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看劉玉瑩的神態(tài)似乎又沒什么特別之處,余晉只以為是自己多疑了。
不到三十歲的劉玉瑩皮膚狀態(tài)好得就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,嫩的都可以掐出水來。
她的笑容不乏真誠:“早前就聽聞余家大少是個極為有主見的年輕人,今日一見,果不其然。”
余晉知道她指的是什么,這是在暗指自己跟余家鬧翻嗎?為此,他也覺得自己很有主見呢:“可不是嘛,畢竟整個上流圈子估計都找不出第二個叫余晉的了?!?p> 余晉反出家族,拋棄余家大少的身份,寧可去當(dāng)一個明星的做派,早就被圈內(nèi)無數(shù)人詬病,以及當(dāng)作茶余飯后的笑談,直笑這余家大少是個傻的。
頂著余家第一繼承人的身份不要,寧可跟余老鬧翻。
孫子都快不認(rèn)這個爺爺了,爺爺卻還拿他這一脈當(dāng)個寶,說奇也不奇,還不是余家子嗣單薄,孫子輩的只有余晉一個,可不是給寵到了骨子里頭。
但是余晉根本不稀罕這些,他不在乎的那些,卻是別人幾輩子都追求不來的東西。而他要的,可以爭取的,全部都在娛樂圈里,雖然三笙并不在娛樂圈里。
但娛樂圈里有他的夢想,他想當(dāng)影帝,他想萬眾歸一、眾星拱月,甚至千古留名,沒有人理解他這個愿望。
但是笙笙懂,因為他們都是寫小說的,他騙笙笙說他的夢想就是寫小說出名,然后千古留名。
雖然說前提不一樣,但想要千古流芳的愿望是一樣的。笙笙她就是懂,因為她也有一樣的愿望,不為名利,甚至不為了個人,不為了國家,不為了一切一切的榮耀,只是為了這個世界可以更美好。
藝術(shù),是有互通性的,而藝術(shù)可以感染人心,治愈靈魂。
他想創(chuàng)作出可以治愈所有人心靈的音樂、舞蹈甚至電影、劇本!
他就是知道,他和笙笙無比肯定地相信著彼此可以做到。笙笙可以用文字治愈人心,而他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千古最絢爛的一筆。
此刻的余晉眼睛如狼般銳利地盯著劉玉瑩,所以,她到底是來做什么的?
若只是來吹捧他反出家族的勇氣或者貶低、諷刺他的,那么他承認(rèn),她已經(jīng)成功了。
劉玉瑩踩著高跟,在VIP會見廳里緩慢踱著步子,如貓兒般的步伐,將女王的氣場上演地淋漓盡致。
一切寂靜無聲地展開。
當(dāng)繞到中央的時候,劉玉瑩轉(zhuǎn)了身,輕笑起來,嫵媚而不失張狂。
“你可能不知道?!眲⒂瘳撦p哼一聲,似乎是志得意滿,充滿了嬌俏意味,“淘貨APP也是劉氏集團旗下的?!?p> 余晉雙眼陡然圓睜。
這個女人!
他終于明白她來找他,到底是幾個意思了。
他跟笙笙說,自己也是業(yè)余寫小說的,只是為了多一些共同話題,也為了更好地偽裝自己。
記憶回溯,幾個禮拜前,自己簽約的《重生二次元之淘貨江湖》突然之間就全文被封了,他當(dāng)時還笑著跟笙笙調(diào)侃,說自己可能不是寫小說的料子,還打了這個旗號,說自己一時資金周轉(zhuǎn)不開,給笙笙借了一百塊錢。
他記得,笙笙還調(diào)侃是彩虹屁。
呵,劉玉瑩!果然不愧是商界大佬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
余晉現(xiàn)在覺得拿自己的身份證冒冒失失去簽約是一件極為愚蠢的事情,他當(dāng)時想的是寫出來的東西也不一定有人能看得懂,如果一書封神了,他正好可以離三笙更近一步。
他們兩個的交集實在是太少了,卻沒想到……
“說真的,我很佩服你!”劉玉瑩說著坐了下來,穿著高跟的腳交疊著,連腿型都彰顯著優(yōu)雅高貴,“能把一本網(wǎng)文小說寫成現(xiàn)實題材,還不乏有人砸高價打賞,可惜……”她撥弄著指甲,美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,輕皺眉,“若不是你影射地太過,我還能考慮考慮容忍你把小說寫完,畢竟寫得太真實了,看著還真有幾分回憶和期待感!”
余晉于暗處雙手緊緊攥著,不置一詞。
他確實寫了不該寫的,他把淘貨APP創(chuàng)立最初的元老們?nèi)绾螠贤ǖ氖虑閷懥讼聛?,卻也寫到了主角殺伐果斷砍了左膀右臂。雖然,是左膀右臂紛紛于危難時曾嚴(yán)重背叛過主角。
所以,她已經(jīng)知道“三笙”了是嗎?她知道“三笙”的存在了嗎?
“呵呵……”劉玉瑩捂著嘴嬌俏地笑著,“你別緊張,我可是很佩服你??!”
余晉已經(jīng)開始冷汗直冒,不能問,不能問,就不能由他口中去問她是否知曉“三笙”,這是個死局!
劉玉瑩笑起來,眼瞇起來,添了幾分嫵媚嬌氣與得意:“你看你緊張的,你又不是那幾個背叛了我的人,你只是寫了你想寫的。我說了我很佩服你!”
余晉死死盯著劉玉瑩,就像等著死神最后的宣判,他牙關(guān)緊咬,有著說不出的痛苦。
“呵呵……”劉玉瑩笑得很歡,隨后,她停住了笑,驟然停止,很嚴(yán)肅正經(jīng)地對余晉道,“我劉玉瑩以劉氏集團第一掌權(quán)人的身份邀請余家晉子輩大少,余晉先生你,擔(dān)任我劉氏集團的代言人,可好?”
