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游又有兩條載著官兵的小船快速劃來,喬衍張望片刻即到,先來船上一個年輕官兵看到喬衍的樣子喝道:“這小子是什么人?”一個官兵向他解釋,那官兵立馬跳過來對喬衍喝道:“小子,今日容不得你們海砂幫撒野?!?p> 喬衍只是瞪著他。那官兵陡然拔出刀喝道:“再不走就不客氣了?!?p> 喬衍手無寸鐵不知怎樣應(yīng)對,突然拔出旁邊一個官兵腰上的單刀,做了個寫字的姿勢,那個官兵出其不意被拔刀登時轉(zhuǎn)身喝道:“反了反了?!逼鋾r剛來那官兵的刀已向喬衍劈下,喬衍寫畫抵擋,那官兵連劈數(shù)刀居然被他擋住。
來船又有數(shù)個官兵跳上來圍攻,他們是那個孟大人的跟班不懼海砂幫。
喬衍正不知如何抵擋,冷不防后面被那個僧人抱住,呼嘯的跳上岸去。
僧人身法甚快,眾官兵只看到模糊僧影就已被他闖進(jìn)對喬衍的包圍,跟著只看到僧影一晃就見他抱著喬衍上了岸。
原來僧人突然跳下船來要抱著喬衍撤離。喬衍想掙扎但發(fā)覺僧人力氣甚大,掙不動分毫。
岸邊這片草石荒涼地已經(jīng)聚集著黑壓壓的人,都是落水后游上來的船上人,僧人抱著他由這些人的縫隙穿過迅速走進(jìn)前面的樹林,后面追來的官兵則還在十余丈外。
樹林甚密,眾官兵追到林邊左看右看,見林中荊棘甚多不愿進(jìn)去搜捕,一會就退去。
喬衍被一只手按住嘴巴,掙扎不了也不能說話,僧人將他放到一處樹根上坐下放開手叫道:“阿彌陀佛,小施主忒也大膽,忒也大膽。”
喬衍叫道:“下面的人怎么了?難道咱們不管他們?”
“阿彌陀佛,這個事咱們想管也管不了,由得他罷?!?p> “這怎么可以?”喬衍想起自己是海砂幫弟子,怎么可以漠視百姓?
“小施主,他們?nèi)硕鄤荼?,還是不要鬧事了。咱們看了這么一會都沒有人往上游去,咱們回去吧。”
原來這個僧人是覺性叫來支援喬衍的,想喬衍有菜園工作,讓他來替喬衍一個下午。
喬衍這才想到他可能也是來“把守”河口,甚是訝異,道:“你也是來把守河口?”
“阿彌陀佛,是覺性師兄吩咐貧僧前來,說小施主工作繁忙,叫貧僧來頂替半日。”
喬衍道:“大師慈悲為懷,本小子又是海砂幫弟子,都要為百姓做事,這個事不能不管?!闭f畢站起就往外走。
僧人一把將他的手抓住,喬衍用力一掙,竟然給他掙脫,僧人臉上則露出異樣之色。
外面聚集的人越來越多,被扣船只已有數(shù)十艘,往下游排去幾乎看不到盡頭。
守護扣船的官兵也越來越多,約間隔十艘扣船就有一條官兵的小船。
喬衍走出樹林,僧人只能無奈在后面跟著,他得到覺性的吩咐務(wù)必保護喬衍,現(xiàn)下喬衍不聽他的話,只能跟在他后面相機應(yīng)對。
喬衍剛剛走到河邊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東南支流的幾艘來船有點異樣,船上滿是執(zhí)刀的灰衣漢子不像普通民船,登時大喜,海砂幫的人來了,原來他們穿的衣服與燕青風(fēng)給他與長慶的一模一樣。
共有三艘數(shù)丈長的大船駛近高麟的船只,前頭一個約廿余歲的漢子向高麟喝道:“高麟狗賊,趕快將扣留的船只放了?!?p> 堂堂主將被稱為狗賊,高麟縱然顧忌海砂幫也是心中有氣,叫道:“本官是新任的雞籠鎮(zhèn)主將,不是你們這些狗賊,柳敬亭,你這次來又想干什么?”
說話的正是海砂幫飛河堂主柳敬亭。
“喲,原來狗賊做了雞籠鎮(zhèn)主將,新狗上任三把火啊,居然無法無天,趁著海盜要來收這個海盜稅?!?p> “柳敬亭,你嘴巴放干凈一點,否則本公子對你不客氣。”
“高麟,你有本事對海盜不客氣去吧,對柳某就免了。海盜將來你們不想著怎樣疏通百姓保護百姓,不想著怎樣對抗反而乘機欺詐,說你是狗賊還是抬舉了你,你速速下令將扣船放了,否則咱們才當(dāng)真對你不客氣?!?p> 高麟向錢化董盛做個眼色,兩人往下游大喊:“海砂幫的人來了?!?p> 兩艘數(shù)十丈長的大船自下游兩邊駛出,船上是滿滿的官兵,人數(shù)或有數(shù)百。
高麟冷冷的道:“柳敬亭,你看看這是什么?識相的早點離開,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?!?p> 柳敬亭“呵呵”冷笑道:“高麟,你唬誰,你見過海砂幫怕過你們沒有?”“可是這次是孟大人親自督戰(zhàn),你不怕本官,總怕孟大人吧?”
柳敬亭不禁沉默了一下,想到孟廷玉的外號,但跟著“嘿嘿”一笑:“就算這個孟廷玉很厲害他現(xiàn)在也保不了你,咱們就先將你們殺了再去對付他不遲?!?p> 孟廷玉這次只是下令并沒有跟來,高麟不禁又是顧忌,眼看兩艘大船駛近才道:“柳敬亭,你別空口說大話,本公子的人數(shù)是你們的十倍,你們?nèi)绺覄游?,瞬間就可將你們消滅?!?p> 柳敬亭不屑的道:“高公子這樣說就不對了,你又怎知咱們這次就是來了這幾條船?昨日種種難道高公子都忘了?”
高麟想到海砂幫最擅于打游擊,援兵說至就至,之前如何調(diào)兵遣將都不是對手吃虧甚多,不禁暗暗生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