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六祖堂-慧聞:計劃有變,將你五師伯的骨灰寄于當?shù)靥m若,速速返回夏海,協(xié)助慧法調(diào)查抑靈障異動!】
看著手機里的消息,智空的內(nèi)心五味雜陳。
一方面,他自是希望將慧悔師伯的骨灰早日帶回天啟寺。
但另一方面,夏海方向的羅經(jīng)儀亂顫也不由地使他心驚肉跳——
居然有人,能以偌大個夏海市為目標,施展六環(huán)以上的秘術(shù)!
更可怕的是,這個六環(huán)秘術(shù)經(jīng)過了特殊改良,居然能夠化整為零,體現(xiàn)為無數(shù)個覆蓋于全夏海各處的一階秘術(shù)。
這樣處理后,在抑靈障的監(jiān)測下,只是不過是體現(xiàn)數(shù)量廣大,分散于夏海各處的一級靈能波動而已。
夏海本來就有許多低品修士潛藏于都市的各個角落,偶爾施展個一環(huán)二環(huán)的小法術(shù)什么的,鎮(zhèn)撫司一般也不會過問。
只有三環(huán)以上的秘術(shù)才會引發(fā)靈能監(jiān)測點的通天光柱。
因此化整為零后的六環(huán)秘法無疑可以極大地避開抑靈障的監(jiān)測。
但天啟寺的羅經(jīng)儀卻不同,除卻監(jiān)測靈能波動之外,還兼具靈源指向功能。
也就是和鎮(zhèn)撫司的靈振子一樣,能夠指示靈氣爆發(fā)的主要來源。
就在剛剛,智空先前為了尋訪慧悔禪師下落而布置在夏海的數(shù)十處羅經(jīng)儀,無一例外同時起了反應,更吊詭的是,靈源指針齊刷刷地直指向蒼穹的同一方位!
這是智空從未見過的景象——如果只是分布在夏海各處的低品修士施展秘術(shù),羅經(jīng)儀所指的發(fā)方向往往雜亂無章。
聯(lián)想到先前楓溢路上突然爆發(fā)的五階靈能波動,智空二話不說便將這吊詭的情況向慧聞師伯進行了反映。
而后,就收到了慧聞讓他速速返回夏海協(xié)助調(diào)查的命令。
智空收起法器手機,長嘆了一聲。
“師兄因何嘆氣?六師伯說了什么?”一旁的智能歪著腦袋問道。
兩人此時正身處一片荒蕪的戈壁灘中,風沙滿天,煙塵滾滾,連帶著身上的衣袍都沾滿了土色。
“夏海出現(xiàn)緊急情況,六師伯要我們立即趕回夏海?!敝强盏?。
此時此刻,距離他二人離開夏海已經(jīng)過去了6天。
而穿過眼前這片戈壁灘,便是隱匿于方外之地的天啟寺山門。
“回頭吧……全速奔行的話,距離最近的河西蘭若還有兩天的路程,然后坐高鐵回夏海。”
智空將錫杖在黃土地上插出一個凹陷,雙腿微軀,旋即像是一根繃緊了的彈簧驟然松開一般,向來路飛掠而去!
“師兄!等等我!”
智能有樣學樣,也急忙緊跟其后……
——
天啟寺在華夏各地均設(shè)有分寺,寺內(nèi)僧人習慣稱之為“蘭若”。
“蘭若”一般大多建在城市邊緣幽靜的山川林地附近,遠僻人煙。
此時此刻,江東省京口市南方的一處蘭若附近,一名白衣僧人的身影蒼翠的竹林間若隱若現(xiàn)。
僧人頭戴一頂竹制的蒙紗斗笠,一手持念珠,一手拄著錫杖,閉目踽踽而行
兩米長的錫杖之上,四面各結(jié)著五枚金環(huán),隨風搖曳,清響之聲不絕于耳。
俄頃風起,滿林竹葉蕭蕭落下。
卻有兩片青青竹葉夾雜在滿林落葉之中,扇動著葉片,輕快地飛往白衣僧人的身側(cè)。
“連金山寺住持都出動了,看來夏海的事兒可真不小?!?p> 竹葉像只蜻蜓般懸浮在半空,卻有一陣來路不明的人聲自林間響起。
白衣僧人也不訝異,我行我素,繼續(xù)前行:“爾等道門御下不嚴,殃及無辜,鄙寺自不會袖手旁觀……”
那竹葉蜻蜓聞言,奮力地扇了兩下翅膀——
“大師言重了,夏海驟雨,豈獨我道門之事?
