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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月明

十一、他的捉弄

窗月明 柒柒而歡 4017 2020-09-09 22:09:20

  在學(xué)校的時間著實無聊枯燥,上課的時候許純昕又坐得離我很遠,同桌李平希依舊沉默寡言,上課時專心致志,毫不分心。

  下課時,我覺得有些尷尬,主動開口,“你好,我叫盛細細?!?p>  他在草稿紙上解著題,頭也不抬地說:“我知道?!?p>  我也不好再接話了,趴在桌子上睡覺。

  迷迷糊糊間,我聽見有人在敲我的桌子,“上課了?!崩钇较UZ氣淡然地提醒我。

  “噢噢,好。”我立馬坐直了身體,望著黑板。

  大課間,我前面的人去上廁所了,許純昕坐在我前面的位置上,面對著我,“細細,中午陪我去操場?!?p>  我一想到陳于澤,立馬搖搖頭,“我不去了?!?p>  “陪我去嘛,難道你和昨天的學(xué)長有什么過節(jié)?”許純昕直言不諱地問我。

  許純昕旁邊的同學(xué)謝玲玲立刻回過頭,“什么什么?什么學(xué)長?”

  “就是小時候認識的朋友?!痹S純昕替我回答了謝玲玲。

  謝玲玲聽見她的回答不太滿意,語塞地轉(zhuǎn)回了頭。

 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許純昕,總不能說我和他小時候確實認識,還被他欺負了吧。

  “我中午還想回去睡午覺呢?!蔽胰跞醯鼗卮鹚?p>  “哎呀,我們就在休息椅那兒,我去送水,又不用你過去。睡覺下午也可以啊?!?p>  許純昕說得有理有據(jù),這樣我確實不會碰上陳于澤,還能陪她一起去。我想了想,點頭答應(yīng)了。

  我前面的同學(xué)很快就回來了,許純昕把位置還給了她,然后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
  我往許純昕那邊看,發(fā)現(xiàn)她也在看我,正對我做著鬼臉。

  我吐出舌頭,也做出鬼臉回應(yīng)她,過了一會兒,我發(fā)現(xiàn)旁邊有一道目光正看著我,我突然覺得不好意思,收起了臉上的動作。

  上午最后兩節(jié)課是語文課,我最喜歡的一門課,課間最后十分鐘,老師讓我們兩人一組做游戲。

  游戲的內(nèi)容是寫以前學(xué)過的詩句,一人寫上句,一人寫下句。

  我看了看李平希,他在一邊朝我點了點頭,然后拿起自己的本子寫了起來,過了一會兒遞給了我。

  “碧玉妝成一樹高”本子上的字筆畫清楚,方方正正,看著很舒服。

  我拿起筆,立馬往上寫,“萬條垂下綠絲”最后一個字我忘記怎么寫了,怎么也沒想起來。

  “江南可采蓮”我撓著頭,又重新寫上一句。

  李平希接過本子,看著我空著的字,微微笑了一下,然后幫把我把“絳”字補了上去。

  他接著在本子上接我的詩句,“蓮葉何田田”他很快就寫好了。

  我對比了一下我們兩個人的字,簡直是天差地別,我看著心里不免羨慕了起了,“你字寫得真好看?!?p>  “是嗎?”他反問了我,似乎并不認為自己字寫得好看?!八愎ふ??!?p>  “當(dāng)然好看了,我看你的字和語文老師的字寫得很像呢。不像我,寫字像手抖出來的一樣?!蔽沂种赶蚝诎?,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回答他。

  李平希此時雙眼直視著我,我認真地點頭表示他的字確實很好看。

  下課了,許純昕拉著我直奔食堂而去。她的速度果然快,我們跑到食堂的時候只有極少數(shù)的人在排隊。

  我們歡歡喜喜地打了自己喜歡的菜,然后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天。

  “細細,我有點喜歡那個學(xué)長。”許純昕不遮不掩地說出口,又用手拖著下巴思考,“我怎么追他好呢?”

  “你是說朱杰星?”

