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少來拖著疲憊的身體,一步一步滴走著。這是他一路向東走的第七天。
前面三天,仰仗著自己體力充沛,一路急行。雖然饑餓難耐,但是好在偶爾一截口香糖可以讓自己嚼上半天,倒不至于絕望。至于沙漠里的高溫,也就只有中午一點到下午三點有些難受,其他時候倒是蠻合適的。
走了三天后,看著無垠沙漠,咬掉了最后一截口香糖,黎少來知道,接下來就是跟自然界做斗爭的時候了。前面一兩天晚上睡覺,沙漠里還平平靜靜。跟死亡之地一樣,毫無生氣。到了第三天,天將盡的時候,能偶爾看到窸窸窣窣的小昆蟲出沒。螞蟻啊,小蜥蜴的痕跡還是多多少少出現(xiàn)。
不過,黎少來除了有本事捉住螞蟻,大概其他的東西都抓不住。或許一只蚊子在身上停留也抓不住。到了第四天,黎少來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,鼓足了勇氣,吃掉了數(shù)十只米粒大小的螞蟻,還有那條被蟻群抬著的蜥蜴。終于才有了點力氣,不過嘴皮卻是腫脹得跟火腿腸沒區(qū)別。
就這樣走到了第五天,一個傍晚,黎少來在一塊巖石后面,打算休息。這天他走了差不多五十里地。手機終于在反復開機,打開指南針,關機中,耗盡電量壽終正寢。接下來不敢保證會不會判斷錯誤方向。
黎少來打算在這里找點吃的。天快黑了,地表涼快了,小昆蟲活躍起來了。兩天前吃掉的東西,沒得水分,黎少來,基本上一點尿意都沒有,喝尿求生,看來是不可行。如果再吃幾天螞蟻的話,自己都快縮水成節(jié)肢動物了。
這塊巨巖,是附近唯一突出的地方。老遠都能看到。至少目測方圓2公里就它最特別。有巖石就表示有山,有山就有水,有水就有花草樹木。突然看到巖石,也好過茫茫黃沙。求生希望再次讓黎少來強烈起來了,說不定再走上半天,還可以找到仙人掌,拔掉刺,倒是可以吃上一口。
抓捕昆蟲,也是需要一個技術的。這沙漠里,做沙地陷阱對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昆蟲來說,無異于邯鄲學步,東施效顰。所以黎少來用了降落傘的布,還有細繩,做了一個陷阱,當然陷阱還得有誘餌。
這只誘餌,是一只被黎少來快要強行打死的小蜥蜴,今天早上黎少來醒來發(fā)現(xiàn)的,兩只正在玩耍的蜥蜴在黎少來窩窩邊干起了這樣的勾當。也太不給黎少來面子了。于是他迅猛出手,留住了下面那只,上面那只,掙斷了尾巴,扒拉一下就逃之夭夭了,完全不顧它同伴的死活。
黎少來吃掉了斷掉的尾巴,再把這只尾巴也吃掉了,勉強挨過了一整天。看到山石,這里或許有大型一點的動物。于是才心生一計。哪怕沒有,引來一群螞蟻,也是不錯的??蓱z的嘴巴又得受罪了。但是比起肚子來說,也不算啥了。
黎少來套住了蜥蜴的一只腳,用細小的繩絲纏在石頭上,下面用布墊著,四角都是細繩牽扯著,一只兜網(wǎng)陷阱就成功了。小蜥蜴也只能在石頭周圍轉轉。一臉驚慌樣兒。
“哈哈,捉住了只大的??偹憧梢猿灶D飽的了?!边@次黎少來總算眉開眼笑。在沙漠里足足呆了六天,每天都是小手指那點食物,害得黎少來原來的啤酒肚,都消失了?;蠲撁摰问盏袅硕?。一百四五的青年漢子,居然只剩下一百一二。典型營養(yǎng)不良。
黎少來顧不上其他的,拿起身邊的石頭,就一個勁撲上去砸。傘布里的大家伙盡力掙扎,但是無濟于事。不消一會兒,一條五六十公分的大蛇已經(jīng)頭破血流,尾巴還在神經(jīng)末梢的帶動下,慢慢卷曲,最后紋絲不動。
看這蛇,也不是五彩斑斕,就普普通通的樣子。黑紋偶爾穿插在黃鱗之間,現(xiàn)實版的韓潮。應該沒毒。黎少來掏處打火機,點燃了一塊多余的碎布。
蛇,不能生吃,個太大,生吃萬一感染上些不好的就不對了。沒得水,清洗也是毫無必要。簡單滴剜出蛇膽,放在一旁。黎少來就用小刀一頭支著蛇頭,尾巴套著繩子,橫在中間,烤起蛇肉來。
吃完蛇肉,黎少來漸漸恢復了體力。剩下一小段,以備后用。此地不可久留。誰知道半夜還有沒有蛇蟲鼠蟻來襲。這塊巖石太過眨眼了。估計附近的捕食動物晚上都會參合進來。睡在這里,等著被咬死或者毒死?
繼續(xù)走了半個小時,黎少來找了個荒涼的山丘背風坡,裹著傘布,就躺了下來。
這幾天,死里逃生,感覺經(jīng)歷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。從毫無生機的死地,走到了如今有蛇的沙地,說明已經(jīng)離沙漠邊緣非常近了。或許明天就能走出這個該死的地方。也還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這么幸運。
老張,小王兩個同事,是否也跳出機艙,逃出生天了呢,也不知道掉進沙漠,以小王女孩子家家,或許早已絕望了吧。管她的呢,當時情況緊急,我也自顧不暇,哪能去找她,救她。希望能回去,給她家人報告信,或者啥的吧,也不知道,我父母是否在嚎啕大哭,飛機消失這消息應該成了未解之謎吧。國安等應該會封鎖消息,做成空難事件。
哎,這是月亮?還兩個?尼瑪,兩個月亮,我眼睛有毛病吧,還是啥。雙子月亮。
前幾天咋都沒見到。前幾天只見星星不見月亮,黎少來還特別好奇,還以為是月初,就沒有在意。新月一般都不亮,稍有云朵也就看不到。雖然戈壁灘夜空干凈。但是月初看不到月亮也是正常的。加上前幾天黎少來忍饑挨餓,哪有心思關心月亮是不是外國的圓的問題。睡著了才是解決饑餓的一大法寶。當然前提是饑餓已經(jīng)是習慣。突然一次饑餓估計會把你餓醒的。
今晚黎少來就是因為突然吃飽了,連蛇骨頭都一起給吞了,所以沒得絲毫睡意。
這絕對不是地球,尼瑪月亮有2個,北斗七星這連三歲小孩都找得到的星座,居然沒有。牛郎織女星也不見。
震驚。大大的震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