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辰宴過后第六日居岑寂親自去放管樑出門,并沒有聽管樑多少解釋,只是丟下一句去小東樓后轉(zhuǎn)身離開,管樑一副頹廢模樣,面上已經(jīng)有胡茬,衣服都沒來的急換追上居岑寂的腳步。
居岑寂回到南苑居葁玖依舊在院子里曬著太陽,知道他要去小東樓一早便央著帶上她一塊出門,自然是被拒絕。
這會子見著居岑寂回來,連理都不想理上半分,再往后瞧管樑跟在自家三叔的身后,定金一看才確定是管樑。
她驚呼:“樑哥,你怎么——”
居岑寂尋聲轉(zhuǎn)過身,眼前的管樑與從前的樣子掛不上一點邊,衣服還是生辰宴那日穿著的衣服,太久沒換已經(jīng)有了些許味道,這幾日送進去的飯原封不動的拿出來,人全然消瘦,嘴上全是裂口與干皮,下巴上胡茬一片,頭發(fā)亂糟糟不成樣子。
“三爺——”
“滾回去整理好再過來見我。”
留給管樑一個轉(zhuǎn)身走到居葁玖身前抱起還在置氣的她往屋里走,開始她晃著身體十分不愿,居岑寂的一聲聽話讓她立刻靜下來,乖乖的窩在他懷里。
他的語氣里帶著些許生氣的味道,居葁玖從沒惹過居岑寂生氣,但他教訓(xùn)人不是沒有見過。
將她放在床上,再說話語氣已經(jīng)變得和緩,甚至還帶著幾分哄:“今日是出門辦事,你自己乖乖在家,等過兩日再帶你出門?!?p> 居葁玖點著頭。
“我想去姨娘那里,你走了以后南苑便沒人同我講話了?!?p> “嗯。”
居岑寂又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出了南苑往周云曼的院子去,居葁玖窩在他懷里一路上被丫頭下人看著挺不好意思的,已經(jīng)這么大了還被居岑寂抱著。
“三叔,其實我不用你抱著,腿上的上已經(jīng)差不多快好了?!?p> 居岑寂并未言語。
“而且,我挺重的。“
“嗯?!?p> 聽著居岑寂這一個嗯字居葁玖心里有點不快,這是承認(rèn)她胖嗎?
到了周云曼的院子居岑寂喚來下人才得知周云曼并不在府里,一早便被警察署長的姨太太約去樓仿牌打牌去了。
“人呢?”
“姨太太去樓仿牌了?!?p> “去把她找回來?!?p> 得了吩咐的下人跑著出門,居葁玖覺著被抱著實在不合適,仰著頭看著居岑寂,只道:“三叔,你把我放在椅子上,我自己等姨娘回來就好了?!?p> “你一個人行動不便,我等人來再走。”
居葁玖只道自己拗不過居岑寂,便不再言語,既然他不嫌累那就抱著吧。其實居葁玖一點都不舒服,原本腿腳就不能動,坐在椅子上還能動一動其他地方,這一處在居岑寂的懷里她是一點都不敢動。
周云曼沒一會就從樓仿牌回來,居岑寂見著人來才喚來人搬出一張?zhí)僖危丫尤w玖放在椅子上,期間沒同周云曼說上一個字,走前只與居葁玖說了一句過會接她回南苑,說完便丟給兩人一個背影。
見著居葁玖來周云曼自然高興,住在一個府里不過幾步遠(yuǎn)的功夫,還是幾日前才見著居葁玖一面。正好從樓仿牌回來,差人從屋子里搬出一張凳子坐在居葁玖身邊,同她說著今日在樓仿牌里的見聞。
她只去過樓仿牌一次,還是上次鬧出不大不小的動靜,這些時日聽著姨娘說起樓仿牌里的奇聞趣事,等到傷口痊愈可要自己去一探究竟。
居岑寂喝了半盞茶的功夫管樑整理好自己又出現(xiàn)在他的面前,領(lǐng)著管樑出府往小東樓。
前幾日七當(dāng)家說要見他,昨日又差錢叔來了南苑一趟,自然知道他為什么事情。
路上管樑透過后視鏡看著自家三爺?shù)拿纨?,白色的紗布全然覆蓋在眉處,他也聽下人說過,若是再偏一點這眼睛就廢了。
那日的事情他后來也向家里的下人打聽,怎么都沒想到蘇瑜知會開搶。
“三爺——”
管樑試探的喚出聲。
透過后視鏡管樑見著居岑寂抬首看著他。
“若是你心里有氣,對著我發(fā),這樣我心里會好受許多?!?p> 剛才站在院子里他不是沒有看見,居葁玖被他抱起來他說的那句話里明顯喊著生氣的味道,在他的記憶里自家三爺從來都不會同居葁玖說一句重話。
可見是氣的不輕。
“嗯?!?p> 兩人到小東樓七當(dāng)家早已候著,進屋他正在同居伯談笑風(fēng)生,最近看來確實心情舒暢,氣色比之前好上不少。
“三爺,您來了?!?p> 七當(dāng)家走到他身前,看著管樑又道:“管二當(dāng)家什么時候出來的?”