  “當(dāng)然了,雖然陳于澤長得也好看,但是朱星杰就像暖陽一樣,很溫暖的感覺?!痹S純昕認真地向我回答,說到朱杰星的時候眉目都含著笑意。

  “嗯,你可以問問他有沒有什么興趣愛好,還可以在周五的時候問問他往什么方向回家?!蔽医g盡腦汁也只能想出這些了。

  許純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我,一臉怪笑,“細細,陳于澤是不是喜歡你啊?感覺他對你有點不一般啊?!?p>  “當(dāng)然不是了?!蔽疫B忙否認。

  “細細,他以前就認識你吧?!痹S純昕攪動著碗里的剩飯又問到了這個問題。

 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,那些事情說出來也不太好,而且我一直不知道陳于澤為什么會在度鎮(zhèn)。

  “嗯,小的時候見過幾面?!蔽液鼗卮穑膊唤忉屍渲械募毠?jié)。

  她終于移開目光,恍然大悟道:“怪不得呢?!?p>  這一次,她先去超市里買了兩瓶礦泉水才往操場去。

  我坐在休息椅上,遠遠地看著許純昕去送水。

  許純昕走到藍球場邊上,等到朱杰星休息的時候,把兩瓶水都遞給了朱杰星。

  “朱杰星,你把那瓶水給陳于澤吧?!痹S純昕指了指另一瓶水,又看了看球場上正在投籃的陳于澤。

  “嗯嗯,好,謝謝你的水?!敝旖苄俏⑿貞?yīng),然后想了想說:“對了,你每天都給我送水挺費錢的,下次就算了吧?!?p>  許純昕聽懂了他話里拒絕的意思,又厚著臉皮開口:“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,就當(dāng)我給你跑了個腿,把錢給我就行了。”

  朱杰星倒也不好再說些什么,嘴巴張了張也沒說一句話。

  還沒有等到他說話,許純昕機關(guān)槍似的又說:“你每天來打完球又那么熱,自己去買水多麻煩啊,這樣,我給你跑腿,你周末把錢給我就行了,不好意思的話就加點跑腿費,我正好缺錢。”

  朱杰星一臉沉思,過了一會兒,“那好吧,就按你說的來?!?p>  “好的,學(xué)長!”許純昕像在回答命令一樣,聲音很響亮。

  朱杰星正看著籃球場上的戰(zhàn)況,聽見她的聲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,眼前的人笑容燦爛,臉上的嬰兒肥已經(jīng)微微凸出,像一個小包子一樣。

  他控制住自己想去捏她臉的沖動,卻沒忍住回應(yīng)了她的笑容。當(dāng)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對著面前軟軟糯糯的團子女孩情不自禁地笑了很久時,他不太自然的眼神放回到球場上。

  “盛細細呢,她沒來嗎?”陳于澤走到許純昕的旁邊問她。

  “諾,在那呢?!痹S純昕用眼神示意陳于澤看跑道外休息椅上坐著發(fā)呆的人。

  “于澤,喝水?!敝旖苄前咽掷锏牧硪黄宽樖诌f給了他。

  陳于澤接過水,打開了猛灌了好幾口,把水放在地上,然后大步往休息的方向走去。

  “朱杰星,我先回去了,拜拜?!痹S純昕和他招手告別,然后跟在陳于澤的后面往回走。

  許純昕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好奇心滿滿,故而故意走得慢了一些。

  我靠著一棵柳樹都快睡著了,輕輕地抬了一下眼皮,發(fā)現(xiàn)陳于澤已經(jīng)離自己只有幾米遠了。

  我猛然驚醒,精神無比集中,我站起來,拔腿就往休息椅旁邊的小道上跑。

  我剛邁開兩步,陳于澤就擋住了我的去路,這速度也太快了。

  “你為什么老是躲著我?你就這么怕我嗎?”陳于澤用理智壓住心里的怒火,只有她總是對自己躲閃不及,仿佛避著瘟神一樣。

  我見無處可走,帶著一點火意說:“那你呢,為什么老是纏著我?”

  陳于澤眼里的笑意更濃,沒心沒肺地說:“因為好玩。”

