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懦弱的魔王

第三百三十一章 布偶不記

懦弱的魔王 落影無聲 5512 2025-07-13 21:58:06

  轉(zhuǎn)眼間,白晨已身處一片詭異森林之內(nèi)。

  正如那詭異現(xiàn)身的男人所言,他沒得選。幾乎沒有給他任何思考的時間,那屏風(fēng)上描繪的森林就將他和懷里的眠心吸進其中,這種感覺有點像是當(dāng)初谷神施展的心畫。

  之所以說是詭異森林,是因為這里面的樹木此刻都扭曲成掙扎的人形,漆黑的枯枝就像是干瘦的四肢,隱約中聽到了某種低音的哀嚎。

  當(dāng)他們被吸進來時,周圍的人形樹枝默契地散開,給他們露出了一條直行的通道,通道的盡頭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。

  白晨眼睛忽然閃過一陣刺痛,好似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女孩此刻正赤足走在前方道路的背影,周圍的詭異樹枝慢慢地向她靠近,仿佛要將她慢慢吞噬……

  眠心?

  他猛然低頭,看見了仍在懷里昏迷的眠心,再抬起頭時,前面的熟悉背影已經(jīng)不見了。

  難道當(dāng)初眠心也走過這條路?

  畫面回到屏風(fēng)之外,此刻的伏唯和曲安二人則是作為末代執(zhí)守的座上賓,分別坐在一張由地上的金砂卷動起來而形成的座椅,亦有被控制之態(tài)。

  自稱“劫燼”的末代執(zhí)守站在二人中間,手中懸浮著分別從二人身上自主飛出的青銅瓦當(dāng)——進入秘境的鑰匙。鑰匙在他手中逐漸燒蝕,露出其中血紅的一面。

  隨后,他手一甩,已經(jīng)變成了石頭模樣的鑰匙分別回到了二人身前。

  “血魂玉是參加魔將試煉的憑證,也與我接下來要拜托你們的事有關(guān)?!?p>  “執(zhí)守想讓我們進入魔將試煉?以我們的實力,未免太過抬舉了?!鼻糙s忙說道。

  劫燼哈哈一笑,道:“魔將試煉遠沒有你們想象中那么可怕,有些人運氣不好,要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一條路來,有些人則天生受到青睞,試煉就只是一個契機。而至于你們——”

  他收斂起笑容,冷靜地說:“只是混入其中的攪局者?!?p>  “這是何意?”伏唯眉頭緊皺,追問道。

  “知道劫燼書么?”

  伏唯臉色一變,欲言又止。旁邊的曲安同樣閉口不言,一臉嚴(yán)肅。

  劫燼饒有意味地點了下頭,緊接著說:“不錯,那確實是我留下來的。我知道,你們中的很多人都是為了它而來。雖然它是以我的名字命名,但實際上記錄的卻是風(fēng)生魔王。世人趨之若鶩,也就不難理解了?!?p>  此刻伏唯面前的血魂玉突然射出紅光,瞬間將他籠罩在一片紅色的光幕之中,連面前的劫燼的形象也開始變得模糊。

  但劫燼的聲音仍然在他周圍回響:“我將劫燼書散落在其中,那是魔將試煉的必經(jīng)之途。我賜予你一雙能發(fā)現(xiàn)它的眼睛,代替我將其找出,然后利用你手上的印記完成復(fù)原?!?p>  伏唯低頭一看,自己的右手掌心處多出了一個怪異的印記。

  “你為何不自己去找?”他直覺自己變成了對方的一枚棋子,不由得想要掙扎。

  但這只是一種徒勞。

  “因為我無法離開這里,所以你想要違背我亦是可以的。除非你想要自己的伙伴死在詭異森林?!苯贍a的聲音變得冰冷且遼遠。

  當(dāng)眼前的紅色光幕消失,伏唯發(fā)覺自己也被傳送到了另一個地方。不再像是在魔宮之內(nèi),更像是一處戈壁。腳下的金砂此刻變成了流沙,慘白的巨大獸骨露出地面,只剩下骨頭的獸首正對著他,像是在笑。

  “好了,他們都已暫時離開,你不必再偽裝了?!苯贍a悠然地轉(zhuǎn)動著手指上的古戒,微笑地看著曲安。

  曲安用力一揮手,面前的紅色光幕瞬間破碎,血魂玉也黯然落地。

  “少主從未跟我說過,你與他達成了合作!”

