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陸無魚裝睡著就真的睡著了,安遇幫她掖了掖被角。
“好夢。”
安遇給陸無魚施了沉睡魔法。
結(jié)魄在一旁看得全身發(fā)抖,安遇察覺到結(jié)魄的動作,用食指輕輕戳了戳裝睡的結(jié)魄,“我是魔道中人,你害怕什么?”
“沒,沒害怕!”結(jié)魄顫抖著,用恐懼的聲音回答安遇,其實這早已出賣了他的內(nèi)心。
“世間魔道并非只有惡,怎么跟了我這么久還有這么大成見?”
“不,不是?!?p> 結(jié)魄之所以久久不能平息自己內(nèi)心的恐懼是因為它想起全南域曾經(jīng)的背水一戰(zhàn)。
“我要出去,你一起嗎?”
結(jié)魄點點頭又搖搖頭,話都不敢說了。安遇望著它微微一笑,“好了,我先去了,反正你要找我也是可以找到的。”
安遇打開窗戶,往墨由的學(xué)校去。
桐大,聞名梧城乃至整個南域的高等學(xué)府。整個城市最多的綠植就是梧桐,桐大更是一個被梧桐樹“包裹”的學(xué)校。
安遇站在男生宿舍的樓頂,看著在秋天仍舊蔥郁的梧桐,再過月余也許就不是這樣的光景了。到時落葉紛飛,應(yīng)該有另一番景致。
“墨由,還不回宿舍?”
從圖書館又回到教室,墨由還孜孜不倦看著書。
“還有一會兒,你先回吧?!?p> “我說你每天就睡那幾個小時,身體受得了嗎?”
“我沒事兒?!?p> “算了,懶得勸你,我先回去了?!?p> “你先回吧?!?p> 安遇站在教室后面,看著墨由還在邊寫邊看,仔細一瞧,看到那居然是下一學(xué)年的課本。
“墨由哥哥?!?p> 墨由聞聲,趕緊站了起來,東張西望卻沒有看到任何人。
窗外夜風偶爾吹過,梧桐樹葉簌簌作響。
“這么久了,你應(yīng)該都快把我忘了吧?!?p> 看著墨由唏噓的模樣,安遇一時惻隱。
收拾好書本,墨由關(guān)了燈走出教室。安遇靜靜跟在他身后,隨著墨由的步子,欣賞了一下桐大的風景。
“墨由同學(xué)?!?p> 甜甜的女音中略帶急促,“墨由同學(xué)?!?p> 墨由回頭,看著跑向自己的女孩子,“有什么事兒嗎?”
“那個,墨由同學(xué),你有女朋友嗎?”
“沒有?!?p> 聽墨由說自己沒女朋友,女孩子眼里泛光,連語氣都跟著變得格外愉快起來,“墨由同學(xué),從開學(xué)到現(xiàn)在我一直都在關(guān)注你,我很喜歡你,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嗎?”
