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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在北宋

第二十六章 ?考完試后拜蛤蟆

混在北宋 胡渣唏噓2 3465 2019-12-13 05:53:00

  味同嚼蠟的一頓飯之后,方仲永起身告辭,王益也不做挽留。

  待方仲永走后,王益很有怨氣地對他的夫人說道:“今天,夫人為何如此失禮,連向來乖巧的女兒也口不擇言?白白令人輕視?!?p>  王夫人道:“老爺有所不知。自年前安石被那方仲永挫敗之后,便潛心向?qū)W,發(fā)奮苦讀,竟是長大了許多一般,也不似以前那樣胡言亂語了。子玉也起了愛才之心,悉心教導(dǎo)之下覺得那方仲永頗有古賢人之風(fēng),便想著執(zhí)柯作伐,為咱家女兒謀一良配。你猜那方仲永怎么說?”

  “還能怎么說?觀此子今天的表現(xiàn),無外乎是說家境貧寒、不敢高攀之類的話?!?p>  “若這樣說還罷了,我們只當(dāng)他年少輕狂、書生意氣。他倒好,只說了句‘先生醉了’,就把子玉的嘴堵住了?!?p>  “有點(diǎn)兒意思。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呀,他憑什么?我王益的女兒就這么不堪?”王益生氣了,后果很嚴(yán)重。

  “你呀,就是性子急。像他那樣的青年才俊,又是剛得了縣試的案首,若是輕率地直接拒絕也沒什么。這樣的話,能是一般的年輕人說得出的?不是胸有城府者,哪里能說得出如此話語。安石莽撞執(zhí)拗,正需要這般年少老成之人幫襯才好。

  且聽說那方仲永為了幫堂哥求親,寫了一首《木蘭花令·擬古決絕詞》端的是清雅秀麗,比那晏同叔的‘無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識燕歸來?!鄮追譁赝??!?p>  “有如此好詞,還不速速寫來讓為夫好好看看。如若不然,定要嚴(yán)懲?!?p>  “好我的大老爺,昨夜嚴(yán)懲的妾身好怕啊,今天也不知是誰喊腰疼?!蓖醴蛉丝谥姓{(diào)笑,手中卻是迅速地把那《木蘭花令·擬古決絕詞》寫了出來。

  “有點(diǎn)兒意思。”

  “老爺,您別光有點(diǎn)兒意思呀。您是怎么想的?”

  “夫人怎么想的?”

  “如此良婿,不可錯過。”

  “夫人之言甚善,頗合為夫心意。我可不是那看似放達(dá)、實(shí)則迂腐的吳子玉,定不讓他逃出我的手掌心去。哈哈哈哈!”

  不提王氏夫婦將要對方仲永展開怎樣的“迫害”,單說方仲永渾渾噩噩地回到客棧,就看見曾氏兄弟正坐在桌旁笑吟吟地看著他。

  方仲永一下子像找到了組織一般激動萬分:“你們怎么才來呀?”

  曾曄笑道:“我們倆今天上午就到了,特來尋你。結(jié)果聽說某人已攀上高枝,另謀高就了。本想一走了之,奈何腹內(nèi)空空,走不動道兒,只好在這客棧喝些茶水混個水飽。既然方公子不待見我等,子固啊,咱們走!就讓咱兄弟倆露宿街頭,饑寒而死算了?!痹栆沧鲃莘銎鸶绺?,竟是要走的樣子。

  方仲永苦笑道:“叔茂你就別恥笑我了。還有子固,你也跟著學(xué)壞了。小弟可是赴了趟鴻門宴啊,攀的狗屁高枝?,F(xiàn)在身上冷汗還沒干呢!”

  曾曄眼中冷芒一閃,沉聲道:“那王家還敢仗勢欺人不成?”

  方仲永擺擺手道:“那倒不曾,王大人和夫人還是很和善的。只是王家的小姐、少爺委實(shí)是難伺候。王安石與小弟有些糾葛,還能理解。只是不知什么時候得罪了那王家小姐,語多刁難,蠻橫無理,竟似對小弟恨之入骨一般?!?p>  曾鞏小聲地說道:“沒聽說?。 ?p>  “什么?”方仲永和曾曄異口同聲。

  “大哥可能忘了,我們的姑姑嫁給了姑父吳敏,姑父的弟弟吳畋就是王安石的外公。是以我曾經(jīng)見過那王凌微,甚是溫婉,也頗為知書達(dá)理?!痹栍行┎缓靡馑肌?p>  “只是見過一兩回,你就知道人家甚是溫婉了?”曾曄明顯不信。

