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爺父女倆兒的午膳是普通人家都尋常的四菜一湯,清炒山藥百合,涼拌秋葵,青菜丸子,紅燒豆腐昂刺魚,紫菜蛋花湯。
雖說葷素搭配,滋補又清爽。可對于侯府的規(guī)制來說,這真的寒磣極了,更何況這兩位還是迦南國最富有的人,偏偏他們父女吃的很溫馨。
崔嬤嬤耷拉著腦袋,不動聲色撇了撇嘴,可以預(yù)見她們今日的伙食也離不開這幾樣了。
她小聲稟道:“侯爺,聽說咱們郡主在祁府被人突襲了。”
“什么!還有這種事?!”
沈滿貫“啪嗒~”扔了筷子,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,“這事可不能就這也算了!本侯亦是為陛下殫精竭慮,怎容他祁家欺人太甚!本侯拼了性命,也要求陛下法辦了兇徒。”
“好了,老爹,淑貴妃已經(jīng)替女兒主持公道了,再說女兒不是也沒事嘛,先吃飯~天大,地大,吃飯最大?!?p> 沈隱月溫言勸說,心疼覷了一眼老爹的脖頸,拉著他再次坐下,冷覷了一眼崔嬤嬤,她這消息倒是極快的,挑撥離間,卡的這檔口,也真是“恰到好處”。
“崔嬤嬤,你是宮里的老人了,我們侯府,一貫依重您的。不過,耳朵可以長,眼睛可以遠,搬弄是非搬弄到主子頭上,呵呵~怕是在哪兒,都過了分寸吧。”
沈隱月第一次對崔嬤嬤這么嚴(yán)厲,平時,雖然提防著,卻也是讓著的。
崔嬤嬤也詫異的愣了愣,她撩起裙子,恭敬的跪地請罪道。
“老奴僭越。老奴……自罰禁足三日?!?p> “下去吧,以后~莫犯了?!?p> 沈隱月淡淡的揮了揮手,眸子都沒抬,亦看不出喜怒。崔嬤嬤雖然不甘心,卻也沒有辦法,磕了三個頭,躬身退下。
“月兒~”沈滿貫擱下筷子,嘆息了一聲,“是爹不好,爹太沖動了?!?p> “不怨您,她是得了宮里和祁家的消息,算準(zhǔn)了我是您的死穴,您是我的死穴?!?p> 沈隱月掐了掐手心,勾結(jié)外人,挑撥離間,若是真發(fā)展下去,侯府還有任何秘密?
若是那位陛下的“義妹”進了府,可不是如虎添翼,這奴才是真留不得了。
“主子,她是陛下的人。要不,奴婢去~瞧瞧~可還有轉(zhuǎn)圜的余地?!卑甙哕P躇了一下,雖討厭她,卻不像她為主子添堵。
“斑斑別去了。養(yǎng)不熟,捂不熱的白眼兒狼,你說~該怎么辦?”沈隱月的清眸里閃過一絲狠毒。
“我知道《反二圣經(jīng)》里,有幾位食材相克,奴婢讓她交替著吃?!卑甙咝囊粰M,豁出去了。
“不必親自動手。若是紅柳、青松她們知道本郡主對崔嬤嬤不滿,一直有心想提拔一位內(nèi)褲的新掌事的嬤嬤……”
沈隱月勾起面紗,要戰(zhàn)便戰(zhàn)!
畢竟,那位圣心詭譎,委曲求全了這么久,不過是換來了他的步步緊逼。
“是主子,斑斑明白?!卑甙咔妨饲飞?。
三日后,崔梓嬤嬤不小心滑倒,傷了筋骨,臥床不起,紅柳請了御醫(yī)替她看診,本來還好,不知怎得,崔嬤嬤的傷,越來越糟~
御醫(yī)搖頭直說,這是操勞多年,沉疴纏身了,沈郡主請示淑貴妃,送崔嬤嬤回鄉(xiāng)養(yǎng)病,內(nèi)庫的管事暫由紅柳、青松替了。
“真實豈有此理!崔嬤嬤是傷了腿,又不是傷了嘴,怎會連話都說不出來?!”
李隆允一巴掌推飛了面前的折子,樸公公揮了揮手,屏退一旁的小公公,小聲道:“陛下,祁老將軍帶著梁城的關(guān)君陽大公子求見?!?p> “君陽?哼!他也配稱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