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城守的一席話,讓不少人都打消了疑慮,看著那烈陽神功的眼神是越發(fā)熱切了。
鄭浩鴻突然出聲道“既如此宋城守為什么懷疑這烈陽神功是假的呢?”素白和楊瀟轉頭看著他。
鄭浩鴻這一問實問道了關鍵點上,大伙都一心等著宋城守的回答,宋城守哈哈大笑道“各位,那楊瀟是什么人,那可是毒殺自己師傅的人,各位安知他默寫出來的這烈陽神功有沒有問題?”
素白趕緊去看楊瀟,只見他聽到此處反而鎮(zhèn)靜了下來,面無表情喝起了酒,素白反倒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。
眾人聞言都在贊宋城守心思縝密,聰慧過人,如此確實需要好好辨別一下這神功的真假。
素白見眾人都不懷疑這神功的來歷,那宋城守真是說什么大家就信什么,心里對這群人嫌棄極了。
再者戒州城守已經耍過一次這種手段了,難道江湖上還沒有傳開嗎。若未傳開,楊瀟又是如何探查到蛛絲馬跡,進而夜探城守府查看這秘籍呢,素白心里滿滿都是疑問。
那宋城守又開始鼓動大家,道“各位,我知這烈陽神功是人人爭搶的東西,我也希望楊瀟在死前能心存善念,留下的這神功心法是真的。但這不比別的,一個不好各位畢生修為都可能廢掉,所以我希望在座各位能有人自動請纓和我一起試上一試,練他一練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皆驚。
素白隱隱知道為何戒州之事沒有傳開了。果聽那宋城守再接再厲道“林堂主在世時是多么仁義,誰人沒有受過他的庇佑。林堂主去世后,江湖混亂人人自危,多少人處于水深火熱之中,林堂主在天之靈又怎生安息。各位,難道我們不能效仿林堂主為這江湖出一份綿薄之力嗎?也讓林堂主的絕學不至于失傳啊?!?p> 素白呆呆看著那宋城守慷慨激昂,說道動情處時恨不得捶胸頓足,讓人直以為他多么痛心林堂主的逝世,多么悔恨自己無用不能替君分憂。
對著那城守的表演楊瀟眼中暗暗露出欽佩之意,這般唱作俱佳的表演比那戲臺上的專業(yè)班子也不遑多讓了。
氣氛渲染到位,果然有那氣血方剛的幾位少年挺身而出,表示愿意和宋城守一同試練。
素白暗道一聲少年人??!
楊瀟越來越冷靜,仿若事不關己一般。素白在一旁看得佩服,心道這才是大家風范。
再說那宋城守將挺身而出的幾位少年一頓好夸,直夸得人家臉紅不已,裴玉音正輕輕搖裴承澤的袖子,急聲勸他也去練那烈陽神功。
裴承澤死死瞪了他一眼,冷若冰霜,唬得裴玉音不敢說話了。這邊宋城守已經親自將幾位少年安置在了自己座位上,一番哄騙一下自己不僅不生氣,反而面色激動。
素白看得直翻白眼,這宋城守真是好口才,明明是瞧不上這幾個初出茅廬的少年,卻言語周到半點不露,話里話外都都是他作為長輩對晚輩的關愛,不忍摧殘了江湖后輩。
素白猜測這宋城守只怕心里已經有合適的人選,不然也不至于做了這么一長串的鋪墊。
果見宋城守安撫了幾位少年后,又親自端了酒,一一點了幾人名字,被點到名字的人都站了起來。素白對瀘州形勢不大了解,全然不認識這些人,哪怕宋城守點人時報了人家的門派,素白也不清楚。
正在疑惑糾結時,楊瀟低聲為她解說了一番。素白瞬間就明白了,這幾個被宋城守點出來的人雖不是門派現下的掌權人,但具是各門派里最優(yōu)秀或者接班的人了。素白想通這一點就十分心驚,這朝廷一出手具是殺招啊,心思好生歹毒。
那宋城守道“幾位都是各派中的豪杰,于武學上也小有成就,在下不才,愿為江湖進點綿薄之力,不知各位意下如何?”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那幾位不答應也不成,互相看了一眼都點頭同意了。素白見他們順順當當入了套,也是無語的很。
那宋城守還沒完,又對眾人一通勸說,望今日各位未那幾位試練的英雄豪杰保密,讓他們好好練功。若這武功試出來是真的,到時他一定會將這秘籍公布于眾。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,大仁大義的模樣真是堪比林墨白在世。
素白這下算是明白了,戒州城守定是也舉辦了這樣的宴會,在宴會上也是這般說辭,只不過人人都知巫醫(yī)谷武功屬陰,烈陽神功屬陽,戒州城守找的試練之人一定沒有趙禮,那知趙禮自以為他并不是修習的巫醫(yī)谷本家功夫,又因他受過巫醫(yī)谷特殊訓練,有一手博聞強記的本事,自己在席上就將這秘籍背了回去,自己偷偷練習了,這才變得不人不鬼。
