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師傅回來的第二天一早就給郭九成打了電話,又讓他喊上老郭一起過來廟里。
“鄧師傅,您一路辛苦了?!薄9懦珊屠瞎群筮M到鄧師傅屋中,看著鄧師傅正上著香。等鄧師傅忙完,郭九成先打了個招呼。
鄧師傅坐下,笑看著兩人問:“敬老愛老活動搞得怎么樣?!薄?p> 老郭見郭九成看向自己,老郭才開口說:“鄧師傅,搞得特別成功,到現(xiàn)在全鎮(zhèn)百姓提起這件事還是夸贊個不停,特別是在煉油廠也產(chǎn)生了不小的影響力,這幾天來廟里的煉油廠人明顯多了不少。”。
鄧師傅很滿意的點了點頭,又看向郭九成問:“工地的事怎么樣了?!?。
郭九成說:“鄧師傅,大批宋光頭的工人已經(jīng)進廠。我和大頭叔也都準備好了,就聽您的一聲令下了?!薄?p> 鄧師傅說:“那,今天下午工人下班時就可以開始了,老郭你先去準備吧,九成你留下我給你說個事?!?。老郭嗯了一聲就走了。
“九成,梁大個最近怎么樣了。他又有什么動靜嗎?”。
“大哥,最近幾天廠里的活進展的很順利,他一直在工地忙活,也沒聽說他有什么動靜,對發(fā)錢的事也沒見他有什么反應?!薄9懦梢贿吤罱o鄧師傅泡茶,一邊說。
鄧師傅又問:“我看這人挺有膽色和計謀的,你了解他嗎?”。
郭九成給鄧師傅泡好茶,站在一旁說:“他倒也算是個能人,是挺能干的。具體怎么樣我也不好說,但他有兩個事,在鎮(zhèn)里挺出名的?!?。
鄧師傅涮了兩個茶杯,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給郭九成倒了一杯,說:“哦,坐下說。”。
郭九成坐下后,說:“一個是鎮(zhèn)里人都說他和他小姨子搞在了一起,被他媳婦發(fā)現(xiàn)了,他媳婦把他摳的滿臉都是血,后來他為了道歉,給他媳婦跪了一天。當然這是外面?zhèn)鞯?,不知到真假,但梁大個怕老婆倒是真的無疑,他是靠他老丈人發(fā)的家。第二件事,就是他為了巴結一個人,在人家老爹的葬禮上,哭的比人家都傷心,更是非要披麻戴孝,這我是親眼所見,那天我去隨禮了,見到梁大個那樣,我都覺得寒磣。鎮(zhèn)里人更是因為這件事笑話他了好幾年,但他確實攬住了那活,掙了不少錢,后來給他們村所有60歲以上老人發(fā)50塊錢,可能就是為了挽回哭喪的面子?!?。郭九成說完,拿著杯子小喝了一口茶,贊道:“大哥,這茶真好?!?。
鄧師傅又笑著點了兩下郭九成,然后說:“這么說這梁老板也是個敢想敢干的人。那他做沒做什么暴力的,欺負老百姓的事啊。”。
郭九成一愣,揣著小心說:“大哥,他沒有吧,反正我沒聽說過他欺負過誰啊。”。
鄧師傅聽完拿起桌上的紫砂壺把玩起來,說:“上次他來送錢,說他不是好惹的,手里也見過不少血,我沒理他,想著問問你,要是他吹牛便罷了,要是真的,我收他一條胳膊,一條腿,給百姓們個說法,讓他知道知道善有善報,惡有惡報?!薄?p> “大哥,他吹牛的,他就好賣個嘴,這一點我敢保證?!?。郭九成一聽,臉色頓時就變了,趕緊起身向鄧師傅解釋。
鄧師傅仰起頭,疑惑的看著郭九成問:“九成,怎么了,你們不是對手嗎,怎么上次你就給他說好話,這次怎么還是這樣。你們倆是不是有什么牽扯?!?。
“大哥,是,我和他真有點關系,我最早進到廠子里工程這個圈子,就是跟著他的,我倆還合作的挺不錯的,后來鬧了點小矛盾就分開了,但他決對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人,就愛嚇唬嚇唬人,愛吹吹牛,耍耍小聰明。”。
鄧師傅放下手里的紫砂壺,看著郭九成滿臉都是緊張,笑著給他杯里又添了點水,說:“九成,你這么緊張干嘛。你的話我信,吹牛不犯法,我不會和他計較。雖然我有點修為,但不至于跟一個凡人一般見識。好了,來坐下吧。這次你表現(xiàn)的很不錯,雖然和他是對手了,但依然還念著舊情,不錯,不錯。”。
郭九成心里松了一口氣,坐了下來。他對梁大個以前還是有些愧疚的,他沒敢跟鄧師傅說那么清楚,但能從鄧師傅手里救下梁大個,他也很是高興的,心里想:‘梁大個,我救你這一次,就算我還你了?!?p> 鄧師傅慢慢品著茶,郭九成急著想轉移話題,四處一看,神像旁邊多了一個玻璃罩,里面放著一個瓷瓶。郭九成喝了一口茶,指著那玻璃罩說:“大哥,那是什么啊,看著就不凡。”。
鄧師傅順著郭九成的手指撇了一眼,說:“那里一個修煉百年的小妖,我把它放在神像旁邊鎮(zhèn)鎮(zhèn),過一段喂給河靈吃?!薄?p> “啊,。。?!?。郭九成瞪著大眼看著那玻璃罩里的瓷瓶,磕磕巴巴的說:“大哥,什么妖啊。”。
