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門在幾人面前砰地一聲關(guān)上,大家都愣住了,誰也沒先開口。
駱音看他們幾眼,對民警道,“警察叔叔,這兒應(yīng)該沒我什么事兒了吧,我回去歇著了?!闭f罷轉(zhuǎn)身要走。
紀晟立刻伸手拽住她,“我呢?我怎么辦?”
“你回家呀,事情都已經(jīng)解決了。”駱音瞥他一眼,說道。
民警沖她點點頭,對那兩人道,“你們兩個跟我去做個記錄。”
保安的小眼神兒由剛剛的理直氣壯變成了惶恐,“警察同志,我們真不是故意的。你說他也不管這一片,也還是撒謊對吧?”他一個勁兒地想要求情,卻不敢太大聲,只能壓低聲音懇求,“警察同志,我知道這次是我的問題,但是出來混口飯吃誰都不容易,我也不想因為這么個小誤會就留下案底?!?p> “沒有什么案底,只是記錄一下,走吧。”
民警終于帶著兩人離開,駱音也打算進門。
“真不管我?”紀晟在她身后委屈巴巴說道,“我可是偷偷從家里跑出來的,萬一被我媽發(fā)現(xiàn)了就死定了?!?p> “那你還不趕緊回去,趁她還沒發(fā)現(xiàn)?!?p> 紀晟抓抓腦袋,“也對?!?p> 回到家里,終于落了個清靜。駱音簡單整理好頭發(fā),坐在沙發(fā)上,打算找個片子來看,忽然瞥見茶幾上的塑料袋。
對了!
她從里面拿出熱敷包,貼在手臂上,感受到陣陣暖意。如果不算腸胃炎鬧肚子,在醫(yī)院出丑,在車上放屁,今天也算是很不錯的一天,至少她見到了李荒川。
這么想著,竟喜滋滋笑出聲來。
夜深了,李荒川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,沒有絲毫睡意。
他在等電話。聞文的電話也好,任何其他人的電話也好,這樣讓一件事懸在心上的感覺很不好,他擔(dān)心聞文真的出了事。
聞文一人獨居,就算三五天不見人影也不會有家人尋找,李荒川不認識他的朋友,只知道幾個工作伙伴,可這些人都在李振武手下做事。要找他們就肯定會見到他,他一時陷入兩難。
一夜不得安睡,早上五點天剛亮不久,李荒川便起了身。簡單洗漱后,他從衣柜里抽出兩條煙塞進包中,甩在肩上出了門。
保姆來開門時身上還穿著圍裙,正在準備一家人的早餐。
“誰???”洪巖穿著件性感睡裙從樓上下來,剛好見到李荒川進門,便立刻轉(zhuǎn)身上了樓。
“阿川來了。”她輕拍還在床上睡覺的李振武。
“誰?”李振武還未睡醒,撐起眼皮轉(zhuǎn)過頭來,皺眉問道。
“你的兒子啊,現(xiàn)在就在樓下呢。剛才我下樓穿著這身讓他撞了個正著,你說說,哪有這一大早天剛亮就跑到別人家里來的?!焙閹r一邊抱怨,一邊找了件睡袍披在身上,“你還不快下去看看!”
李振武伸手摸了眼鏡,緩慢起身,消化著這個消息。
他們父子關(guān)系平時很疏離,別說是個普普通通的日子,逢年過節(jié)也不見李荒川上門,這一大早的過來,肯定是有要緊事。
“吃早餐了嗎?”保姆探出頭來問道。
李荒川搖了頭。
“那就在這里吃吧,你爸爸肯定很高興?!?p> 他不置可否,算是同意了。
“阿川,這一大早的你怎么就跑過來了?”李振武終于踱下樓,在他身邊坐下。
“你手下的人失蹤了?!?p> “我手下的人?”李振武一頭霧水,“我手下的人失蹤了我都不知道,你怎么就知道了?”
“我昨天接到了電話,”李荒川把他手機里的通話記錄調(diào)出來,放在李振武面前,“他給我打了電話,幾秒就掛斷,之后一直關(guān)機?!?p> “哎喲,我還當(dāng)是什么事,不就是關(guān)機了,可能手機沒電或者丟在一邊沒看到,這有什么好緊張的,還讓你大老遠的特意跑過來告訴我?!崩钫裎鋽[了擺手,站起身,“先吃飯吧,你也餓了吧?”
他一向如此,天大的事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讓人感覺他似乎能擺平一切。這態(tài)度曾經(jīng)糊弄過李荒川,不過現(xiàn)在再也糊弄不了他了,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。
他早料到事情沒那么容易解決,便跟著他一起進了飯廳。
“來,嘗嘗這個醬鴨,味道可是一絕?!崩钫裎湫呛菍⒁槐P醬鴨推到他面前,“這個你因該是可以吃的吧?”
李荒川伸手夾起一塊放入口中,鮮辣的味道立刻彌漫開來,激得他眼眶發(fā)紅,“真辣?!?p> “辣,不過是香辣。”李振武笑笑,“你從小就不能吃辣,有一點辣都是涕淚齊下的,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樣??磥砭退闶情L大了,這一點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呀。”
李荒川沒說話,主要是不知道說些什么,只是把醬鴨默默撥到一旁,再也不碰它。
吃了早飯,喝了咖啡,兩人重又恢復(fù)了之前的對話。
“我不知道你跟聞文還是朋友?!?p> “嗯?!?p> “這件事我已經(jīng)知道了,如果今天他不來上班,我會派人去他家里看一下,見到他就立刻讓他給你回電話?!崩钫裎渲鲃诱f道,“我沒想到你還是個如此重情重義的人,這么關(guān)心朋友。以后我們也多聯(lián)系,總不能親父子之間的關(guān)系搞的還不如個普通朋友?!彼焓峙牧伺睦罨拇ǖ募绨??!斑@件事你也不用太過掛心,聞文這孩子做事很靠譜,不會有什么事兒的。”
從李振武家出來,李荒川稍稍放下心來,他知道聞文是安全的,至少現(xiàn)在還應(yīng)該是安全的,只是以后再也不可能傳遞新的消息給他了。
到底是哪里漏了破綻被人發(fā)現(xiàn)?他用力想著,上次見面已經(jīng)過了這么久,如果要發(fā)現(xiàn),也應(yīng)該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了才對,怎么偏偏等到現(xiàn)在?
回到警隊,他立刻來到錢局長辦公室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空無一人。
“錢局人呢?”
“還沒來呢,川哥,你也不看看現(xiàn)在才幾點鐘?!弊蛲韴?zhí)勤的同事尚未離開,李荒川抬頭看鐘,時針剛剛越過數(shù)字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