撒旬用盡所有意志力,才把殺豬般歇斯底里的尖叫強行咽回喉嚨深處,再次躺回到地上,閉緊眼睛念念有詞:
“沒事,只是太累產(chǎn)生幻覺了,這是夢,絕對是噩夢!”
撒旬念念有詞的同時,狠狠用手?jǐn)Q了大腿兩把,準(zhǔn)備證明這果然是一場夢,然而撒旬失望了,因為大腿傳來的痛感在清晰地提醒自己,這特么就不是一場夢!
這個提醒差點讓撒旬徹底崩潰,忽然腦海中有一股眩暈感突然襲來,無數(shù)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了過來,瞬間淹沒了撒旬……
原來是穿越??!地球上的自己真的爆發(fā)心肌梗死,而同時這里的一個猿奴死亡,就這樣自己的靈魂機緣巧合地在這猿奴的身體上重生了。
還好,還好,是穿越了,撒旬頓時渾身一松,連眼眶都濕潤起來。
“我穿越了!吼吼?。±献诱娲┝耍 ?p> 撒旬的內(nèi)心獨白,從驚訝到興奮,帶有無限的期待和夢想:
老子要獨霸天下、一統(tǒng)江山、老婆無數(shù),從此走上人生巔峰啦!
可惜這小激動,在大腦清醒的瞬間,立刻煙消云散。
什么?我穿到這塊大陸最卑微的奴隸一族——猿奴身上了!
神馬?這具身體破損嚴(yán)重到無法修復(fù)?
除了名字還是老字號——撒旬,還有這個世界的語言文字能夠無縫對接,簡直沒有任何優(yōu)惠??!
撒旬的心情瞬間低落下去:沒法玩了,這么困難的模式。就算老子不是氪金玩家,也不至于慘成這樣?。?p> 現(xiàn)在這副鬼樣子,前后通氣,走出去還不得被當(dāng)成魔鬼,暴打致死?!
撒旬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,一回頭看見剛才慌亂中順手撇在地上,那根滴答著妖紫色毒液的背棘長刺,心想:要不把背棘插回去,躺在地上接著裝死好了。
突然腦海里叮咚一聲:“您的導(dǎo)航精靈已經(jīng)上線,請問您現(xiàn)在需要我講解一下系統(tǒng)規(guī)則嗎?”
“神特么的導(dǎo)航精靈?沒資源沒身份,甚至摳門到心臟也沒給我,我拒絕這次穿越?!?p> 導(dǎo)航精靈激動得在撒旬腦海中亂飛,看上去像是被一棍子抽成神經(jīng)病的金色飛賊:
“撒旬主人,您不能這樣。一個玩了半年,才第一回吃到雞的玩家,尤其是因為吃到雞,激動到心臟病爆發(fā)倒地,連救護(hù)車都沒等來就一命嗚呼的您,還有什么理由挑三揀四?。 ?p> 導(dǎo)航精靈蓄積了無數(shù)殺氣和怒火,正準(zhǔn)備認(rèn)真和撒旬講講道理,突然發(fā)覺撒旬毫無反映,似乎石化了……
撒旬覺得嘰嘰喳喳的導(dǎo)航精靈似乎遠(yuǎn)離了自己,那些噪雜的聲音一下子被某種無形的屏障隔絕了,而全身酥麻僵硬的感覺,簡直像被一股強大的電流瞬間擊中。
撒旬覺得沒有心臟的胸膛竟然猛地跳動了起來。
因為撒旬隨意一瞥,看到了一個姑娘,一個美麗到畢生僅見的女孩子。
撒旬咧開大嘴,發(fā)出貌似呆傻,實則內(nèi)心最快活的微笑:這世界上,怎么有這么美麗的姑娘。
撒旬感到自己的目光就仿佛被膠水粘在這個姑娘身上,哪怕距離是那么遙遠(yuǎn),穿過了整個廣場、穿越了重重人群,都無法擋住自己目光中的炙熱。
這個高挑纖細(xì)的女孩兒站在廣場正中心的高處,發(fā)絲被疾風(fēng)吹得高高飄起,映襯得膚色白皙如雪,秀發(fā)如云。
哪怕粗糙的麻繩,將女孩兒的身體勒出深深的痕跡,狼狽中依然無法掩蓋聘婷若仙的氣質(zhì)。
冥冥中,撒旬有一種預(yù)感:這將是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女人,如果不救這個女孩子自己一定會后悔終生的!
這姑娘正是伯利克老爺?shù)膿磹矍Ы鸩?,本是貴族家的高貴小姐,誰知竟落得如此境地。
十六年前,伯利莎出生,是伯利老爺最小的孩子。幾乎所有村民都記得,伯利莎出生那天,科特爾村的上空,少見的露出清亮的天空。這本不該是特別的,只是卡西克星上自打那次天災(zāi)后,連晴朗的天氣也是奢望。
更讓所有人驚詫的是,那天本是寒冷的冬日,可伴隨著伯利莎第一聲清脆的嬰兒哭泣。一股溫暖和煦的氣息,瞬間卷席著伯利老爺?shù)拇笳?,向整個村子襲去。
這股氣息不僅將科特爾村的積雪瞬間消融,甚至綿延到村子周圍的百里之遙。那一日,冬雪化盡,大地突然綠草如茵,百花綻放,香氣傳遍整個德雷修平原。
伯利莎的聲名也跟隨著香氣,播灑到整個尚東大陸。據(jù)說有三位星相大師,甚至通過天象異常,感知到伯利莎的不同。千里迢迢地趕往科特爾村,就為了一觀伯利莎的樣貌。
據(jù)伯利老爺家的資深奴隸八卦:三位大師用了三個月,風(fēng)塵仆仆地趕到伯利大宅,正遇上伯利莎百天出生的慶祝之日。
伯利老爺力邀三位大師入席,覺得是全家族的無上榮耀。哪料大師們無心飲食,只是圍著伯利莎嘖嘖稱奇。
第一位大師手撫伯利莎頭頂,說到:“你會成為尚東大陸最美麗的女孩兒。”
第二位大師看著伯利莎蘋果般的臉頰,祝福著:“你將成為尚東大陸最尊貴的婦人。”
第三位大師久久注視著伯利莎清澈深邃的黑眸,緩慢而清晰地吐露著每一個字,仿佛要把這預(yù)言深深地刻在每個人的腦海中:
“你要開啟一個新的時代,成為卡西克星新主頭頂上最絢麗的皇冠?!?p> 三人說罷,從容離開,只是留給伯利莎一塊漆黑如墨的無名寶石。這寶石沒人曉得名頭,只是牢牢掛在伯利莎的頸下,哪怕今日火刑架之上,也緊貼著伯利莎的雪肌,從未離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