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服刑3
黎明時分，天空突然變得像火焱，就好像天際燒著了一樣。許韻達依舊空空如也，肚子好像被畖空一樣，不斷向自己發(fā)出抗議。最糟糕的其實不是餓，而是渴，嘴唇四周早已生出數(shù)條裂縫，稍一張嘴，便如割肉一般刺疼。
反觀老木，這個人卻已經(jīng)睡死過去，睡夢中不斷發(fā)出均勻的鼾聲。
許韻達懊惱之余，羨慕地望著他，他也想和老木一樣睡個好覺，肚子卻絕不爭氣。
突然噗嗤一聲，許韻達發(fā)現(xiàn)地上似乎沖過來一只類似蝙蝠的怪鳥。他不及讓來，竟被這怪鳥一個俯沖撞了過來，感覺臂膀一陣刺疼，原來就這瞬間，手臂竟然被這鳥劃出一道長長的傷痕。
“你他媽也欺負我！”許韻達不顧一切沖了過去，整個人一撲，竟將這東西逮住了，大喜。正待將這鳥砸死之刻，老木突然睜開了眼。
“想死嗎！”
老木動作快得無以倫比，竟在瞬間將這鳥踹出去。
“這種鳥叫火鳥，它唯一的食物是火蟻，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劇毒?！?p> “螞蟻能吃，鳥怎么就不能吃了，我看你就是別有用心！”
許韻達并未感激他，反而來了一肚子氣。
“死就死吧，老子待會就烤了它，要死也做個飽死鬼?！?p> “你還想做飽死鬼？告訴你，鳥還沒烤死，你大概就沒命了，這種火鳥燒烤時散發(fā)的毒性比砒霜還毒，想死別把我也害到了。”
許韻達見他一本正經(jīng)，絕不像在說笑，正在半信半疑之刻，已經(jīng)感覺到臂膀部正漸漸麻木。這才一驚：“完蛋，我這只手有問題……”就這片刻之間，他來不及細想，抓起地上一塊石頭一劃，一道黑色的血箭涌出，許韻達顧不得疼，一咬牙，傷口進了里面一寸左右，血流的更快了。
老木看著他處理傷口，卻不吭聲，他知道此刻許韻達痛苦異常，卻也不禁嘆了口氣。
“還算有點狠，否則這條胳膊就廢掉了?！?p> 許韻達無暇和他斗嘴，繼續(xù)將被鳥劃破的胳膊傷口擴大，血液慢慢變紅，手臂感覺到一陣巨疼后，他才將衣袖撕下，包扎了起來。
老木見他處理傷口，倒也干凈利落，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好了不少。
“流了這么多血，再不補充點體力，神仙都救不了你。”
老木又將那個瓶子掏出，遞給了許韻達。
“在這個鬼地方，這是唯一可以補充體力的東西，不吃就是死。”
老木又重復(fù)說著，似乎有點擔心許韻達的傷勢了。
許韻達知道所言非虛，接過瓶子。
“邊上這個小孔打開，出來一個嚼碎一個，沒嚼的絕不允許它爬出來?！?p> 老木指著那個瓶子。許韻達這才發(fā)現(xiàn)，這些火蟻要經(jīng)過一個缺口，一次只能爬出一只，只要速度夠快是不可能同是爬出幾只來的。
許韻達知道老木沒有騙自己，他本來就吃過這玩意的虧，哪敢不小心翼翼。
就這樣一個個嚼碎吞到肚子，吃到幾十只的時候，感覺肚子里一股暖流，好像吃了熱飯一樣，也沒有那m餓了。
正詫異間，手頭一緊，瓶子已經(jīng)被老木奪了去。
“差不多了，我這幾天的能量都被你吞了?！?p> 許韻達一舒展，感覺身上真的很有勁，也不那m餓了。這幾只螞蟻竟然有如此好的效果。
真是說不出的神奇。
此時他嘆了口氣：
“謝謝，我以為我會餓死的?！?p> 老木眼睛橫了他一眼，并不說話，卻把剛才那個瓶子往懷里一踹：“今天沒死不代表以后能活。”“這是我一個人的口糧，往后就別想了啊?！?p> 老木嘆了口氣：“不知道前世作了什么虐，把你這樣一個新兵蛋子丟這里?！?p> 許韻達知道老木瞧不起自己，也不搭話，他看著四周，新的一天剛剛來臨，他得考慮該怎樣在這里生存下去。
此刻天際早就露出魚肚白，四周的景色漸漸輕易起來。許韻達突然發(fā)現(xiàn)前面土堆中露出一截熟悉的東西，他一拉，轟隆一聲，竟然塌下一片，一看手中的東西，竟然是一把步槍。
“喂，這里怎么會有槍？”
許韻達內(nèi)心一喜，卻又疑惑地看著老木。
“步槍有啥稀奇，你多刨刨，說不定子彈手榴彈都能挖到?！?p> “為什么？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不為什么，因為他們的主人都不在了?！?p> 老木詭異地望著許韻達：“槍有什么用，你倒是可以用槍打死我，可我要死了，你一個人會死的更慘?！?p> “你為什么不和他們說，怎么任由這些槍支丟在這里？”
“我和誰說？我和你一樣，都是在這里服刑的人，還管得了槍？”
“你要是在山里，在任何一個地方，這槍這子彈或許可以打野兔野豬啥的，可是這鳥地方除了那些火蟻火鳥，什么玩意都沒有，槍有什么用？”
老木說完，挑戰(zhàn)似地望著許韻達：“要不，你用這玩意兒打死我，免得在這里受罪。”
許韻達卻不愿和他扯淡，他剛從新兵連出來，對槍有一種天然的好感，他再從什上扯下一塊布，不停磨莎，那槍竟然慢慢變亮起來。許韻達老了看槍管，竟然也是嶄新無比。
“子彈在哪？”許韻達在四周刨了刨，發(fā)現(xiàn)并無子彈。
“你不是說能刨出子彈嗎？”
“我說刨得出來，沒說任何地方都刨得出來，來日方長，你慢慢找吧?！?p> “你是不是怕我找到子彈要了你的命?！痹S韻達這是故意激怒他。
“來，小子，一把破槍還不至于能要我的命。”
許韻達發(fā)現(xiàn)，老木的眼神深不可測，竟似毫無感覺一樣。
“我要死了，你在這鬼地方大概也活不了幾天?！?p> “以前送走過很多冤魂，都是不懷好意想殺我人，結(jié)果我還是死不了。其實我多想死啊，你知不知道?！?p> 老木的神情間有種冷笑的成分，許韻達知道，那或許也是一種鄙視。
“我們兩個無冤無仇的，要不，就不要你死我活了，我沒犯死罪，不至于啊?！痹S韻達的語氣中帶著真誠。
“說的都對，可我沒見過誰從自己活著離開了?！崩夏久鏌o表情地望著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