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
秦歷隆熹十八年春,幽州盧龍塞。
滿天的風沙如同一只擎天巨手,將這片天幕給籠罩。風沙背后的沙丘,似乎有一頭沉睡的巨獸隱匿其中,而這風沙就像是巨獸此刻噴出的鼻息。
一個壯碩漢子立在盧龍塞好大的城樓上,臉上圍著一條已經(jīng)快要被涂黑的紅巾,身上的甲胄卻在這大風天依舊黑得發(fā)亮,漢子瞇著雙眼看著遠方,右手拄著一柄長槍。
“別看了,能有個啥嘛?”旁邊的另一個士兵拍了拍他,說道:“就這大風天,能看出個啥子嘛?”
“老張,你不是咱幽州人,就那群北地蠻子,慘兮兮地咧。這大風天,根本就不會出門?!?p> “你別看了,傷眼睛。”
老張瞇著眼看了這士兵一眼,也看不出喜怒,想了想,也沒再去遠眺漫天風沙背后的情景,靠在了城墻上。
士兵見老張也有休息的意思,當即也拉著老張聊了起來。
“老張,跟你說,我比你早來一年,但是也就這一年,我王大寶就和你不一樣,嘿嘿。”
王大寶拉下了自己的面巾,神色驕傲地說道。
老張狐疑地看了一眼,沒有說話。
王大寶說:“我來的那一年,咱這盧龍塞可是剛好發(fā)生了戰(zhàn)事!”
“那年秋天,北邊那群蠻子,很犯了勺似地,就突然想沖進咱們?nèi)?。一看就知道,肯定是過冬了沒糧食,想劫掠!”
“我王大寶能讓他們得逞?告訴你,那場戰(zhàn)事,我可是殺了五……”
王大寶想了想,又加重聲音道:“殺了五十個蠻子!”
“嘿嘿,這就是我和你的不一樣了!我可是見過血,上了戰(zhàn)場的!”
王大寶拍了拍老張的胸口,說:“至于你,雖然就比我晚來一年,但也就是個新兵蛋子。”
老張瞇了瞇眼睛,也不接話。
王大寶見老張也沒反駁,接著說:“那場仗,咱們侯爺可是真厲害!”
“我也就是和弟兄們一樣,守著城墻和那群蠻子打。但是,咱侯爺可不一般!”
“一人一槍,嗖地一下就竄了出去,從這城墻上直接就跳到那群蠻子人堆里!”
“我現(xiàn)在還記得,侯爺長槍一掃,使出一招秋風掃落葉,你猜怎么著?周邊蠻子齊齊人頭落地!”
“那群蠻子接著就一擁而上,咱侯爺長槍連刺帶挑,就沒讓一個人近過身!”
“接著侯爺就是一招白虹貫日……”
老張打岔道:“咱侯爺有這招?這不是無量劍派的招式?”
“額,”王大寶一頓,想了想說,“啊,一招青龍出海,就……”
老張再次打斷王大寶,瞇著眼看著他,說:“這不是東海青龍幫的看家技?”
“哎呀,”王大寶有些急,一拍大腿,說:“不管了,反正就那么一槍出手,如同一道小旋風一樣沖出,前面近百丈的蠻子,就這么都沒了!”
“霎時間,無人敢近,咱侯爺,大笑三聲,一躍而起飛回到了咱這城樓上?!?p> 王大寶說到這兒,頗有些憤慨,回味無窮道:“嘖嘖,這才叫英雄啊……”
老張也點了點頭,說:“嗯,是啊,畢竟咱們大秦帝國,神荒一百零八侯,哪一個不是以一敵百之人?”
王大寶笑著說:“也就咱侯爺能這么威猛,不想想咱侯爺?shù)姆馓柺鞘裁???zhèn)北侯!當然了,也是你的幸運,就因為那么一仗,北夷族就沒再敢犯過咱盧龍塞!”
老張聽到這兒,瞳孔一下子失了焦點,手不自覺輕撫著擦得锃亮的長槍槍頭。
若是不再犯,豈不是再無建功立業(yè)的時機?學得好武藝,貨與帝王家,自己來這邊關(guān)已經(jīng)六年了……
若是如此,還不如在那江湖混一個好名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