余家詫異瞪眸,松了一小口氣的同時,一雙眸子一瞬間驚訝而疑惑。
是以余家大少的身份?。?p> 這女人要做什么?整個上流圈子,又有哪個人真正看得起余家大少寧可做一個戲子也不愿承管家業(yè)的?她這是?有聯(lián)合余家,向余家拋橄欖枝的意思?
還是說……
余晉瞪著眼睛上下掃視著氣場強大又不失女人味的劉玉瑩,是哪個意思?
這女人總不會重口味到這種地步吧?他可對除了笙笙外的姐姐沒有絲毫興趣!
劉玉瑩明顯的,也察覺到了余晉誤會了什么,但她壓根不想辯解。
除了笙笙外的女人就是麻煩!余晉久久皺眉,竟然自己一個人就發(fā)起了呆來。
“余大少?”見余晉沒回答,劉玉瑩便問他,“余大少是怎么想的?呵……”
她自嘲一笑:“想來余大少是見多了奢侈品,代言也海了去了的人。怕是瞧不上我了?畢竟……人年少誰沒點傲氣,把一本網(wǎng)文小說寫到影射政治,若不是我及時發(fā)現(xiàn)……你很能啊,余少!但對我來說,少年,我不想撕破臉!”
余晉緊咬著牙關(guān),牙齒被咬得咯咯作響。
冷汗止不住得冒在余晉頭上,一顆心就跟著她重新說出口的“少年”二字,狠狠墜落了下去。
他就知道,她果然知道了!
明人不說暗話,但他就是不能問,也不敢問!可惡!
這人明知他的糾結(jié),卻還如此惡劣得說著“少年”這樣調(diào)侃的話。
“知道了。謝謝劉小姐的機會和邀請?!?p> 余晉保持著最禮貌的僵笑,將人送出了VIP會客廳。
人才剛走。
蔣楠一進(jìn)來,就被嚇了一跳。
余晉把整個VIP會客廳弄得一團糟。
桌子翻了不說,就連沙發(fā)都被傾斜放置了。杯子碎裂,茶水濺了一地正胡亂往外淌,各種東西凌亂著,幾千上萬塊的衣服被扔到地上,沾上了茶水,簡直一片狼藉。
穿著單衣的余晉正抱著頭,痛苦地?zé)o聲嚎叫著。
“媽呀,祖宗!這是地震了還是野獸襲擊了?”看余晉那嚎叫且痛苦如狼般的神情,蔣楠翻了個白眼,“八成是野獸了!”
“醒醒!”蔣楠道,“你的發(fā)情期應(yīng)該過了!”他低下身體,彎腰去撿那條外套,“oh,my god!我真心覺得,你需要來一劑鎮(zhèn)靜劑!”
看余晉毫無反應(yīng)地坐在角落里,席地坐著,看他的神情無情、冷漠,無關(guān)世界!
“嘖嘖!影帝,醒醒,別演了!我看你這是興奮過頭了?!笔Y楠搖頭,“人家都走了!”
余晉深吸一口氣,而后吐出,眼睛瞥到了一邊,不去看蔣楠疑惑實則略帶關(guān)心的眼神,他站了起來:“我知道她走了,還是我送的?!?p> 這可真是個冷笑話啊。蔣楠心想。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你知道我關(guān)心的不是這個?!笔Y楠挽著衣服,皺眉。
余晉:“談成了,合同一簽我就是劉氏集團的代言人。你和宋崇應(yīng)該會很滿意。”
蔣楠一噎,調(diào)轉(zhuǎn)了口風(fēng):“也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我先離開了。我很累。”余晉眉眼里帶著濃濃的疲倦。
“欸欸欸……”蔣楠愣在了當(dāng)場,還伸著手。想問問清楚,余晉卻走了。
“唉?!笔Y楠嘆了口氣。
余晉還沒出公司大門,突然就給人攔住了。
“你去哪?”是宋崇。
“回公寓。”
宋崇皺眉,他道:“你跟劉玉瑩成了?”
余晉忍著內(nèi)心的惱火,什么叫他跟劉玉瑩成了?他道:“就差洽談具體事宜了?!?p> “可以啊!”宋崇過來,給了余晉背影肩膀上一個拳頭,卻看到余晉轉(zhuǎn)身如野狼般嚇人的眼神,頓時,動作頓在了那里。
宋崇尬了尬,他掃了掃余晉意興闌珊的模樣,拍了拍他的肩:“我還奇怪劉玉瑩為什么找上我們,有個消息,你要不要聽?”
今天有太多意外了,他一點也不想聽,但是……“說!”干干脆脆的一個字。
“劉氏集團應(yīng)該是遭到政府高層打壓了?!彼纬缬檬止?,在余晉耳邊道,“那邊搞了個公社,跟劉玉瑩的集團分庭抗?fàn)?。劉氏集團是上市集團,牽一發(fā)動全身,劉玉瑩估計是想扳回一成。這女人不愧是做大事的人?!?p> 說著他一拳頭捅了捅余晉肩膀。
余晉被捅得一個趔趄。他仔細(xì)思索著前后因果。
宋崇還在耳邊絮絮叨叨:“也得虧你名氣高。就咱們。你可是全國境內(nèi)流量最高的男星了,那些個國際巨星都比不了,全國十三億人口人人捐一點都能讓劉氏起死回生。嘿嘿嘿!”
余晉沒什么表情,也不想再聽了。等宋崇反應(yīng)過來,人早就走遠(yuǎn)了。
“古怪!”宋崇叨了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