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觀生自小在山上居住,酷愛將各種山藥珍寶泡酒的唐英師叔會經(jīng)常哄騙他喝酒,所以李觀生的酒量很好。
三個書生輪番敬酒,李觀生一直在傾聽或應(yīng)答,只是言談之中并沒有他想知道的信息,多半是一些門外漢的問題,比如高手是不是都能飛檐走壁,或者干脆騰云駕霧之類的,這讓李觀生大失所望。
直到酒過三巡,竟然是諸如此類的問題,任、錢二位書生或許是第一次與行走江湖的年輕人一同飲酒,為了顯示自己讀書人的氣魄,硬是灌了自己不少酒,離開時幾乎不省人事,好在酒樓外有馬車伺候,由此看得出來兩位家世不凡。
施公子靠在椅子上,他同樣喝了不少的酒,但意識還算清醒,這時候的他臉上有些醉酒后的紅暈,醉眼朦朧,那雙有些陰柔的丹鳳眼半睜半閉,搖頭晃腦之間打量著李觀生。
李觀生獨(dú)自斟滿一杯酒,抿了一口說道:“人都走了,有什么想說的便說吧。”
那施公子搖了搖手中的扇子,醉意闌珊的糾正道:“不對不對,應(yīng)該是李少俠你有什么想問的,便問吧?!?p> 李觀生看著這個男子,他沒有在兜圈子,很直白的問道:“什么人想殺我。”
施公子顯然一愣,有一種短暫難以捉摸的疑惑感一瞬而逝,他拿起桌上的酒壺湊到耳邊,晃了晃,他閉上雙眸好似很認(rèn)真的在聽壺中還有多少酒。
李觀生看著他的奇怪舉動,他隨意的靠著桌子一手撐著下巴看著他,想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虛,他有意無意的擋住了施公子的退路。
只見施公子笑了笑,他將手中酒壺放回到桌子上,然后他問道:“李兄,你可知酒壺中還剩多少酒?!?p> 李觀生看了一眼酒壺,不明所以。
施公子身子向后靠去,找了一個十分舒適的姿勢,將雙手枕在后腦勺上,他輕松笑道:“李兄你不知道的事情,那我來告訴李兄便是?!?p> 李觀生看了一眼那酒壺,想到眼前公子閉目細(xì)聽酒壺中聲音的舉動,他也靠著椅子問道:“有什么想知道的?”
“只需要知道李兄是否真叫李觀生?!?p> 李觀生點(diǎn)點(diǎn)頭,施公子笑道:“大約三日?!?p> “我如何信你?!?p> 施公子摸索著手中的扇子,并沒有睜開眼睛,他自顧自說道:“你盡管離去,按照你原本計劃便是,三日后我會找到你。”
然后施公子補(bǔ)充道:“對了,你不用想著去問那個給你送菜的小二,他什么都不知道,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人罷了?!?p> 李觀生有意無意將手搭在刀柄上,他不在乎那個送菜的小二,他好奇問道:“三日后你怎知我在何處?”
