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出 海
次日雞鳴第三遍，也沒驚走蕭楠的磕睡蟲，直到太陽透過窗子，暖暖的照在臉上，一個懶腰的伸展才宣告該起床了。
洗漱完，蕭楠吃了早飯，背起雙肩包，戴上太陽帽，出門。
昨晚看了夕陽，可今天沒迎接日出，蕭楠覺得這個開始不完美。
順著門前的大道可以一直走到海邊。早上吹吹海風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體驗，反正是來度假的，度假就是打發(fā)時光，至于如何才能完美的消磨時光，暫時不急。蕭楠有時候很有耐心，要先看好自己所處的環(huán)境，因地制宜。
蕭楠邊走邊想，一時沒聽到身后有人在喊。直到一顆小石子砸到后背，猛然回頭。
怒視。
黑衣人！余瑯！
“是你拿石子砸我的？”
“叫你三聲你聽不到，還以為你沒睡醒大白天的在夢游呢?！?p> 蕭楠氣結。
“叫我什么事，最好是重要的事?！?p> “怎么？不重要的事，還不能叫你了？”
“因為我有聊?！笔掗f完繼續(xù)朝前走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余瑯疑惑。
“我不無聊。”
身后有腳步聲追上來。
“我姐他們今天出海，缺一個人幫忙，你去嗎？”余瑯并排走在蕭楠身側。
蕭楠拿眼角瞥了一眼身側的這個人：“你怎么不問我有沒有時間?。俊?p> “跑到這里來度假的人，不就是閑得無聊的人嘛，你會沒時間？”語氣中滿滿的揶揄之態(tài)。
“誰說跑到這里的人就是閑得無聊的人？他們告訴你的？”蕭楠的語氣有些加重。
余瑯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鼻子，不再說話。
兩人一路走到海邊，出海的漁船不多，春天對捕漁有嚴格的控制，不宜過度。
余瑯指著正在做準備工作的一艘中等漁船道：“看，就是那條，今天出海比較遠，天氣也不錯，未來幾天可能要下雨。錯過了今天，你想再出海，還得等一段日子?！?p> 蕭楠心里覺得這人真是奇怪，從昨天到今天一共就見了兩次面，總共說話不到十句，怎么就是一副老熟人的樣子，況且昨晚吃飯一整晚都沒說幾句話，就坐在自己旁邊，今天出海要找一個幫忙的，卻是這般的自說自畫，況且還沒答應他去不去。
蕭楠是個只要離開了陸地就沒有安全感的人，所以每次出遠門能坐動車，絕不坐飛機。對于坐漁船出海這件事，蕭楠真沒想過，大?？纯淳托辛耍龊＞筒槐亓?。
看見站那兒躊躇不前的蕭楠，余瑯高聲喊到：“姐姐，蕭楠也去，她說她可喜歡大海了。要和我們一起出海?！?p> 蕭楠驚得趕緊伸手去堵余瑯的嘴，可話已出口，晚了。
“太好了，正好我們四個人，晚上在太陽島露營給你過生日?！贝L余玲是個說一不二的人，雷厲風行。
事已至此，蕭楠無路可退了，不，似乎還可以再掙扎一下。
“哎，那個，余玲姐，我不知道你們今天要出海，也不知道你們晚上還要露營，所以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，要不下次吧。下次再一起去，我提前準備好?！?p> “沒關系的，蕭楠，船上什么都有，都是干凈的，昨晚余瑯說把你也帶上，所以我提前什么都備好了。你不用操心”
昨天？
昨天什么時候說的。
蕭楠努力回想自己昨天從踏入木櫝鎮(zhèn)第一秒到現(xiàn)在發(fā)生的每一件事，和余瑯共同出現(xiàn)的時間只有在昨晚吃飯的時候，可是那會誰也沒說話，他怎么就替自己做了今天會出海的決定。
蕭楠對這個余瑯在心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八叉。
三月的風很輕柔，三月的海風也不腥，一路上風平浪靜，蕭楠沒有暈船。
海水清且藍，水下有魚群游過，不可計數(shù)，色彩斑斕，陣陣魚群像旋轉的樓梯向前滾動，倏忽又如一把打開的折扇緩緩推進，一會又似搶食的魚兒競相追逐，放眼望去一副巨大的不斷變幻的海底水彩畫。
蕭楠站在船邊看呆了，兩只眼睛片刻不離地盯著水下千變萬化的魚群。這種親眼目睹好比身臨其境與紙上談兵，蕭楠被深深地震撼到了。
蕭楠看的忘乎所以，渾然沒發(fā)現(xiàn)早有一部手機在不遠處對著自己偷拍，把她眼底的，眉梢的，嘴角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收集在一處。
遠處又游來了幾只大型物種，平靜的海面掀起了不小的浪花，似利箭一般由遠及近。
看著來勢洶洶。
蕭楠心里有點犯怵。忽然想起看的某些《沙灘驚魂》啊，《大白鯊》啊什么的，連忙驚呼：“余瑯，余玲?！甭曇舨挥勺灾鞯陌l(fā)顫。
不遠處的余瑯早就看到蕭楠眼底精彩地變化。悠悠道：“那是海豚。引航者。”看著眼底呆懵的蕭楠補充：“不是鯊魚。”
果然，不一會那幾個特大物種已經(jīng)清晰的完全展現(xiàn)在眼前，一個個光溜溜，胖嘟嘟，啾啾聲此起彼伏，呼朋引伴，在海面躍起又落下，濺起陣陣水花，站在船邊的蕭被濺了一頭一臉，可看著眼前的這些萌物，竟是一點氣也氣不起來。
激動的蕭楠已經(jīng)完全忘記了之前被誑的不愉快，大聲的尖叫著：“余瑯，余瑯，快，給我拍照，我要和海豚合照?！?p> 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女人已經(jīng)語無倫次了。
都說海豚很有靈性，或許是吧，就有那么一只很是配合的大可愛從水面一躍而起，裂開大嘴露出整齊的兩排牙，完美的微笑完美的全景側身，堪堪的定格在照片的右上角，與中間的蕭楠構成了合照中的黃金比例，一張完美的人豚合照，以藍天大海為背景，人和海豚為主角，人與自然，和諧。
漁船劃破海面，一路向前，大海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住了蕭楠，看的眼花瞭亂，驚嘆不斷，如果不是自我強行控制，蕭楠就真的詩興大發(fā)，要當場賦詩N首了。
余瑯悠悠地踱步到蕭楠跟前斜靠在船欄：“怎么樣？不虛此行吧？”
“嗯，特別好。大海真的很神奇，很美麗。”蕭楠不無肯定地說。
“還行吧，習慣了，天天看，也看膩了?！庇喱樢蝗σ蝗Φ剞D著掌心的手機，一副傲驕樣兒。
蕭楠瞇眼看了一眼余瑯：“你今天生日？”
“嗯?！?p> “生日快樂！”
“嗯?！庇喱樠鲆曀{天長嘆一聲：“謝謝?！?p> “不客氣，不過，我沒什么生日禮物，我也不知道你今天過生日?！?p> “不用了，不知者不怪，我也不喜歡收禮物，收了別人的禮，還得記著還回去的。太煩。”余瑯懶懶地取下胸前襯衣口袋掛著的太陽鏡架到鼻子上：“說句生日快樂就行，這樣我也還得起?！闭f完瀟灑地轉身回船艙了。
蕭楠撇嘴。
繼續(xù)看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