“年前天啟寺山門遭魔宗偷襲,險些具現(xiàn)于世,還不是慧聞老和尚出手,祈來暴雪三日,才將一切痕跡掩埋。
“若不是這一出,貧道真要給你們這群和尚騙了,天真地以為天啟寺不做這天變的法事?!?p> 白衣僧人卻連眉頭也不動一下,淡淡駁道:“逆天祈變,這等強行改變物候規(guī)律的秘術(shù),非六品涅槃境不可妄為,可鄙寺并無高僧在夏海,何來法事之說?
“卻不似爾等道門,慧悔師兄方才罹難,便立派周可溫執(zhí)掌抑靈障。
“結(jié)果先有昨日的‘五雷正法’,再有今日的‘云屯雨集’,倒像極了以雷法見長的神霄玉清府的手筆。
“看來即便是聽聞雷祖、東西華臺、玄壇岳廟俱都悉心潛修,未曾出過洞府,會使這神霄玉清府絕學的,還是大有人在啊……”
風停。
竹葉蜻蜓卻依舊在半空起舞。
“福生無量天尊,大師的雄辯之才,貧道算是領(lǐng)教了……
“適逢師尊也好奇夏海天變真相,這才遣貧道下山……
“先前貧道還擔心獨自面對六品涅槃境修士,怕不是兇多吉少,如今能與大師結(jié)伴同行,倒是安心了不少……”
那個不辨來源的聲音方才還“信誓旦旦”地找天啟寺問責,如今一看辯不過這大和尚,話語里立即帶上了幾分嬉笑。
白衣僧人哼了一聲,卻再不理會。
一人一葉,就這樣向南方漸去……
——
暴雨初歇,步行街上卻依舊行人如縷。
作為國際化大都市的夏海,并沒有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驟雨而改變風貌。
一家私立心理健康診所內(nèi),蘇黎雪剛剛完成對她進行的第一個療程,全身放松地躺在一張靠椅上,像是睡著了一樣。
先有男友夏簡流上吊自殺,后是閨蜜安娜離奇失蹤。
再加上“江戲女神告白獻身”的流言蜚語。
甚至連她和張飲夢偷情,聯(lián)手殺害夏簡流的謠言都在短短幾日傳得江戲盡人皆知。
更有甚者,還挖出了張飲夢前女友許小茶長期請假的消息。
獵奇和陰謀的傳聞一時間甚囂塵上。
昔日明艷的她,此時此刻仿佛活成了灰色。
正因此,她才接受了教導主任的建議,來到這家風評不錯的心理健康診所,疏導排解。
“蘇小姐,您的治療已經(jīng)全部結(jié)束,當我說‘理想’的時候,您就會醒來……”
穿著白大褂的心理治療師收起了桌面上散落的儀器,目光卻越過了蘇黎雪,朝診室外的那人使了個眼色。
“咔嚓。”
門被人從外頭推開。
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生局促不安地走了進來。
“這……這就成功了?”
“愿成?!毙睦碇委煄熜Φ?,“今后她就是你的人了,你想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斯文男生瞪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道:“真……真的?做什么都可以?”
心理治療師將一塊懷表揣入上衣口袋,嘴角微揚:“請相信,我們‘夙愿會’的催眠是不可違逆的?!?p> 說著,便起身離開了工作臺,隨手打了個響指——
“您的愿望,就是我們至高無上的‘理想’……”
話音剛落,蘇黎雪緊閉著的雙目緩緩睜開,眼中仿佛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迷霧。
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徐先生,您請便……”
下一秒。
邁出診療室的他,帶著和煦的笑意,將門緩緩關(guān)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