施公子睜開眼睛,撇了一眼李觀生搭在刀柄上的手,毫不在意道:“信不信由你,再者,殺一個當(dāng)朝探花對你有害無益。”
說罷,施公子有些踉蹌的站起身來便要離去,只是行至李觀生身側(cè)時拍了拍他的肩膀,無比誠意的說道:“我?guī)湍阋淮?,往后你也得幫我一次?!?p> 李觀生沒有阻攔,就向施公子所說,殺一個探花郎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,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可以完全信任,反而有一點(diǎn)讓李觀生格外在意。
三日之后自己的行蹤在何處連自己都無法確定,對方如何能知情,如果他真有這種能耐,那只有一個解釋,自己時時刻刻都在對方的眼線之內(nèi)。
不過到了這時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如果對方背后真有這么強(qiáng)大的情報,那么或許真能幫自己找到幕后真兇,片刻,李觀生轉(zhuǎn)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內(nèi)。
第二日,李觀生不做停留,離開大梁城,無論那個讀書人是否在故弄玄虛,自己也不會改變原有的計劃。
東陵雪山派,楊蓉蓉與程靈玉已經(jīng)回到門派中。
相比海中仙島的逍遙派,雪山派位于昆侖山脈,一座名為昆吾的巍峨主峰,白雪茫茫,云遮霧繞,不知當(dāng)初的雪山派先祖是如何做到在這人力難至的昆吾峰上建立山門的,這里就好似仙人修行所在。
程靈玉走在大殿前突然停下腳步柔聲對楊蓉蓉說道:“楊師姐,一路行來不曾停歇,你且先去歇息,魔教的事情由師弟稟告給長老便是?!?p> 楊蓉蓉有些疑惑卻并未多想,聽到自己心愛的師弟關(guān)心自己,她笑著拉起程靈玉的胳膊說道:“師姐不累,再說大殿就在前面,我也許久沒見到諸位師叔師伯了?!?p> 程靈玉忍下心中怒意與不耐煩,神情溫柔的拍了拍楊蓉蓉的手背,柔聲說道:“這些小事師弟來便是,楊師姐先回去休息,一會師弟還有幾個修煉上的問題想找?guī)熃憬饣??!?p> 面對程靈玉的關(guān)心,楊蓉蓉心中雀躍,想到一會師弟會來自己修行之處更是歡喜,她也不做其它考慮,只管不停點(diǎn)頭說好,然后踏著懷有少女心性的愉快步子離開了。
程靈玉收起溫柔臉色,捋了捋被楊蓉蓉扯的有些褶皺的衣袖,走進(jìn)了大殿大門。
大殿之中三位面容嚴(yán)肅的長老正站在之中,程靈玉走進(jìn)大殿,神色姿態(tài)恭敬的向三位長老一一行禮。
隨后程靈玉將逍遙派一行事情都告知三位長老,只是說道李觀生那處的時候,他言語閃爍。
“那名叫李觀生的刀客一出來便說自己是李青蓮的后輩,用大義壓住了在場所有人。”
一名面容有些憔悴的長老啞聲問道:“他可有拿出什么證據(jù)?!?p> 程靈玉一聲冷哼說道:“哼!他空口無憑,可偏偏逍遙派和武當(dāng)?shù)淖详柕廊硕枷嘈潘?。?p> 好像發(fā)現(xiàn)了自己的失態(tài),轉(zhuǎn)瞬間他故作驚慌道:“弟子失禮了?!?p> 還是那名長老,他擺了擺手,毫不在意這些細(xì)節(jié),他說道:“逍遙派的幾個老家伙聯(lián)合武當(dāng)派,找了個雛鳥來出頭,演這么一出戲看來想讓我們雪山派做冤大頭?!?p> 程靈玉憤憤道:“弟子早就看出來了,那紫陽道長的徒弟袁天心跟在林秀竹身前,一口一個姐姐叫的親熱無比。”
這時另外一位鶴發(fā)童顏的長老睜開了雙眼,語氣威嚴(yán)不容質(zhì)疑道:“東陵門派亦有多數(shù)人在場,此事既然已定,靈玉,你回去之后讓你師傅清平找時間去一趟幽山吧?!?p> “可是長老…”程靈玉有些為難道:“按照逍遙派林秀竹說法,使用禁招豁命一戰(zhàn)的她已經(jīng)達(dá)到玄通境界,白陽子戰(zhàn)勝她的時候卻仍留有余力,師傅一人前去的話…”
面對待自己如子的師傅,程靈玉一向較為親近,幽山兇險,饒是他也不忍心讓自己師傅獨(dú)身前去。
那長老眼神一凜,語氣略帶不悅道:“林秀竹尚能自保,你想說你師傅連個晚輩都不如嗎。”
面對大長老的氣勢,程靈玉躬身噤若寒蟬,心中卻一計又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