看著眼前真誠的小女生,墨由想如果她是安遇該有多好,可惜她并不是。
“抱歉,暫時還沒有想過談戀愛?!?p> 聞言,女孩子方才的雀躍一下子沒了。墨由本以為她會和之前向自己告白的女生一樣垂頭喪氣地走了。沒想到,女孩子又問了一句,“那,墨由同學(xué),以后我們可以一起學(xué)習(xí)功課嗎?我覺得你好厲害呀,我有許多不懂的問題你肯定都可以幫我解答的?!?p> 看著欲擒故縱的女生,安遇微微一笑,一下子就抓住了墨由的軟肋,果然是對墨由觀察已久。
“再說吧,我每天都學(xué)習(xí)到很晚?!?p> “沒事兒的,到時候?qū)W習(xí)累了我就回宿舍休息,不會給你添麻煩的。”
“你覺得可以就行?!?p> 墨由越過女生繼續(xù)往前,之前也有幾個女生說要和自己一起學(xué)習(xí)的,不過都半途而廢了。這一個又能堅持多久呢,不過都是說得好聽罷了。
安遇繼續(xù)跟在墨由身后,穿過學(xué)校的人工湖,安遇看著這一潭死水,覺得還是洛河三中的景致更特別些。
走了好幾分鐘才走到停自行車的地方,墨由將書本放在車籃子里,安遇已經(jīng)坐在了他自行車的后座上?,F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不流行這樣有后座的自行車了,一來是后座的人不安全,二來是自行車本就是小型交通工具,一個人一個剛剛好。只是墨由還是買了一個帶有后座的自行車。安遇想起初中時墨由總騎車載自己回家的場景,他一直都在懷念從前的時光。可是,剛才被人告白時,他說得仍是自己沒有女朋友。知道過去不可能回來卻還是抱有一絲幻想,這樣的日子對墨由來說不是最折磨人的嗎?安遇卻覺得他甘之如飴。
回了宿舍后,墨由先把書放在書桌上,隨后就坐著發(fā)了會兒呆,應(yīng)該還在想剛才安遇的那聲“墨由哥哥”吧。
“安安,你最近好嗎?不打擾你,是不是就算我對你最后的愛?!?p> 墨由躺床上后,從枕邊拿出那個杯子,抱在懷里,在心底自言自語。
到底是哪個杯子呢?看著墨由懷中的梨花杯,安遇困惑不已。如果是墨由這個,那么絕世神偷組織的人肯定很快就會找上門來。到時候以墨由的能力是絕對不可能護自己周全的。
是了,這事兒還得去看看蕭雅那邊。想到這兒安遇轉(zhuǎn)身消失不見了。
來到洛河集團大樓的天臺上,安遇看到了蕭雅和六水。
“既然已經(jīng)知道鑰匙在哪兒,為什么我們不奪回?!笨戳畱崙嵅黄降哪?,“我費了那么多功夫才找到他們的行蹤,如今又助你把他們一舉殲滅,為什么還不能拿回鑰匙?!?p> “你見過陳依依了?”
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對話,六水卻愣住了?!澳阋仓懒??”
“強扭的瓜不甜,你又是何必?!?p> “蕭雅,聽說這把鑰匙把那東西打開后有毀天滅地的可能,是嗎?”
“你想做什么?得不到她就毀掉她嗎?”
“毀掉她?”六水苦笑一聲,“我舍不得?!?p> “鑰匙是總部要的,我們不能私自取用。”
“既然是總部要的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知道了它在哪兒,我們?nèi)ツ没貋硪彩抢硭鶓?yīng)當?!?p> “這件事交給我處理?!?p> “一天,這不像你的作風?!?p> “你應(yīng)該知道違抗我命令是什么后果。”
六水望了蕭雅一眼,轉(zhuǎn)身,幾個跳躍消失在夜色中。
安遇跟隨蕭雅,周圍的景色越看越熟悉,最后來到陳依依的住所。
陳依依屋外的院子被夜色籠罩早已漆黑一片,蕭雅用指紋開了大門,熟練地輸入了第二道門的密碼。
屋內(nèi)有一章暖色的地燈照明,屋子里的一切看得并不清晰。
“依依,睡了嗎?”
這時候蕭雅對陳依依的態(tài)度比起上一次安遇假扮陳依依時的態(tài)度要溫柔很多,許是在家里的緣故吧。
“啪”
是東西打碎的聲音,但是陳依依并沒有回應(yīng)。蕭雅深知這其中定有古怪,如果陳依依是被劫持的話,自己貿(mào)然行動可能適得其反。
“喵,小白?”