  “我對年輕人不惜一切的追求很感興趣?!苯贍a冷淡地說,“劫燼書很快就會現(xiàn)世,你的任務(wù)快完成了,所以順便幫我?guī)Ь湓捊o那位少主吧?!?p>  ……

  白晨抱著眠心繼續(xù)前進,兩側(cè)的人形樹枝繼續(xù)為他們讓開通道,仿佛畏懼威嚴(yán)的奴仆。

  但這并不會讓白晨感到安心,反而更加緊張起來。在進入這里之后,他的法力被壓制得幾乎可以說是忽略不計,一旦這些奇形怪狀的樹木向他們發(fā)起攻擊,他恐怕難以應(yīng)敵。

  好在,到目前為止,森林仍然沒有攻擊他的意思。

  走著走著,他面前的地面出現(xiàn)一處凸起,是以巖石砌成的橢圓形石臺,其后方及左右兩面同時砌了石墻。石墻連接到一起,為弧形結(jié)構(gòu),從高聳的后方逐漸向兩側(cè)高度遞減,最后蜿蜒合攏至白晨腳下。

  白晨認出這是一處墓葬,因為他很快就看到了石臺后方鑲嵌進石墻的墓碑。

  墓碑有文字,但這種古魔族文字不是白晨能夠看懂的。

  若是百寶在這里就好了。

  白晨有些無奈。他還不知道百寶現(xiàn)在身在何處,甚至不知道百寶有沒有進入秘境,只是覺得以百寶的手段,不至于死于非命。

  進入秘境以來,他們一直在被裹挾著前進,歸根結(jié)底還是實力太弱了。

  白晨仔細觀詳著墓碑,想從其中找出些線索——無論是為了完成骸影的委托,還是為了離開這里。

  出乎意料的是,他居然真的看出了點什么。他趕忙拿出魔劍,照著魔劍上的文字與墓碑上的文字一一對應(yīng)。那兩個曾被江白認成“風(fēng)生”二字的文字也出現(xiàn)在墓碑上,絲毫不差。

  不過令人懊惱的是,“風(fēng)生”到底是江白隨口一說,并沒有得到百寶的確認,所以這兩個字對他來說仍然成謎。再者,以此處墓葬的規(guī)模來看,也不像是有著魔王尊稱的風(fēng)生之墓。

  局面重新回到僵局。

  無奈之下,白晨只好先把懷里的眠心放下,然后攜劍朝著墓碑鞠躬行禮,準(zhǔn)備重新上路。

  這一鞠躬,墓碑上有兩個文字就亮了起來,但不是他先前找到的所謂“風(fēng)生”二字,而是更加難以看懂的文字。

  風(fēng)生劍此刻脫離他的雙手,豎直來到墓碑之前,劍身上的鐵疙瘩突然脫落一塊,露出其隱藏的同樣的文字亦在發(fā)亮。

  白晨驚訝萬分。

  “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有趣?!笔煜さ穆曇魪纳砗笠u來。

  白晨猛然轉(zhuǎn)身,看到自稱劫燼的男人此刻正懸浮在他走過的道路后面,目光緊緊地盯著魔劍。

  “原本以為你會在穿越森林時花上不少時間。”說話間,劫燼伸出手,幾只玲瓏斑角羊從森林里竄出,來到他身邊舔舐他的手掌。

  “但倏歸的造物,替你省去了麻煩?!?p>  “倏歸?”白晨下意識地看向魔劍與墓碑上發(fā)亮的文字。

  “沒錯,這里就是倏歸的墓葬?!苯贍a淡然道,“倏歸是魔宮的創(chuàng)造者,魔族歷史上最偉大的工匠,也是我的老師。”

