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暗淡
眼前一片黑暗,無助感侵蝕著她的內(nèi)心。唐果果趴在地上想努力的動動手腳,哪怕手指也好卻徒勞無功。
沐辰一腳踹開門,紅著眼看到倒在地上的唐果果,“WOC!“他沖到男人面前,一拳把他卯到地上,男人頭腦一懵,沐辰揪著他領(lǐng)子,惡狠狠的用拳頭砸在他臉上。
“沐辰!”李福使勁拉開發(fā)了瘋一樣的沐辰,“我收拾他,你快去看唐果果!”
男人被他打的嘴角不停滲血,李福摁著他手別在后面,用力呼他的后腦勺,“畜生!”
沐辰焦急的跑到她旁邊,看著她手上胳膊上全是血,卻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破了,還是全身根本沒有完好的地方。這些血跡像刀子狠狠的劃在他心上,一寸一寸都讓他難以呼吸。
他脫下外套,小心翼翼的護(hù)著她的身體,將她抱在懷里,像抱著一只受傷的小貓,輕輕動她一下,她都皺著眉頭顫抖。
沐辰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,抄手在她膝下想將她抱起來,可剛碰到她的肩膀,唐果果猛地使勁抓住他的手腕,指甲狠狠的掐進(jìn)他的肉里,沐辰低頭看著她,皺了皺眉頭,貼在她耳邊,“是我啊,我是沐辰,不要怕,我?guī)阕?,不要怕?!?p> 唐果果卻根本聽不進(jìn)去一句話,就那么死死的掐著他的手。
“哈哈哈哈,沐辰,她有艾滋,你被她掐一下,你也活不長了!咱們要不就一起死吧。”男人跪倒在地上,猙獰著五官。
“閉嘴!”李福隨即一巴掌呼在他臉上。
沐辰?jīng)]有管他,輕輕握著她的手,她的手冰涼還在劇烈的發(fā)著抖。他輕輕低頭溫柔的在她額頭吻下去,“對不起,對不起,我?guī)阕撸瑢Σ黄?。?p> 唐果果聞到那熟悉的牛奶味,被他的體溫溫暖著,一瞬間堅(jiān)持著的城墻崩塌,她松開掐著他的手,徹底脫了力,輕輕靠在他懷里,享受著這等待許久的溫度。
沐辰將她抱起來,環(huán)顧了一下周圍,已經(jīng)一片狼藉,他不敢想象掙扎的慘烈,只恨不得將男人亂棍打死?!袄罡#瑘?bào)警吧?!?p> 正在他將要離開的時候,高尚遠(yuǎn)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,“她還好吧?!?p> “你為什么不救她?”沐辰眼神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,像草原上手上的雄獅,下一秒就能拋下一切的撕咬過來。
“你,為什么不救她?!”
“我不能救她?!备呱羞h(yuǎn)終于皺著眉頭,無力的回答。
沐辰挑挑眉,冷笑一聲,“真TM高看你了。滾開?!?p> 高尚遠(yuǎn)拉住他的胳膊,“抱歉,我?guī)湍阋淮危C(jī)場吧,這兒交給我,我能消除他們的記憶,當(dāng)你沒來過?!?p> “這是幫我?”
“你還不明白嗎,以后我會跟你解釋的,時間不多了,如果被警察撞見,你真的能承擔(dān)得起嗎?!?p> 沐辰注視著他的眼睛,“李福?!?p> 保鏢沖進(jìn)來摁住男人,李福走過來。沐辰將唐果果輕輕的遞到他懷里,用手拂過她額前的頭發(fā),看著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,嘴角結(jié)痂又被打破的傷口,臨走時候?qū)Ω呱羞h(yuǎn)說道,“如果可以,請把那個男人弄死,謝謝?!?p> 唐果果渾身疼痛難忍,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她從夢中醒過來。周圍是一片白茫茫的墻壁,護(hù)士貼心的過來處理傷口,“你醒啦,我去給你叫家屬?!?p> 她艱難的開口,不小心扯到嘴角的傷口,皺著眉頭問,“家屬?是……”
“果果?!?p> 李福胖乎乎的從門口跑進(jìn)來,一臉焦急的站到她旁邊。
“你,救的我?”
“那個女人找到了我,帶我去救的你,還有那個孩子,你動動手腳,身上的傷還疼嗎,好點(diǎn)了嗎,要不要吃點(diǎn)什么?”
唐果果低沉著眼睛,沒有多余的力氣動動手腳,“沐辰,呢?”
“沐辰回北京了,他昨天下午有個商談,一早就回北京了?!?p> “那……”
“果果,沐辰開始以為你只是出去走走,就坐飛機(jī)回北京了,剛才我已經(jīng)打電話說你已經(jīng)找到了,我明天也得回去了,護(hù)工已經(jīng)給你找好了,你等養(yǎng)好身體再回去吧?!?p> “是嗎……謝謝?!?p> 唐果果盡力把頭別回去,不讓李??吹阶约毫餮蹨I的樣子,原來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,她夢到好像躺在他懷里,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牛奶味,是那么有安全感。他溫柔的護(hù)著她,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,一遍一遍的說我?guī)阕撸規(guī)汶x開。一切是那么真實(shí),讓她以為自己好像是在天堂,身上那么痛都讓她有些慶幸。
現(xiàn)實(shí)卻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,這一巴掌比那男人打她都要疼,疼到她心里,疼到她只想止不住的哭。
第二天李福離開,沐辰一通電話都沒有打。
往后的四五天,護(hù)工沒有匯報(bào)唐果果幾乎沒怎么吃東西,每次讓她吃飯,她都是苦笑一下再躺下,護(hù)士看她一天比一天憔悴,只能給她打葡萄糖維持體力。
她不是不想吃,只是沒有力氣,只是每次吃飯都能想到他,想到他在身邊的時候。
天氣明明在變暖,卻怎么還總是陰天呢。都說春雨貴如油,就低沉著天慢慢耗著。
唐果果多余的時間總躺在床上胡思亂想,自己抱著熊的時候曾經(jīng)以為還有希望,就像在臨暈之前看著門的希望。而最終門還是沒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