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徐海宏找來了。
吃飯的點碰到了徐海宏,三笙覺得點兒背。
邀請他吃飯吧,怕人家是吃過了來的,不邀請吧,自己又不能餓著肚子跟他談生意。
簡直了。
徐海宏可不管三笙心里的小九九和尷尬:“有事找你,所以直接過來了?!?p> 三笙心里哀嘆一聲,好滴吧:“好吧,是文化墻的事情?”
徐海宏撇了三笙一眼,看得出來,他顯得幾分焦躁:“文化墻設計需要立馬拿個方案出來,下個禮拜一安裝到位!”
“什么!”三笙驚到了。
今天就是禮拜一!下個禮拜一,也就是說,只有一個禮拜的時間。時間這么短,光是設計協(xié)商一般就超過這個時間了。
“怎么回事?為什么突然這么急?”三笙驚訝地問他。
徐海宏皺眉,幾分不耐:“輕海高層有大人物要來?!?p> 他說:“你別管這些?!闭f完,他拿出一個u盤來,“昨天晚上我連夜趕出了幾個方案,你給我每個方案報兩個預算。一個用效果最好的材料報,一個用價格差不多的材料正常報。清楚了沒有?”
三笙被噎到了,這快人快語的,三笙覺得有點hold不住。
“行吧。”三笙感覺有些無奈,“你什么時候要?”
“當然是越快越好了!”徐海宏皺眉呵斥,“輕海高層很重視這次的設計,你上點心?!?p> 看三笙突然癟嘴,還垂眸委屈上了,他緩和了一下:“價格上盡量斟酌一下!”
“哦?!比瞎交溃昂玫?。”
快人快語的徐海宏來得快去得也快,跟三笙交代完所有事情后,就立馬離開了。
“喲,三笙,你男朋友???”同一層樓不同辦公室的小愛同學湊了過來。
三笙臉一下子紅了:“你瞎說什么呢?”
小愛同學繼續(xù)湊過來:“這可不是瞎說,那你看你臉紅什么?要不要拿小拳拳錘我胸口啊?”
三笙氣死了,白了無中生有的小愛一眼,進了餐廳。
打了飯,三笙坐到了辛苑旁邊:“辛苑,你怎么又吃面?”
“面好吃?。 毙猎坊卮鸬臉O為自然。
三笙有幾分無語,再好吃也耐不住天天吃吧?
“誒,剛剛那個帥哥找你什么事兒???”辛苑朝三笙眨眨眼,遞了個只可意會的眼神。
“什么呀!”三笙無奈,“你怎么跟小愛一樣,那是徐海宏,輕海那邊的,我客戶?。 ?p> “哦~”辛苑綿長地哦了一聲,“那你臉紅什么?”
三笙一僵:“熱!”她吼道,然后惡狠狠地扒著飯,眼神盯著辛苑,像要吃了她。
“嘻嘻嘻……”辛苑一點不怕,“不考慮考慮發(fā)展一下線下關系?”
還挑了挑眉,煞有其事。
三笙忍無可忍:“吃你的面!”
辛苑笑嘻嘻。
說者無心,聽者有意。
三笙明白,自己這顆心,估摸著是春心浮動了。
只不過對象誰都不是,是少年打馬。三笙正視這個問題的時候,只感覺額頭一層冷汗。
星期五。
這天,少年打馬發(fā)了個消息過來:“笙笙,借我100塊。”
三笙感到詫異。
要知道“少年”是底層打工仔,用他的話說,他就是個修車的。
但他從不跟三笙借錢,或者跟三笙有金錢交易。
大概也跟三笙的感覺一樣,有金錢交易,會讓人感覺膚淺甚至傷感情。
但他今天是怎么了?
“怎么回事?”三笙奇怪道。
那邊的少年打馬此刻正蹲在某廁所坑里,給三笙一字一句地發(fā)消息。
他發(fā)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過來:“我前段時間小說簽約了?!?p> 三笙一驚,為他高興:“可以啊,兄弟,這是你第一次簽約吧?”
少年沒回答,半晌了,他突然道:“被封了?!?p> 又是一個哭笑不得的小表情。
三笙驚訝了:“全文被封嗎?可以啊,兄弟,你這是寫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了?。俊?p> “少年”苦笑:“我寫的《重生二次元之淘貨江湖》因為映射當局,被當作禁書封掉了?!?p> “……”哦,666。
三笙無語的同時,飽含佩服:“我寫文十年了,都沒因為涉政全文封過,你一寫就全文封,你這是要一書封神??!封閉的封!”
“呵,老子自閉!借我100塊。”那邊明顯沒什么耐心聽三笙調(diào)侃。
“可以啊?!比腺\嘻嘻笑,“那你先告訴我,100塊頂什么用哦,小可愛?”
“……”沉默,“屁!我再多借幾個?!?p> “好吧?!比蠐u了搖頭,給少年打馬立馬打過去了100。
“這么說,你到時候還錢,豈不是一連串彩虹屁需要還?”哈哈哈哈!