  他伸出另一只手,指向魔劍:“你手上的這把劍,也是他所造。正是得益于它的存在,你才能安然來到這里。真是可惜……”

  身邊的數(shù)只玲瓏斑角羊紛紛轉(zhuǎn)過身去,眼神兇狠地盯著白晨。

  “可惜?可惜當(dāng)初,她走的路不是這樣?”白晨隱約猜到了什么。

  “是的?!苯贍a點頭,“畢竟她是個不幸之人。如同你所猜想的那樣,當(dāng)初是我救下了她。但這并非沒有代價?!?p>  伴隨他的言語,白晨感到眼前與劫燼之間的空間畫面正在扭曲旋轉(zhuǎn),最后定格到一個熟悉的女孩身上。

  女孩以一種極其僵硬和不自然的動作起身,眼勾勾地看著面前以金砂托起的男人。她的身上布滿了可笑的縫線,四肢如棉花蓬松,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稍大的布偶。

  “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?”男人問她。

  “我是眠心。”女孩回答道。

  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,“眠心,你幾乎死了,我費了不少力氣才將你最后的一絲生機融入這具布偶內(nèi)。這具布偶是家?guī)煹脑煳镏?,以血魂玉為?qū)動的傀儡兵器。將你幾乎破碎的魔心與血魂玉融合到一起,真是一件風(fēng)險極高的事情,不過好在,它成功了?!?p>  眠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,確實是相當(dāng)簡陋的布偶模樣,而且有些臃腫。基本上,除了她的腦袋還能保持住原來的模樣,其他全都變了。

  “不過你別高興太早,血魂玉并非什么完美的生命,用作生命介質(zhì)更是會帶來不好的后果。本質(zhì)為血魂玉的王庭侍從也只是易于控制的傀儡,至于并非完整血魂玉生命的你——”男人嘆了口氣,“或許會慢慢忘記掉自己吧?!?p>  “眠心記得母親。”眠心這時抬起頭來,瞪著一雙大眼說道。她的眼睛空洞,天真。

  男人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,然后遞給她一本黑色封面的本子:“以后,把所有你想記住的事情都寫下來吧?!?p>  眠心接過本子,將其抱在懷里。

  “你還記得那幾個欺騙你的人嗎?”男人忽然問道。

  眠心歪了歪頭,似乎不理解對方的意思。

  男人于是換了個說法,道:“我只是救下了你,至于與你一起的那幾個人,現(xiàn)在仍在輪回道內(nèi)瞎轉(zhuǎn)。你想要如何處置他們?”

  “他們,是伙伴。”眠心說得很認真。

  “不,”男人搖了搖頭,“他們差點害死了你?!?p>  “眠心只是睡著了。”眠心又說,“眠心要救伙伴?!?p>  男人沉默了。也許對很多人來說,此刻都會暴跳如雷地痛斥眠心居然能傻到這種程度,但他知道眠心說自己是“睡著了”并非是為別人開脫,而是這個女孩真的認為自己是“睡著了”而已。

  本來就魔魂缺陷的她,加上血魂玉的影響,已經(jīng)在影響她的認知了。

  這樣的她,是不能夠以常理去說明的。

  而恰恰這才是他愿意花大力氣去救她的原因。

  男人笑了笑,嘲笑了自己方才差點把對方當(dāng)成正常人的行為,忘記了本來的初衷。

  “眠心,你真的要救他們?”他恢復(fù)嚴(yán)肅的表情。

  眠心點頭。

  “哪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?”