  “因?yàn)槟隁q相當(dāng),一塊兒玩耍過幾回。姑父還,還曾戲言要許配給我,因輩分不當(dāng),被父親阻止了?!痹栆不沓鋈チ耍f了個清清楚楚。

  方仲永也想起了曾鞏和王安石之間亂七八糟的輩分關(guān)系:

  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國娶了曾鞏的妹妹,王安石弟弟王安國的女兒嫁給曾鞏弟弟曾布的兒子曾紆,曾鞏的姑姑嫁給吳敏,吳敏的弟弟吳畋是王安石的姥爺(外公),吳敏的姑姑是曾鞏的母親,王安石娶了吳敏的孫女,王安石的妹妹嫁給曾鞏堂姐的兒子王明之,王安石妹妹去世、王安石侄女又嫁給了王明之。

  問:王安石論輩分應(yīng)該叫曾鞏什么?A舅舅 B大姨夫 C大侄子 D哥哥

  方仲永不是倫理學(xué)專家,弄不清楚這么復(fù)雜的關(guān)系,對此只有一個評價:貴圈真亂。

  還是曾曄爽快:“管他那么多做什么?你我兄弟九年未見,當(dāng)浮一大白才是。這般瑣事,當(dāng)作下酒菜即可?!?p>  方仲永湊趣道:“叔茂的九年未見,作何解?”

  “一日不見,如隔三秋。三天沒見,如隔九年矣?!?p>  四月二十,州試準(zhǔn)時開考。一應(yīng)流程皆如縣試,考試內(nèi)容也皆如縣試,僅在難度上略高——劉先生的模擬考試還是很給力的。

  詩題要求詠名山一座,限安字韻。方仲永提筆寫就《詠太行山》:人言太行入云巔,我說太行如泥丸。山高路遠(yuǎn)平常事,世道艱險在人間。(自己胡謅的,見笑了。)余者乏善可陳,不一一贅述。

  連續(xù)三天的考試結(jié)束,方仲永感覺自己像是散了架一般。

  除了精神上的疲憊和厭煩,身體上的折磨也是令人非常痛苦。兩米見方的考棚,吃喝睡都要在里面完成。吃喝還能忍受,吃些干糧喝些清水就是了。到了睡覺的時候,只有四尺長、兩尺寬的木板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踏實(shí)的(參見江南貢院考棚)。方仲永深切懷疑,當(dāng)初設(shè)計考棚的人不是個侏儒就是個變態(tài)。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下,考生能發(fā)揮出七八分的水平就算是意志堅定、身體強(qiáng)壯的才俊了。若是有那身體差些的,只怕要頭昏腦漲甚至是一病不起了。噫,這難道是古代版的體育加試?

  出了考場,見曾鞏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,方仲永心里才好受些。獨(dú)樂樂不如眾樂樂嘛!

  曾曄早已等候在考場外,見到二人狼狽的模樣,很沒有公德心地說:“現(xiàn)在苦一點(diǎn)不怕,將來……”

  老實(shí)孩子曾鞏說:“將來就不苦了?”

  曾曄幸災(zāi)樂禍地笑道:“將來啊,還有路試、解試、禮部試,個個都要考三天。所以啊,將來會更苦的!哈哈哈哈!”

  方仲永看不慣那小人得志的模樣,問道:“不知叔茂兄要不要一起去吃苦呢?”

  “唉!都是命??!今天都回去好好休息,明天哥哥請你們?nèi)ズ然ň?。?p>  第二天的花酒終究還是沒有喝成,因?yàn)榉街儆栏杏X自己最近流年不利,認(rèn)為上寺廟給佛祖進(jìn)香比上勾欄給“女菩薩”布施要好。曾曄哥倆也無所謂,反正都是考試之后的放松,去哪都一樣。幾人便來到了撫河?xùn)|岸的正覺寺。

  據(jù)《四庫全書》記載,正覺寺始建于唐代天寶年間,由南宗八祖之尊的道一禪師開基立寺,初稱開元寺,至元代改稱妙覺寺,至清朝才由據(jù)傳為太平天國將領(lǐng)的法果改稱正覺古寺。

  正覺寺位于城東門剪子口東側(cè)犀牛山,據(jù)傳建寺前此處地形如同一只犀牛,寺東側(cè)前后有兩口一般大小的池塘,是犀年的眼睛;寺前的金剛湖則是犀牛的透氣口。犀牛餓了,就到靈芝山(今文昌橋頭)吃草;天氣熱了,就到院家湖里打漿。正覺寺就是建筑在這只犀牛身上,而寺內(nèi)的大雄寶殿則坐落在犀牛的頭上,故又有犀牛山正覺寺之說。