  “好玩?你在捉弄我?”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。

  陳于澤理直氣壯地抬起頭,“對,我就是喜歡捉弄你?!?p>  我梗著脖子,心里氣急卻無話可說。

  陳于澤看著她憋紅了的臉,半天吐不出一個字的憋屈樣,放聲大笑了出來。

  許純昕看著兩人斗嘴,在一旁捂著嘴笑了起來。這兩人倒是像鬧別扭的小情侶,看著還挺有意思。

  “你讓開。”我用力去推開他,卻怎么也推不動。

  陳于澤低著眼看著面前的她,突然覺得她就像一只不肯認輸?shù)男~F。

  “你信不信我現(xiàn)在把你抱走?”陳于澤彎著腰,靠著盛細細的耳朵,悄悄耳語。

  他故意的,他要哄哄這個單純好騙的女孩,然后看看她臉紅生氣的樣子。

  “你敢。”我下意識把自己胸口抱住,一雙眼瞪著他。

  “你看我敢不敢?!标愑跐伤α怂κ直劭桃獾乜拷?,她瞪圓眼睛顯得整個人有點可愛,又有點兇巴巴的。他挺喜歡她這個樣子的,看著很有活氣。

  “許純昕,快過來?!蔽也趴匆娫S純昕就在不遠處,我朝她揮手,希望她快點過來。

  她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,瞟了我一眼,然后坐在休息椅上看著我們。

  “我先走了,你們慢慢聊?!标愑跐裳凵穸ǘǖ赝菹⒁紊系脑S純昕,似乎在傳達些什么。

  “拜拜?!痹S純昕沒有什么表情,眼睛眨了好幾下,又像是在回應(yīng)陳于澤。

  我看不懂他們兩人打啞迷,也不好意思問許純昕。我看了看手表,還有半個小時上課了,于是催著她回教室休息一會兒。

  “細細,你看右邊的最后一棵柳樹旁?!痹S純昕對我使了一個眼色。

  我漫不經(jīng)心地往那個方向瞥了一眼,原來是謝玲玲和她的朋友胡曉晶。她們兩個人正有意無意地往我們這邊看。

  “我們走吧?!蔽依鹪S純昕,往小道上走去。

  “我想去超市買點零食。”

  “好啊,買了再回去?!?p>  我們兩人一人一個雪糕,一邊吃著一邊回教室。

  “累死我了!五樓也太難爬了。”許純昕頭微微靠在我肩膀上,過了一會兒又把頭移開了。

  我在一邊微微喘氣,“我們快進去吧,坐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
  我們快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,迎面碰上了李平希,他眉頭微皺,抿著嘴急匆匆地從我旁邊走了過去。

  “你們知道我看見盛細細在干嘛嗎?她和一個高年級的男生打打鬧鬧的,看上去很曖昧呢?”剛走到教室門口,就聽見謝玲玲對著一群女生嚼舌根,嗓音比平時大了一倍,生怕誰不知道似的。

  許純昕聽見她的話,臉上變了顏色,頓時就要沖進去找她理論。

  “聽聽她還要怎么說?!蔽依≡S純昕的手腕,讓她不要沖動。

  謝玲玲還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我們就站在門口邊,眉飛色舞地說:“看她的樣子就不知道羞恥,不正經(jīng),以前說不定經(jīng)常和男的混在一起呢?!?p>  “謝玲玲,你亂說什么?”許純昕沒有再往下聽,直接沖進去質(zhì)問她。

  “什么叫做經(jīng)常和男的混在一起,你哪只眼睛看見了?”許純昕已是怒火沖天,說話的聲音激動高亢。

  我跟著走了過去,冷眼看著謝玲玲。

  “她就是,我看見的。”謝玲玲的聲音不自覺就低了下去,氣勢上弱了一半。

  我壓穩(wěn)了聲線,還算理智地開口:“今天你看見的那個人,且不說我們本來就認識,就算我們兩個真的怎么樣也沒有妨礙到你吧?!?p>  平時我在學(xué)校里低調(diào)沉默,沒想到還是遭到了閑言碎語。我越想越心冷,我們現(xiàn)在才初一,她怎么能隨意造我的謠。

  “老師來了!”李平希走進教室,輕悠悠地說了一句。

  大家立刻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,剛剛對立的場面隨著老師的到來不了了之了。

  謝玲玲和胡曉晶就坐在我前面,氣氛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尷尬。

  上課的時候,謝玲玲很刻意地回頭帶著嘲諷地瞟了我一眼。

  我抿了抿唇,低著頭假裝沒有看見。心情煩躁不已,我看著窗外的操場發(fā)呆。

  我看了許久,發(fā)現(xiàn)操場的一角長出了許多青苔,還有一株野草,上面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兩朵花苞。

  啪嗒一聲,謝玲玲的筆掉在了地上。她的筆剛好掉在了李平希的桌子下面。

  她條件發(fā)射般地伸手去拿,可惜筆掉得太遠手沒有夠到。

  “李平希,幫我撿一下?!敝x玲玲開口求助他。

  我看了看李平希,他仿佛沒有聽見一樣,自顧自地在語文書上做著筆記。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。

  我彎著腰把她把筆撿了起來,然后把筆遞給了她。

  “謝謝?!彼惶匀坏亻_口道謝。

  我不再說什么,悄悄看了李平希一眼,發(fā)現(xiàn)他正盯著謝玲玲的后腦勺,眼里的厭惡呼之欲出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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