  “他們是眠心的伙伴?!?p>  “好,”男人拉起眠心的手,拉著她來到那刻畫著郁郁森林的屏風(fēng)前,“魔將的試煉在于血魂玉的覺醒,從而與血池產(chǎn)生聯(lián)系,是為敕封。血魂玉的覺醒并無定式,眼前這處森林就是你的覺醒之路。你若能走完這一段路,便能救下他們。”

  眠心沒有說話,她獨自走近屏風(fēng),慢慢地探出手,向屏風(fēng)上的森林貼近。

  “最后問你,你真的決定了嗎?”

  眠心閉上眼睛,重新張開眼睛時,已是漲滿了淚光,但嘴角卻是揚了起來。

  她壓著聲音,低聲說道:“我是,天魔絕君座下呼靈候之后,靈盞少主眠心,做出選擇。”

  這一刻,男人一度覺得她或許并非直觀看到的那么“愚蠢”。

  白晨眼前的畫面再度扭曲,最后恢復(fù)到他最初看到的樣子。

  劫燼仍然悠然地坐在懸浮的金砂之上,面前的玲瓏斑角羊則是慢慢地圍了過來。

  看著羊群的猙獰表情,白晨不知道當(dāng)初眠心是如何從它們面前走脫的,又讓他想起不久前看到的眠心被整片森林吞沒的場景,不由得心頭一緊。

  他將地上的眠心抱起,同時把懸在空中的魔劍重新握回手里。因為法力壓制的緣故,他現(xiàn)在只剩下一身武力,但即便如此,他仍不恐懼于眼前臭名昭著的羊群。

  羊群沖上來的時候,白晨將劍猛然插進地上,大喝一聲:“臣服!”

  剎那間,所有的魔羊瞬間跪倒在地,難以動彈。雖然他的法力受到壓制,但魔劍的力量沒有,而且幸運的是,這個他用起來并不算得心應(yīng)手的技能居然奏效了。

  他嚴(yán)重懷疑魔劍能不能施展其力量,與魔劍自己的意愿關(guān)系很大,跟他喊的那一嗓子關(guān)系不大。

  劫燼的表情依舊平淡,沒看出他對此感到意外。他取下了自己手上的一枚古戒,朝前方拋出:“讓他們來陪你玩吧?!?p>  古戒落地瞬間,四道魂魄從中飛出,落到墓葬四周。

  白晨瞳孔微縮,因為他已認出了這四人的身份——正是曾經(jīng)欺騙眠心的哀河和他的手下!

  ……

  伏唯沿著獸骨的痕跡繼續(xù)前進,他的羅盤在這里已徹底失去方位。不過,他還不算孤獨,因為阿那這小子好死不死地一直依附在他身上,現(xiàn)在也被帶了進來。

  眼看要被困死在這里,阿那終于忍不住顯了原形,依靠獸骨留下的痕跡,向伏唯指引了方向。具體是如何做到的,伏唯自己也沒搞懂,貌似阿那能直接從那些死去的魔獸遺骸那里聽到它們留下的遺言。

  “往這邊,它們都很生氣,也很悲哀。它們想要離開這里,它們想要去復(fù)仇,所以復(fù)仇的方向就是離開這里的方向?!卑⒛枪闹〕岚颍袷且恢淮筇柮鄯湓谇懊鎺?,伏唯就在后面跟著。

  “它們有提到劫燼書么?”伏唯問。和阿那不同,他首要目的不是為了離開這里,因為白晨還在那位執(zhí)守手上,所以他只能按照對方所言先去找到劫燼書。

  阿那搖頭,“沒有,它們只提到要復(fù)仇的對象,是亭雨侍?!?p>  “亭雨侍?”伏唯一愣。

  “好像是位曾經(jīng)很盛名的魔將。”阿那說,“不過我知道的是,后世很多關(guān)于她的故事大多是杜撰的,唯有一條是真的,那就是她親手毀滅了魔宮。”

  “什么?”伏唯更加懵了。他之所以知道亭雨侍,是得益于那位南潯子的游記,記述中的亭雨侍是位溫婉如同侍女的魔將,還與人類有幾分相似,所以多留意了一些。當(dāng)然,更多的原因是因為游記記錄的亭雨侍還是位絕世美女……

