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荒川回到警局,剛好看到局長從辦公室出來,經(jīng)過他身邊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我今天說的事你再好好考慮一下,你還年輕,現(xiàn)在的每一個決定都關(guān)乎未來的發(fā)展?!本珠L語重心長地說道,“我不希望因為一次的事故斷送掉你整個職業(yè)生涯?!?p> 李荒川看著他,“基層民警也是警察?!?p> 局長輕輕搖了搖頭,“對你來說不是?!彼畔率謥?,“總之,你好好考慮,不要意氣用事。我認為,五年時間已經(jīng)足夠久了,機會也不是你想讓它來它就來的?!?p> 307宿舍。
駱音剛把面下進鍋里,眼前忽然一黑。
“什么情況?”
正在床上趴著看漫畫的梁爽扒住床沿兒,“不會是你這個鍋功率太高把保險絲燒壞了吧?咱這宿舍樓的電線可是很老舊的,敢使用家用電器,分分鐘教你做人?!?p> 駱音一臉懵逼,“不至于吧…我買的時候明明查過功率,沒問題的…”
梁爽輕哼一聲,“單看它一個哪管用,這屋里還有別的東西呢,這回肯定又要挨罵了?!彼炕卮采?,打開手機電筒繼續(xù)摸黑看《犬夜叉》。
“真上進?!瘪樢粽酒鹕恚沧膊涞介T口,一開門,發(fā)現(xiàn)整個走廊都烏漆嘛黑的,心想壞了,該不會都是我干的吧,這可不是挨一頓罵就能了事的規(guī)模。
“怎么回事兒?熄燈了?”旁邊寢室也有不明情況群眾出來,駱音立刻躲到門后,要是被她們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,肯定吃不了兜著走。
她摸著椅子坐下來,摸著胸口感嘆道,“爽子,這回我完了?!?p> “所以我說讓你直接用打來的開水泡面,你非要煮,矯情?!?p> “泡的面能吃嗎?而且泡的面里能打荷包蛋嗎…”她倒是振振有詞。
梁爽吸吸鼻子,“你面的香味兒出來了?!?p> 駱音這才注意到,原本是打算煮面的,現(xiàn)在竟然真的變成了泡面,不過當務之急是必須立刻馬上用最快速度把這面解決掉,否則宿管阿姨摸索著排查上來,一準兒發(fā)現(xiàn)她。
“給我來點兒。”梁爽從上面探下頭來,晚飯已經(jīng)吃過四五個小時了,聞著這股味道誰也挺不住?!鞍汛皯糸_開好散味兒,宿管的鼻子靈著呢?!?p> 果然,剛消滅泡面,宿舍門便被敲響了。
“307的,開門!”宿管大喊道,駱音嚇得一個激靈,抬腳就撞上了柜子腿,齜牙咧嘴抱著腳趾頭無聲哀嚎半天,才笨手笨腳蹭過去,把門打開一條縫,探出頭來。
“休息了嗎?”宿管的聲音還算溫柔,看樣子尚未來得及生氣。
“休息了,休息了…”駱音趕忙答道,“老師,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停電了啊?是不是哪個寢室的又用違規(guī)電器了?”
梁爽朝門口看了一眼,心里默嘆,賊喊抓賊,真是絕了。
“不是,”宿管阿姨頭搖的很利索,“是樓下修管線的工人,不知怎么把底下的一條電纜給挖斷了,現(xiàn)在正在搶修,估計今晚沒戲。反正你們已經(jīng)休息了,也不影響什么。我就是過來提醒一下,千萬不要點蠟燭,不安全,有需要的話可以到一樓來借手電筒?!?p> “誒好嘞~”駱音點頭哈腰送走了宿管阿姨,長出一口氣,抹了把額頭上的汗,“嚇死我了?!?p> 末了還不忘嘆一句,“我的腳趾頭…”
天亮了她才發(fā)現(xiàn),昨晚這一下撞得不輕,大腳趾里整片的淤血,已經(jīng)腫起來了,看著觸目驚心。
“指甲必須拔掉?!贬t(yī)生一臉嚴肅,“否則沒辦法清理傷口,厭氧菌繁殖,容易感染?!?p> 駱音低頭動了動腳趾,“必須拔嗎?”
“必須拔?!?p> 她蹙了眉頭,可憐巴巴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嚴西。
“看我也沒用,”嚴西蹲下身,盯著她的大腳趾仔細研究了半天,“不過我是真佩服你,對自己下得去這種狠手,反正我是做不到。”
駱音白他一眼,“我又不是故意的…要怪就要怪昨晚挖斷了電纜的工人,好端端的非搞什么斷電,害得我一腳踢到柜子上…”她沒好氣地說道。
轉(zhuǎn)而又恢復了可憐狀,顫抖著問醫(yī)生,“疼嗎?”
“疼,但是會打麻藥?!?p> 駱音稍稍放下心來,“那行,來吧?!?p> 走出醫(yī)院的大門,嚴西扶住只剩一條好腿的駱音,“要不給你買個拐吧,你說我又不能進你們宿舍,你這樣讓人怎么放心?平時也沒法上課啊,單腿蹦過去?”
“拐?”想到自己堂堂雕塑系第一才女拄拐上課的樣子,駱音立刻搖了頭。再說,自己這么矮的個子,說不定只能用兒童款,更丟人了。
“你幫我請個假?!?p> “幫你請假?”嚴西看著她,“小姐,咱倆都不是一個系的,上的課也都不一樣,我怎么幫你請假?挨個教室跑嗎?”
“你就跟季老師說一聲就行,她知道怎么辦。”
“季老師?那還需要我說嗎,你一個電話打過去不就得了?!眹牢髡f道,從兜里掏出手機。
駱音立刻拒絕,“我現(xiàn)在不想跟她說話,你幫我跟她講?!?p> 嚴西知道她性子拗,一定是什么時候又跟季小艾鬧了別扭,說是說不通的,只好自己撥通了電話。
“季老師,是我,我是嚴西。對對對,就是油畫系的嚴西?!?p> “是這樣的,季老師。昨晚上女生宿舍那邊兒停電,駱音不小心把腳給撞傷了,這兩天走路費勁,可能上不了課了,得請一周左右的假。”
“對對對,腳受傷了,特嚴重?!?p> “對…對…”
掛了電話,嚴西扭過頭來,“她說要去宿舍看你?!?p> “看我?”駱音瞪著雙無辜的大眼睛,“你拒絕??!”
“我拒絕也得有用啊小姐,”嚴西無奈道,“她是老師,我怎么說。說你傷得沒那么重怕被戳穿所以不讓她去?人家也是好心…”
駱音徹底無語了,“所以你干嘛要跟她說我傷得特嚴重,這不是給我找事兒嗎?”
“那已經(jīng)說完了,怎么辦吧現(xiàn)在。”嚴西兩手一攤,破罐子破摔。
駱音轉(zhuǎn)頭看了看醫(yī)院,又看了看嚴西。
“咱還得回去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