管樑見著他這般模樣并不想理會,七當(dāng)家看著他相必還不知道蘇瑜知已經(jīng)死了的消息,不然他就站在這里對方像個沒事人一樣。
“管二,去沏壺茶送上來?!?p> 沏茶倒水本是居伯的分內(nèi)事,此刻居岑寂點名要管樑做,想著定是為了支開這管二當(dāng)家,他便也不上前多那一句嘴,添一句話。
管樑應(yīng)下居岑寂越過七當(dāng)家直接上樓,看著居岑寂離開七當(dāng)家立刻跟上。
屋內(nèi)居岑寂坐在椅子上,七當(dāng)家站在離他幾步遠(yuǎn)的地方。
“三爺!”
“七當(dāng)家三番四次的說要見我,是為了什么事情?不會就僅僅想要喚我一聲三爺這么簡單吧。”
“三爺,其實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?!?p> “那什么事情才算特別?做假賬還是——?”
尾音拉的長,居岑寂看著七當(dāng)家今日一點都不同于往常,今日是面上沒有任何表情,看著便是一股懼意由心底里升起,七當(dāng)家生怕從他嘴里再蹦出他最怕他知道的那幾個字。
一聲跪下求饒,忙說:“三爺,我知道蘇瑜知惹惱了您,您雖不計較,我知道你還是在意的,我已經(jīng)幫您解決了她。”
七當(dāng)家想著自己做了這樣一件事情,至少居岑寂都會念著這些放他一馬,卻不曾想居岑寂不僅一點都不意外。
“七當(dāng)家,你可知道什么是聰明反被聰明誤?!?p> 居岑寂看著他,那目光里的神色像是要從他的身上刮下一層皮。
這是管樑推門進來,顧不得居岑寂在將那滾燙的茶水扔在七當(dāng)家身上,七當(dāng)家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,管樑已經(jīng)將跪著的他踹到兩米遠(yuǎn)的地方躺下。
脊背刺痛,這疼痛遠(yuǎn)大于身上熱茶躺到的地方,疼的讓他喘不過氣,管樑是一點沒有手下留情。
這幾日管樑原就沒有休息好,在門外聽到這個消息端著茶盞的雙手青筋暴起,眼睛充血,推門進來看著近在咫尺的七當(dāng)家,腦子都沒打轉(zhuǎn)就踹上去。
攆上前揪住七當(dāng)家的衣襟,嘶吼著問:“你說什么?”
一拳掄上去,七當(dāng)家嘴角立刻見血。
“你把瑜知怎么了?”
又是一拳。
“她死了,我把她一槍崩了!”
七當(dāng)家料想居岑寂在,況且自己幫她解決了蘇瑜知,自然不會放縱管樑,卻沒想到居岑寂端坐在那里,玩味的看著兩人并未說一句話。
居岑寂與管樑離開以后七當(dāng)家是被人抬出小東樓送進醫(yī)院,肋骨被打斷了四根,在醫(yī)院躺了大半個月才被接回家靜養(yǎng)。
鵪鶉的11號
四年一次的二十九號,這一章是這本書最有意義的一天,希望四年后再回頭來,這本書已經(jīng)有很多的讀者和閱讀量ヾ(?°?°?)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