“哎,一個小狐貍,這幾天出去就是為了它,朋友讓我去幫忙收了它,我看它修煉不易,看看要是它聽話向善就放了它,不聽話就喂給河靈吃?!?。鄧師傅眼都沒抬,說的就像是捉了一只螞蚱一樣。
郭九成站了起來,壯著膽子向供桌走進了幾步,又往前走了幾步?!澳阕鍪裁?,什么都想看看,倒時候晚上做惡夢,睡不著,被纏上了我可不管。”。
“大哥,那算了,你要是改天放它,或者喂給河靈時能不能讓我見識一下?!薄9懦烧驹谠夭粍恿?。
“行啊,你不怕見到臟東西,倒霉個10年,8年的話,讓你見見也行,現(xiàn)在就可以,你見不見。”。
“算了,大哥,我還是去找老郭吧,您有事再給我打電話?!?。
“你呀,去吧?!?。鄧師傅看了一眼郭九成說。
當天下午下班時間,煉油廠的工人們就發(fā)現(xiàn)大門口的路邊坐著很多老人,還掛著很多橫幅,工人都過去看熱鬧,那些老人們也不管他們,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,工人們看著橫幅:“我們要干活,我們要吃飯?!??!案苫顠赍X天經(jīng)地義”。工人們像老人們打聽情況,有幾個老人聲淚俱下的說:“我們是老年協(xié)會的,我們沒地種了,本來想干點活掙點錢,誰知活別人也不讓干,?!?。。。。
煉油廠門口很有秩序,老人們都沒有影響工人們正常上下班,只是帶來的影響很壞。那邊新開的宋光頭的工地可不是這樣了:幾條又寬又長的白布,掛在大門上,上面用粗黑的毛筆寫著悲慘無助的話,幾十個老人堵在兩個出口,除了本地的工人外,不讓任何人進,也不讓任何人出。
宋光頭的項目經(jīng)理氣的臉都紫了,指著梁大個罵:“你就是這樣辦事的,你行不行,不行的話我們就換人?!?。梁大個黑著臉,一句話也沒說,扭頭就出去了,心里罵道:“姓鄧的,你敢玩我,我要你好看?!?。梁大個開著車就往自己家回了,但他沒直接回家去了他們村的一戶人家:“嫂子,三兒呢。”。
“大個啊,三兒不在,你找他有事?”。
“我給你找個活,讓他回來了給我打電話?!?。
“好的,真是謝謝你了大個。”
不一會兒梁大個的大哥大就響了:“誰啊?!?。
“叔,我三兒。我媽說你找我有事。”。
“三兒,叫上倆人帶上家伙,晚上11點在我公司門口等我。行,少不了你們?!?。
與此同時,鄧師傅正接著馬廠長打過來的電話。
“鄧師傅,這鄉(xiāng)親們倒是很講秩序,這樣就好溝通,方便解決問題?!?。
“千里兄,鄉(xiāng)親們都不容易,都只是想維護自己的利益,但也不是說你們廠里誰想和他們溝通,就能和他們溝通的,鄉(xiāng)親們還是念感情的?!?。
“是,您說的是,鄧師傅。我先謝謝您。我回頭再給您打電話?!?。
“好,你先忙,有事了聯(lián)系?!薄?p> 晚上10點多一點,梁大個開著車到了自己的公司,遠遠車燈就照見三個青年正蹲在他公司的大門旁。梁大個停好車,一個染著黃毛的家伙小跑了過來:“叔,你來了?!?。后面的兩個小年輕也都跟了過來。梁大個點了點頭,從口袋里掏出100塊錢遞給黃毛說:“三兒,先給兄弟們買點煙,你們現(xiàn)在著抽著,我上去取個東西咱們就走。”。黃毛青年借過錢連連道謝。
這一等就到了11點,梁大個才從公司出來開著車帶著三個年輕人來到了河神廟。
“三兒,進去看看?!?。梁大個來的路上已經(jīng)給這三個人說了此行的目的,三個人都知道鄧師傅的大名,更是聽過鄧師傅一掌拍碎青石板的故事,先都是有些不愿意。但在梁大個保證要動手自己先動手,并且愿意1人事后給500塊錢后,三人終于答應了下來。
“胡磊,狗偉,你倆去?!?。那個叫三兒的青年沒動,而是轉頭對后座的人說道。
“去呀,開點?!?。三兒又吼了一句,后座的倆人才開門出去。
過了一會兒,叫胡磊的青年過來輕敲玻璃說:“廟里好像沒人?!?。
“你們?nèi)バ锗嚨奈堇锟戳藛??”。梁大個問。那人嘟嘟囔囔的說:“就轉了一圈,聽了聽?!薄?p> “廢物,走下車,拿上家伙兒?!薄A捍髠€不滿的罵了一句,三兒也跟著罵了一句,也下了車,他手里都拿了四根鋼管。
叫狗偉的那個正站在廟門口等著,見人都過來了,趕緊湊了過去。三兒不滿的瞪了他一眼,遞給他一根鋼管,那人趕緊接了過去,四個人就一起走進廟里,梁大個氣勢洶洶的走在最前面。
廟里還亮著燈,但確實是沒人,走到后院,后院墻上也亮著燈,但屋子都是黑的。只有鄧師傅房里亮堂著,梁大個對三兒小聲說:“去,把大門插上?!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