。
曹梅看了眼李子那張蒼白的臉,奄奄一息的憔悴模樣,一咬牙。
繼續(xù)攀爬!
咣!
咔!
秋水劍一次又一次插進絕壁內(nèi),曹梅已然沒了力氣,驅(qū)使她前進的究竟是什么力量,她也并不清楚,只知道必須往上爬。
突然。
絕壁上,一個較為光滑的石壁被曹梅踩到,腳下虛踩,踉蹌而落。
“?。。 ?p> 哐!
滋滋——
秋水劍如切豆腐般劃過絕壁留下一道深深的溝痕,伴隨一道火星子。
鏘!
秋水劍再次插進石壁,曹梅緊緊抓住劍柄,兩人被懸掛在虛空,搖搖欲墜,隨時都可能再次墮落深淵。
上次,有靈力護體和綠藤攔截,這次若掉落摔下去,必然十死無生。
曹梅咬牙奮力往上爬,哪怕“靈上”品秩的秋水劍出現(xiàn)了幾個不規(guī)則的豁口。
現(xiàn)在的她很累,非常疲憊,她快要堅持不住了,她的雙臂開始顫抖,一副快要抓不穩(wěn)劍柄的樣子。
終于,攀爬過三百米絕壁,曹梅的意識開始模糊,朦朧間,她看到一個懸空的洞口,她跌跌撞撞癱倒在洞口前,昏了過去,而李子意識也并不清醒,沉浸在夢魘之中。
……
白小白總算明白前世課本里魯大師說世間本無路的含義。
他抽出青竹劍硬生生造出一條蜿蜒崎嶇的山路。
“師兄!”
“師兄你在哪?”
“師兄??!”
“曹師姐!”
“嫂子??!”
這時,一朵白云緩緩降落在他身前,“咦?楊院監(jiān),柳師姐,你們終于來了。”
白小白爬上白云,抓住院監(jiān)楊絮叨的道袍長袖,鼻涕一把,淚一把的哭訴道:“楊院監(jiān)啊,您可得救救我?guī)熜职。€沒娶媳婦啊,他爹媽還等著抱孫子呢?!?p> “呃...孩子,你先起來,男子漢大丈夫莫作小女兒啼狀,既然貧道來了,自然是要救人的。”
楊絮叨不著痕跡的拍掉白小白抹鼻涕眼淚的臟手。
柳一心最看不起男孩子哭哭啼啼,不悅道:“我不是讓你在懸崖上等待么?”
“這不是等了幾個時辰,沒見三師兄和曹師姐御劍歸來,也不見你搬救兵來,我就自作主張來尋我可憐的三師兄,他剛奔三??!英俊瀟灑的他,連個媳婦都沒來及娶上?!?p> 嗯?幾個時辰?
以柳一心修為程度和御劍速度根本不需要浪費幾個時辰。
楊絮叨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柳一心,柳一心頭皮發(fā)麻,瞪了白小白一眼,恐慌道:“弟子....弟子想到師妹的未婚夫黃子驍修為高深,天賦秉異,或許能救師妹,就先通知了他,因而耽誤了時間?!?p> 楊絮叨冷哼道:“黃子驍天賦秉異是不錯,修為高深也只是相對年輕一輩而言,這種事情就算貧道都沒把握能救助曹李二人,你耽誤了重要營救時間,很可能他倆因你而亡!”
柳一心自知理虧,心有恐慌,便低頭沉默不在言語。
“也罷,念你前來稟告通信之功,這次就不記你的大過,但學(xué)分依然要扣,扣十分!以儆效尤。”
“弟子拜謝院監(jiān)?!绷恍牡皖^認(rèn)錯,然而惡狠狠目光瞟到白小白臉上,讓你多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