“喵?!?p> 聽對方居然真的回應(yīng)自己,蕭雅已心知肚明:陳依依有危險。
這時,安遇已經(jīng)到了陳依依的頭頂上方,看著六水拿著炸彈,陳依依被他挾持著,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恐懼。
“想辦法讓蕭雅離開?!?p> “她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上樓了,今晚要是看不到我,她不會罷休的?!?p> 六水知道陳依依說的是實話,就是因為知道這是實話,所以才焦頭爛額。
“快讓我回房間吧,再晚就來不及了?!?p> 六水帶著陳依依回了臥室,剛踏進臥室,他就掉入了地牢。
“啊”
嘭
六水還來不及說話,陳依依已經(jīng)把地牢關(guān)上了??粗约菏掷锬弥牧倚哉◤棧愐酪乐皇菗u了搖頭,隨手放進了一個方盒子里。嘭的一聲,安遇隱約看到了盒子里冒出來的煙霧。
這裝備可以呀!安遇心里想,這么厲害的炸彈丟里面去,盒子居然沒被炸爛,而且還隔音,居家旅行必備呀!
“沒事兒吧?”
蕭雅急匆匆推開門,見陳依依毫發(fā)無損,這才放下心來。
“沒事。”
“是誰?居然這么大膽!”
“六水?!?p> “什么!”蕭雅大吃一驚,“剛才他才從我哪兒走,我以為他暫時不會打你的主意。”
“接下來,你準備怎么辦?”
陳依依搖搖頭,她確實是不知道該怎么辦。如果殺了六水,他畢竟是組織培養(yǎng)多年的老手。如果不殺,那么他就很可能會殺了自己。如今這處境,怎一個進退維谷了得。
“要不然交給我?”
“不行?!?p> “為什么?”
“你們都是絕世神偷的人,而我不是?!?p> “就因為我和他是組織的人所以你才得把他交給我。”
“會因愛生恨的人,我很難想象他不會報復(fù)你?!?p> “別忘了,我是一天。”
“別忘了,我是五天。”
“好吧好吧,你的事,你自己解決。不過我先說好,不許受傷?!?p> “放心好了,不會?!?p> “呃,對了,上次我在南城黑市拍賣會上見你,一直忘了問你去南城干嘛?!?p> “南城黑市拍賣會?”陳依依仔細想了想,“我沒去呀!”
“你沒去?”
“你說說具體什么時候?”
“就是兩個月前?!?p> “兩個月前?這半年我一直在洛河。”
“那天有人假扮你居然沒被我識破?”
“什么意思!”
“組織接到消息說南城的拍賣會上會出現(xiàn)鑰匙的一部分,所以我假意受傷被捕,成了拍賣品。后來又莫名其妙被人放了,我還以為那個人是你?!?p> “這把鑰匙很重要嗎?”
“聽說可以打開時間之鏡?!?p> “你見過鑰匙真正的模樣嗎?”
“看過圖片,是一個杯子?!?p> “有什么特別的嗎?”
“上面有梨花圖案?!?p> “梨花?”
“嗯,不過那梨花很特別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只看過圖片,具體我也不知道?!?p> “聽六水說已經(jīng)知道在哪兒了?”
“只知道大概位置?!?p> “你們準備怎么偷?”
“噗嗤”蕭雅忍不住笑了出來,“依依,你現(xiàn)在說話倒是越來越接地氣了。”
“可能是離開組織太久了?!?p> “想回來嗎?”
陳依依愣了一下,“不想?!?p> “不回來也好。所以你是準備和你小男友‘虛度光陰’了?”
“你知道了?”
“別忘了,你雖然已經(jīng)不在組織了,但你的一切仍在組織的監(jiān)控內(nèi)?!?p> “也是,那我也就不需要多說什么了?!?p> “要幸福?!笔捬泡p輕抱了下陳依依,“知道嗎?”
“我會的?!?p> “那我先回了?!?p> “好”
陳依依送走蕭雅,望著地牢里的六水,思緒一下子很亂。
看著陳依依發(fā)呆,安遇也愣了,剛才聽蕭雅說起拍賣會的事,自己明明記得當時是把蕭雅的記憶抹掉了呀!蕭雅為什么沒有忘記?難道是自己的施錯法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