素白暗暗嘆息貪心害人,今晚昆拓并未出席,也無人問詢。素白猜測宋城守已然知曉了趙禮的狀況,但他巴不得中招的人越多越好,自不會挑明一切。看樣子昆拓清楚所有事情,但他不僅選擇幫趙禮隱瞞巫醫(yī)谷,還和朝廷聯合倒賣巫醫(yī)谷藥材,這一切都是為了什么呢。
看樣子自上次見面后必須再去會一會他了,但怎么會呢,這又是一個問題啊。素白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沒這么思慮過,所有的才智都快用光了。
素白跟著楊瀟鄭浩鴻往外走,裴承澤領著裴玉音和秦揚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。素白戲謔的看了楊瀟一眼,怎樣我猜對了吧。楊瀟好笑的笑了笑。
裴承澤上前拱手道“三位兄臺,不知下榻何處,裴某想改日登門拜訪?!薄傍櫳蜅!彼匕卓煅钥煺Z道。
裴承澤笑了笑,“客??偸嵌嘤胁槐悖瑤孜蝗舨唤橐獠环梁团崮骋粯咏枳∵@城守府,也好做個伴?!?p> “承澤哥哥,你干嘛邀請他們住這里,我不要他們住這里?!彼匕姿麄冞€未說話,裴玉音立刻就跳出來反對,伸手抓著裴承澤袖子撒嬌耍氣。
裴承澤心里恨得牙癢癢,裴玉音總是壞他事,想不帶她吧,她又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寸步不離。
素白看出他尷尬,笑笑道“裴兄客氣,城守府我們又住不慣,裴兄有事就去鴻升客棧尋我們也是一樣的?!?p> 裴承澤又朝他們拱了拱手,素白幾人回了一禮就此別過。
待素白一走,裴承澤當即拉下臉來,轉身對著裴玉音道“男女有別,雖說江湖兒女不像官宦世家那般總是禮數,但你也不能在人前隨便拉扯男子衣物吧,這般不知羞人家只會說裴氏一族教養(yǎng)欠缺?!?p> 這幾句話是得十分嚴厲,裴玉音從未被人這般說過,一時氣憤難堪,淚水瞬間濕了眼眶,看著裴承澤說不出話來。
秦揚帆心疼不已,連忙上前安慰她。裴承澤看到他更氣“還有你,本來她什么也不知道,你還巴巴挑明給她聽,她什么性子你不清楚?難不成是故意讓她丟人的?”
秦揚帆被他一通教訓,裴玉音雖不知道自己哪里丟人了,但她聽懂了裴承澤責怪秦揚帆害她的話,當下也不哭了,橫眉怒目的對著秦揚帆道“你為何害我?”
秦揚帆急紅了臉,也不顧不得和裴承澤解釋,只苦著一張臉對著裴玉音軟言軟語的哄他,發(fā)毒誓保證自己絕沒有害她。
裴承澤見此一番行為,心下冷哼,你確實沒有故意害她,你只是沒有料到她這么蠢,一甩衣袖轉身回房。裴玉音連忙跟上,裴承澤冷道“回你房間去?!?p> 裴玉音到底不敢跟上去癡纏,站在原地狠狠跺了跺腳,扭身回房了。
裴承澤走至半路,拐彎去了宋城守書房尋他。哪知那宋城守卻不在書房內,小廝回道城守去了內院。裴承澤心下越發(fā)不快,暗道身邊之人不是蠢笨就是好色,事情還未了結就去尋自己的妾氏,真是不堪大用。
宋城守果真在裴氏送與他的小妾處,軟玉溫香好不快活,就聽聞裴承澤的召喚,當下整理衣裳趕去書房。
裴承澤坐在主位上,拿著一般書慢慢翻看,理都不理跪在地上請罪的宋城守。宋城守跪得一會,便受不住了,大汗淋漓。
裴承澤看了一眼才道“行了,起來吧”。
宋城守連忙道謝站了起來,裴承澤道“你派人去鴻升客??粗裉斓哪侨齻€人,特別是年紀最小的白楓?!?p> “為何要專門盯著他,那鄭浩鴻和林白就是前幾天夜探我城守府之人,下官以為應該重點監(jiān)視這兩個人?!彼纬鞘丶又G言。
裴承澤一聽,臉更黑了“這種事居然不先報我?”
宋城守渾圓的身子一抖,嚇得不敢答話。裴承澤見此也不好過于嚴厲,收了幾分怒氣道“他們三人一道,其余兩個都出動了,另一個會不知道。難怪我觀他三人席上表現仿佛知道要發(fā)生什么一樣,對烈焰神功也不熱切驚奇。”
“尊上的意思是,他們已經知道了烈陽神功之事?”宋城守驚疑的問道。
裴承澤被氣得抬手扶額“人家都夜探你城守府了,還能不知道嗎?”
宋城守驚得張開了嘴巴。
裴承澤肯定道“他們必然是在戒州探查到的信息,說不得那白楓已經見過趙禮了?!?p> 宋城守還是不說話,只張著一張嘴表示驚訝。
裴承澤沒了說話欲望,只叮囑他道“派人看著那白楓,他的行蹤都要報給我,若是出了差池,唯你是問?!?p> 宋城守點頭不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