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云城客棧。
沈牧講著金發(fā)鬼和道士九叔的鬼故事,客人們有的吃著火鍋,有的點(diǎn)著小酒兒和小菜,在那聽書品酌。
整個(gè)客棧沉浸在一種極其舒服放松的環(huán)境里,何婉兒站在柜臺旁看著沈牧出神,云來客??偹闫鹚阑厣?,把握住了中下層百姓的內(nèi)心。
說書完畢,客人吃罷。
打烊。
店里只剩下沈牧和三個(gè)女子在那里吃著自助火鍋。沈牧看著二位皇女不敢下筷子,生怕以后她們報(bào)復(fù)。何婉兒倒是放的開,夾了塊豬肉,煮熟了,一吃,“嗯”贊了一聲。
“好!火鍋里放的香料不錯(cuò)?!?p> 沈牧微微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表示同意,實(shí)際上他一點(diǎn)沒有吃。
朱遙和朱媚坐在何婉兒兩側(cè),正對坐著,沈牧靠著朱遙坐著,畢竟是人家的屬下。
朱遙決定過幾天找機(jī)會設(shè)計(jì)沈牧,但現(xiàn)在卻要表現(xiàn)出對他如沐春風(fēng)般溫情,來讓他聽自己的話做事。
“沈牧,快吃?!?p> “多謝朱大小姐,我不餓,我過會兒再吃,你們請?!?p> 朱媚看著沈牧一臉的諂媚,雖然模樣不猥瑣,但還是有些不開心,道:“裝腔作勢,壞男人?!?p> 沈牧只得拿起筷子,往火鍋里夾菜,大口地吃。
朱媚吃了幾口,便沒有興趣。在那看看何婉兒,發(fā)現(xiàn)她倒是挺愛吃的。
何婉兒見朱媚不動筷子,趕緊詢問道:“朱姐姐,也何不吃了?難道沒胃口?”
朱媚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嘴巴微微笑一下,道:“嗯!”
何婉兒也放下筷子,笑道:“朱姐姐是否在愁夫君的事情?不著急,慢慢找,興許那個(gè)算命的,胡說八道?!?p> 朱遙嘴角笑了一下,繼續(xù)吃火鍋。
朱媚看著何婉兒,笑著說:“那算命的不過是隨口亂說而已,我也沒當(dāng)真,這種事情只能看緣分。再說人定勝天,找個(gè)夫君還有多難?”
沈牧低頭吃菜,想:朱媚找夫君不難才怪,她怎么可能隨便找一個(gè)?
何婉兒見朱媚如此說,笑道:“緣分天注定,朱姐姐,不要老想找夫君的事情,你來云城沒有其他想做的嗎?”
朱遙一聽,立刻插話道:“她哪有其他事情做,除了夫君,堂姐還會為了什么來云城?有事的話也該去金陵啊?!?p> 朱媚從桌底碰了下朱遙的鞋子,提醒她不要胡說八道,免得說漏了嘴。
朱遙偏不愛理朱媚這一套,繼續(xù)含糊其辭道:“四叔想要賣祖宗家業(yè),堂姐是變著法當(dāng)中間人尋找買主?!?p> 朱媚有些生氣道:“好了,堂妹,要說回房間說去。家里的事不要讓外人聽見?!?p> “你敢做,我怎么不敢說?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打算,云城過去往南就能抵達(dá)江北,過江鎮(zhèn)江城后是金陵,聽說影國已經(jīng)制造出蒸汽輪船——”
“夠了,堂妹,你越說越過分,我只是來找如意郎君,你別胡說八道?!?p> 朱遙放下筷子,站起來,道:“不吃了,堂姐,我在房里等著你,今晚我們同枕而談?!?p> 朱媚見朱遙慢慢往樓上走去,對何婉兒笑道:“家丑不可外揚(yáng),這是我們家事,我先回去和堂妹談?wù)?,她從小就氣我。失陪了?!?p> 何婉兒被姐妹倆弄得話不敢說,支支吾吾道:“朱姐姐,你隨便,你請?!?p> 待朱媚上了樓,何婉兒看著正在吃飯的沈牧,氣道:“沈牧,你怎么不勸勸朱姐姐她們?”
勸?吃飽了撐的,恨不得她們倆打起來。
沈牧趕緊放下筷子,抬起頭道:“掌柜的,我能有什么辦法勸?人家兩大小姐談的都是家里事情。我們都是外人,你好意思嗎?”
何婉兒聽后,想想也是,便道:“你繼續(xù)吃吧,晚上有沒有事?”
沈牧繼續(xù)吃道:“沒——什么事。”
何婉兒笑道:“沒有事的話,在后院陪我飲茶聊天,看星星月亮?!?p> 腦海里:
【她說你們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,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(xué),我都沒有和你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,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(xué)?!?p> 沈牧想到這句紫薇格格的臺詞,不由地打了個(gè)冷顫。
怎么女的都喜歡看這些東西,談那些東西?
“掌柜的,我突然有事,我不能——”
“閉嘴,你有什么事?分明你,你——”
“我怎么了?掌柜的,那我陪你好了?!?p> “不用了,你那么不愿意?!?p> “哦,我吃飽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站住,不許走,陪我?!?p> 沈牧只得呼一口氣,道:“好了,掌柜的,你先去后院,我先收拾下桌子,待會兒去陪你看星星看月亮?!?p> “嗯!”
何婉兒起身往后院走去,沈牧趕緊收拾碗筷,擦桌子,弄得干干凈凈。
剛走到后院,何婉兒不耐煩道:“你怎么才來?”
沈牧見何婉兒在石桌旁,月色照耀下,拿著把團(tuán)扇,顧影自憐,別說有種少婦感覺,估計(jì)她早已經(jīng)將自己看做出嫁女,只不過,自己實(shí)在沒有什么感覺。
“掌柜的,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?!?p> “過來做吧,我為你斟茶,你辛苦一天了,也該好好休息下。”
“如此多謝掌柜的?!?p> 沈牧坐在何婉兒對面,何婉兒輕輕為沈牧斟茶,沈牧雙手接過來,笑道:“有勞?!?p> 何婉兒別有意味道:“沈牧,我娘特別喜歡你,希望我能嫁給你?!?p> 沈牧一聽,立刻差點(diǎn)嗆著,連忙道:“掌柜的,放心我不會娶你的。”
“我不是那個(gè)意思——”
“放心,我知道哪個(gè)意思,若是讓別人知道了,我就說我吃喝嫖賭,掌柜的退婚?!?p> 何婉兒見沈牧如此拒絕,氣地站起來道:“你這個(gè)笨蛋,不看星星月亮了,明天,我想法,不累死你不算完?!?p> 沈牧看著何婉兒氣沖沖地離開,想借居云城客棧終究不是長久之策,否則一定被何婉兒逼婚。恐怕得做好離開云城客棧的打算,而且又是皇女,又是仙姑,又是金發(fā)女子畫像,看樣子云城里發(fā)生的事情不會少。
是否尋找機(jī)會離開云城呢?
北上還是南下?
在北燕王,在南皇帝,西北秦王,都不是善茬,而且五斗米道從西安一路往東傳播,正好卡在南北對抗線上。
那個(gè)仙姑是蜀地的,與五斗米道會不會有關(guān)系?
夜已經(jīng)深了,沈牧只得回去休息,明天還得繼續(xù)干跑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