  顯然,那位八卦宗師有些自作主張的成分。

  “停下!”阿那突然停步,并且在說話間迅速轉(zhuǎn)過身來伸手堵住了伏唯的嘴巴。

  雖然她那張緊張兮兮的臉龐幾乎印到伏唯臉上,但她的嬌小身子顯然沒法擋住伏唯的視線。當(dāng)視線穿過阿那身側(cè),從稀疏的獸骨縫隙中繼續(xù)向前,他很自然地就看到了一頭如山岳般巨大的魔獸。

  那魔獸長著十三個頭顱,類似于蛇頭的構(gòu)造,只是末端的嘴巴是典型的鱷口。它的身軀與山岳融入一體,身下為一對陷入地下的象足,不時冒著火星。

  魔獸的主意力不在他們身上,而是所有的腦袋都瞄向了面前浮空的小人。

  那小人是一位身著銀甲的魔族女戰(zhàn)士,盤起的長發(fā)上還插著一根銀尺。

  這個背影讓伏唯瞬間應(yīng)激,想到了剛剛還在提及的亭雨侍。

  “諸侯聯(lián)軍已經(jīng)突破了王都的第三道結(jié)界,距離這里已經(jīng)不遠了。”那魔族女人輕聲說道。

  “是天陰執(zhí)守招致的禍患,他應(yīng)該要為這一切負責(zé)!”魔獸的其中一個獸首憤怒地咆哮道。

  “傀熙,無論執(zhí)守是否想要稱王,諸侯們對王都的覬覦都不會消失。殺死執(zhí)守并不會改變眼前結(jié)局。更何況——”女人冷淡地說,“執(zhí)守已決定謝罪,而你我作為王都的守護者,此刻應(yīng)當(dāng)盡心竭力守衛(wèi)王都才是。”

  魔獸傀熙的獸首低了一些,看起來情緒有所緩和。

  “侍都尉,你真的認為執(zhí)守的目的是為了王都嗎?”

  “當(dāng)然。”女人毫不猶豫地說,“稱王只是一個借口,目的是將以吞界候為首的諸侯力量引入王都,以魔宮的力量消滅他們。只有這樣,才能徹底打消世人對王都的覬覦。同時,執(zhí)守深知此舉之僭越,故必在事成之后謝罪魔域。”

  她扭頭看向身后,喚了一聲:“亭雨。”

  一個同樣身著銀甲的魔族女戰(zhàn)士憑空出現(xiàn),只是不同于侍都尉,她的身上沾滿了血跡。此刻她一手奉著香爐,一手打傘,緩緩靠近那一人一獸。

  這才是真正的亭雨侍。

  “振魂香,馴獸令傘?!蹦ЙF傀熙的其中一只獸首慢慢探近侍都尉,瞇著眼睛道?!皥?zhí)守要動用最高等級的馴獸淵動員號令,你們王庭侍從也順從了嗎?”

  “我說過,我信任執(zhí)守?!笔潭嘉纠涠⒅难劬Α?p>  “若是他真的背叛了你我呢?”

  “王庭侍從忠于魔王,不是天陰執(zhí)守。若真有那時,我會親手殺了他?!?p>  “哈哈哈哈!”傀熙的十三個獸首同時翻騰卷起,長蛇一樣的脖子不停游動,像是浮空翻滾的數(shù)條巨龍。“好,為了王都,我馴獸淵便順從你一次。”

  “也是最后一次?!笔潭嘉狙鲱^看著群魔亂舞的景象,低聲說道。

  說罷,她扭頭看向亭雨侍。

  “亭雨,動手吧?!?

落影無聲

不知道有沒有人在看,但還是簡單說明一下:這段時間因為比較忙,所以很難穩(wěn)定更新,下個周末應(yīng)該能慢慢恢復(fù)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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