“你才彩虹屁!”那頭發(fā)飆,“彩虹屁不是這么用的!”
“行行行,說不過你!”三笙噗嗤笑了出來。
“都什么時候了,新人就知道玩手機,呵!”吳姐哼了一句,惹得辦公室的人都朝三笙看過來。
三笙默滋滋翻了個白眼,沒理會。
“開會開會!”僵局很快被從外面進來的孫總打破。
大家唏噓一聲,既像是歡呼又像是哀嘆。
……
三笙這幾天就一直在理預算的事情,吳姐罵歸罵,但并沒有撕破臉,仍舊保持著成年人最基本的禮貌。
可三笙就是覺得,有些東西它變質(zhì)了。
就像開會時孫總點名表揚了三笙的勇氣可嘉與好學精神,連帶吳姐的眼光獨到也提了一嘴。
不料吳姐這會,卻是很官方的笑,沒什么真情實感地說了句:“應該的……”
吳姐的態(tài)度自不必說,三笙再三詢問前輩,加上查閱市場資料,才總算擬出了一份像樣點的預算。
先給上級報了上去。
在上面還沒消息這段時間,三笙還得再去一趟輕海。剛剛徐海宏又打了個電話過來,要她火速一個小時內(nèi)趕過去。
輕海離Chans還是有段距離的,倒是跟自己住的地方近。
父親還沒回老家呢,依舊在那住著,搞得三笙回家的想法都沒了。
每天都是能避則避。
一個電話打了進來,三笙接起來一聽,那邊在吼:“死丫頭,你是不是把跟周老板的相親搞砸了?”
是老爸啊。
三笙翻了個白眼,吼了回去:“老板?爸,你確定那是個老板?那就是小職員,最后飯錢還是我結的好嗎?死騙子?!?p> 那邊愣了愣:“丫頭!”老爸朝著電話繼續(xù)吼:“我不管,你吹了一個就得給我再找一個,你聽到?jīng)]有?”
三笙無力翻白眼:“知道啦!”
爸自從媽走了之后,就一直郁郁寡歡,也沒有續(xù)弦。
如今,爸的樂趣就是給她找對象,也只有在這事上爸還顯出了幾分的熱情與激情,就像是母親還在時的模樣。
三笙躺回座位上,有了幾分傷感。
輕海很快到了。
只不過,跟徐海宏見面,徐海宏當頭的一句話,就讓三笙這幾天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了。
“史女士,先前我那兩個設計方案只花了一個晚上,我感覺缺點很多,所以這次我又重新設計了一份,你必須馬上報個預算給我?!?p> 徐海宏的話讓三笙簡直想去死一死。
“不行了哦,徐先生,因為我已經(jīng)報給上級,來不及撤回了。而且,時間上已經(jīng)很趕了。”三笙幾乎是黑著臉說出這句話的。
“這樣啊。”徐海宏明顯有幾分惋惜,“那可惜了?!?p> 三笙暗自翻了個白眼。
徐海宏抿了抿唇,道:“你的預算帶來了嗎?”
三笙瞪了瞪眼睛:“帶是帶了……?!?p> “你先給我看看,我這邊先選一個,你那邊過了就直接做吧。”徐海宏揉了揉眉心,顯然,他很疲憊。
二十出頭的年輕人,熬著整夜的班,杯子里卻泡著枸杞加棗,養(yǎng)生又補血。
三笙對這種做法不置一詞,只是默默掏出了幾張預算,給了他。
徐海宏很快就敲定了方案:“我等會跟總裁去匯報,沒意外的話,就選這個?!?p> 三笙看著他指了指其中一份預算。
“好的?!?p> 說起少年打馬……
早幾年三笙還在做外賣員的時候,那個時候的V信,注冊是不需要手機號的。之后三笙買了手機,才綁定了號碼。
也就是那個時候,她認識了“少年打馬”。
而且,是少年打馬自己加她的。
三笙一直很奇怪,因為這么多年,極少有陌生人加她。
而“少年打馬”第一句話不是問候,而是跟她說,知不知道我是誰。
確切的說,是三笙問他,什么事?
“少年打馬”的回答是:“知不知道我是誰?”
不知道為什么,三笙第一反應不是別人,而是那個印象深刻的少年,那個給她一塊玉的少年。
只不過,等她懷疑了,再去試探著把這件事情跟“少年打馬”說起。少年打馬的反應卻好像在聽一個故事,一個別人的故事。
因此,三笙無法肯定“少年打馬”就是那個少年。
可是現(xiàn)在……
徐海宏出現(xiàn)了。
“你是不是徐海宏?”
少年打馬的回答很特別:“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是他?”
三笙心跳如鼓,直覺告訴她,少年跟徐海宏有淵源,他們甚至有可能是同一個人!
可是,他為什么要瞞著她?
“你是徐海宏嗎?”
少年打馬說:“不是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