  初建寺院雖不大,但開元寺為馬祖道一禪師江西弘法的第一道場,因道風(fēng)嚴(yán)謹(jǐn),禪法宏深,十方學(xué)者慕名而來,絡(luò)繹不絕,涌現(xiàn)出一批禪門巨匠。經(jīng)歷代修建擴(kuò)充,至宋代已規(guī)模宏大。

  畢竟是馬祖的道場,如那疏山寺一般限定香火錢的招牌是絕對不會有的,幾人也不會主動去生事。游玩嘛,就要有放松的心態(tài),當(dāng)然,有充足的旅資就更好了。

  游正覺寺,有兩處是必定要去的,一是“籜(tuò)龍軒”,二是“蛤蟆將軍殿”。

  那籜(tuò)龍軒為一高樓,樓內(nèi)墻壁上繪有一條形態(tài)逼真的龍。最奇特的是那龍鱗不與別處相同,竟似一片片竹筍的外皮,籜龍之名大概由此而來。籜者,竹筍皮也。

  凡是前來正覺寺游覽的文人墨客,都要登臨此軒,尋章摘句以顯風(fēng)采。曾曄便要方仲永吟詩一首助興,方仲永也就放開了當(dāng)起文抄公來:“風(fēng)玉蕭蕭數(shù)畝楸,籜龍名為道人留。不須乞米供高士,但與開軒作勝游。此地七賢誰笑傲,何時六逸自賡酬。侵尋衰境心無著,尚有家風(fēng)似子猷?!?p>  曾鞏皺起了眉頭:“詞句甚好,然結(jié)尾頹廢之意盡顯,不合我等今日情形。仲永再來一首如何?”——此詩為王安石晚年歸鄉(xiāng)時所作,哪里會有蓬勃之氣?

  方仲永哈哈一笑:“那就再來一首。

  瑯玕盡靈種,玉立近東池。已與風(fēng)云會,終含冰雹姿。氣酣猶赑屃,鱗動覺之而。雨暗思雷澤,天清入葛陂。鳳毛當(dāng)戶見,蛇影到杯疑。神物煩呵護(hù),應(yīng)看變化時?!?p>  “好!好一句‘應(yīng)看變化時’!方施主如今正處于變化之時否?”圓通禪師飄飄然而來。

  圓通宣了聲佛號道:“見過三位施主。幾月未見,方施主更顯俊朗,可喜可賀!只可憐貧僧被方施主言語所激,奔波數(shù)月,總算是不辱使命。今特來向方施主致謝?!?p>  方仲永忙道:“是小生魯莽了,勞動禪師辛苦。望禪師不要怪罪才是?!?p>  圓通道:“不辛苦!貧僧往來數(shù)月,更能體會我佛慈悲之心,于禪理領(lǐng)悟更為透徹。比那整日打坐念佛,敲爛萬千木魚更有進(jìn)益。因此,才要感謝施主。但,貧僧亦有一言相送,未知可否?”

  三人齊道:“愿聽禪師教誨!”

  “哪里有什么教誨?只是些粗漏之語,信口胡言罷了。似貧僧這等方外之人,講究的是入世修心,得證圓滿。三位皆青年俊彥,自當(dāng)在塵世中打拼,掙個封妻蔭子,博個世代公侯。這寺廟,只可為煩悶之時消遣、閑暇之時娛樂,其實(shí)非久留之地。有那貪圖塵世錢權(quán)之輩,唯恐知他者少,唯恐信他者少,最喜引誘那高官顯宦、文人雅士參禪悟道,以顯他佛法精深。其實(shí),各守其心、各安其道也就是修行了,哪里需要穿上那件僧袍?望三位謹(jǐn)記?!?p>  三人凜然稱是。

  圓通可能覺得話題過于嚴(yán)肅了,轉(zhuǎn)言道:“當(dāng)然了,幾位若有閑暇時,與貧僧講一講那凡塵趣事,貧僧還是很歡迎的。便是去拜那蛤蟆將軍求個多子多福,貧僧也是不會阻攔的。本寺可是沒有一貫錢的說法?!?p>  這事兒已經(jīng)傳得這么開了嗎?幾人面面相覷。

  曾曄辯白道:“不是我等故意沖撞,實(shí)在是那疏山寺的禿……和尚太可惡?!?p>  圓通笑道:“無妨!本寺乃馬祖道一道場,謹(jǐn)守百丈淮海禪師清規(guī),‘一日不作,一日不食’,與那富貴和尚不同。所得香火供奉皆用于修繕廟宇、賑濟(jì)孤貧,其實(shí)是不怕幾位施主沖撞一下的?!?

胡渣唏噓2

圓通居訥禪師,乃宋朝高僧,不是調(diào)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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