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口已經被蘇牧用積雪掩蓋,此時只好重新打開。蘇牧拔出雙刀,使出巧勁,勁風只吹開了貼著鐵門的積雪,兩尺寬的小道,足以讓人通過。
蘇牧走到石門一側按下開關,鐵門沒有全開,只開了一道小縫。
“不好,里面情況不對!”
蘇牧臉色突變,說罷,閃身沒入。
“沈七!”
胡先生剛說了一句,身側的沈七就已經消失在原地。
鐵門高有十丈,單扇門的寬度達到了十米左右,厚度更是超過了一米。石門位于半山腰,上來并不容易,看起來很像一扇用來通風的窗戶。
胡先生穿的厚實,試了一下,發(fā)現(xiàn)竟擠不進去。他又想退出來,結果被卡住了,使勁兒推了一下鐵門,力量猶如蜉蝣撼樹,鐵門紋絲不動。
“沈七!”
胡先生感覺有些喘不過來氣,隨即喊了一聲。
洞內的血腥味撲面而來,胡先生隨即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,等他反應過來,已經出現(xiàn)在山洞內部,鐵門就在他身后。
洞里開啟了燈,亮如白晝。
面前地上整齊的擺放了一排頭顱,后面則是他們的身體,血液在地上已經結冰。原本塞滿整個空間的貨架,此時只剩下寥寥無幾,并且還只是架子,能量源更是不知所蹤。
胡先生在來的路上,就已經預料到類似結果,親眼所見,終于塵埃落定。胡先生吐了口氣,望著一排頭顱,心痛莫名。任務成功也就罷了,可結果是任務失敗了,他們卻因此死去。一排未閉合的眼睛,好像全部在嘲笑他,這讓他感到無顏面對他們。
胡先生感覺有些恍惚,在即將歪倒之際,沈七伸手扶住了他。
繞過頭顱、身軀,繼續(xù)向前走。
遠處空間有打斗聲回蕩,只聞其聲不見其人,但聽聲音,前方戰(zhàn)斗必定慘烈無比。
“沈七,你覺得我心狠手辣嗎?”胡先生扭頭看著沈七,認真的問道。
“我覺得先生做的一切都是對的?!鄙蚱哒f罷,又補充道:“無論對錯。”
胡先生苦笑了一下,又道:“我這次出來,是否變得優(yōu)柔寡斷了些?”
“先生說的是遇到白業(yè)之前,還是之后?”
“都說來聽聽?!焙壬膭畹馈?p> “先生以前習慣繃著臉,自從被白業(yè)劫走之后,先生臉上的笑容變多了。”
胡先生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,說道:“可惜了,他過于仁慈,算了,走一步看一步吧,三年時間說短不短,說長也不算長。”
前方搏殺正酣,蘇牧以一敵二,不落下風,兩名對手分別是水將和風將。杰克也在現(xiàn)場,被一把長刀釘在一根柱子上,動彈不得。
杰克看到胡先生到來,張開嘴,任由血水沿著嘴角留下,長刀插在胸部正中位置,貫穿肺臟,讓他不能出聲,只能露出慘笑。
胡先生充滿失望的臉上重燃希望,這一刻,他的身上再無老態(tài)疲憊,快步走向杰克,眼神像一頭老狼。
沈七先一步出現(xiàn)在杰克身側,“噌”的一聲,雙刀已經拿在手里,只待胡先生一聲令下。
杰克自從和胡先生分別之后,就換了一套相同款式的衣服,頭上帶了一頂更加華麗的禮帽,帽檐鑲嵌著金邊,將他的地中海深深的藏起來,下巴系有綁繩,將禮帽牢牢的固定在腦門上。
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帽檐上落了一坨鴿子屎,剛好卡在金邊上,掉不下去,杰克只要稍微抬一抬眼皮,就能看個一清二楚。
戰(zhàn)斗的地方還在兩百米之外,此處依舊能感受到水將釋放的低溫,冰冷刺骨。胡先生大步走近杰克,呼吸變得粗重,呼氣成霜,卻滿臉通紅。
“杰克啊,你太可愛了,都特么可愛死了。你說,咱們認識那么久,我怎么就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呢?”胡先生有些語無倫次,神情激動,他彎著腰,在試圖解開燕尾服上面的扣子,心中過于激動,讓他兩只手不由自主的顫抖,以至于在解開第二只扣子的時候,竟然和扣子杠上了。
“先生!”沈七提醒道。
胡先生好像沒有聽見。
“先生?”沈七稍微加大了聲音。
杰克低頭看著胡先生,想笑,卻笑不出來,不小心把笑變成了喘。肺部插了一把刀,定住了他的肺葉,讓他喘的很難受,小心翼翼的,一個不小心,鼻孔也噴出鮮血。
胡先生就在杰克面前,被淋個正著,頭頂、后背都是。
沈七的叫喊起到了作用,胡先生回過神來,抬手向沈七要了一把刀,后退一步,對準杰克的腹部胡亂下刀。
胡先生下刀毫無準確度可言,過了一會兒,終于將杰克腹部衣服豁開,露出已經皮開肉綻的肚子。
肚臍眼上面一點的位置,有一道不太明顯的疤痕,胡先生兩手大拇指緊摳疤痕,扭頭沖沈七道:“從這里下刀,把他的脊椎釘在柱子上!”
能夠準確的找到位置,又能快速的給出方法,這讓沈七覺得,兩人的關系定然非同一般。沈七只是瞥了一眼,右手往前一送,刀尖準確的抵在疤痕位置。
沈七右手明顯的停頓了一下,他在等待胡先生喊“停,”結果胡先生并不回應。
沈七沒有任何猶豫,刀身向前一送,貫穿肚皮,內臟,脊椎,然后準確的插進石縫。
“??!”
杰克疼的渾身抽搐,口鼻噴血。
沈七距離最近,任由血水噴在臉上,面無表情,仿佛是一座雕塑。沈七松開右手,讓開了一點距離,沉聲道:“先生!”
胡先生這會兒在觀察蘇牧的比斗,水將和風將配合的還算默契,短時間內怕是難以分出勝負。胡先生本來想讓蘇牧一起參與接下來的審訊工作,目前來看,蘇牧一時半會兒怕是過不來,只好就此作罷。
“把他胸口的刀拔出來。”胡先生說道。
杰克低著頭,粘在帽檐上的雞屎恰好瞄準胡先生,杰克想笑,臉上抽搐了一下,獰笑道:“我身上帶有恢復劑,你應該先給我用上一支,要不然,這把刀一拔,我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。”
“在哪?”
杰克瞥了一眼右側口袋。
沈七伸手,卻被胡先生拉住了。
“我親自來!”胡先生盯著杰克的目光,說道。
伸出兩手,先在西服外側摸了一把,然后才解開衣扣,掀開禮服。
“咕咕!”
內側的口袋忽然抖動了,發(fā)出了奇怪聲音,胡先生的手頓時停下了,臉上表情意外,卻不緊張。
兩只黑毛鴿子擠出口袋,掙扎了兩下,終于相繼飛出。
胡先生沒說阻攔,沈七自然不會動手,任由鴿子在半空飛了兩圈,然后朝著鐵門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