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咳咳咳’。
這次陳云醒來卻是被煙嗆醒。
睜開雙目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躺在一個煙霧彌漫的土屋,身側(cè)站著的正是方才樹下的婦人與太史慈,這兩人手中各拿一把枯草,那枯草像是被燃著后再將火熄滅,草頭紅云若隱若現(xiàn)顯是不斷內(nèi)燃,溢出裊裊青煙。
“這是哪里?”陳云此時口干咽燥,聲音發(fā)出后猶如斷線般虛浮。
“恩人,你終于醒過來了?!闭f話的正是方才被劫持的婦人?!按葍?,速去給恩人把湯端來。”
太史慈連忙應(yīng)了聲是,起身出屋不過片刻便端了碗肉湯,湯色清亮微有藥香,想來是加了什么山珍藥材。
陳云喝了幾口肉湯,原本蒼白的臉色終于有了幾絲紅潤。
婦人見他有了起色,面有慚色道:“如今連年干旱,盜匪橫行。家無余資,恩人為救我受傷,卻請不起大夫救治,只能靠著慈兒在軍中學(xué)過的醫(yī)術(shù)稍事處理,又用艾草灸治。實在是怠慢了恩人。”
“路見不平自當(dāng)拔刀相助,何況我的傷大都是之前就有的。倒是怪不得兩位?!?p> 陳云倒是想貪這救人受傷之功,但他不知太史慈到底掌握多少醫(yī)術(shù),萬一被拆穿,可就弄巧成拙了。
哪知聽到陳云自表傷情,太史慈原本關(guān)切的臉上卻帶上了一些笑意,贊賞道:“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謂之曰勇,身有重傷舍身出手更是天下大勇,恩人真乃世間少見的大勇之人?!?p> 陳云聽到太史慈如此稱頌,心里不由產(chǎn)出一絲羞意,若非重傷怕是早已滿臉通紅。心內(nèi)暗道:“若不是知道你是日后的東吳大將太史慈,我才沒有那么‘勇’呢?!?p> 太史慈見他不語,繼續(xù)問道:“聽恩人口音,像是幽燕之士,不知因何來到這青州地界。”
“幽燕,好像是河北的古稱?!标愒菩膬?nèi)暗自想道?!橇?,普通話就是采集于BJ周邊融合而成,所以他聽到我的普通話就把我當(dāng)成了幽燕人士。還好我是穿越到了山東地界,要是吳越閔粵之地,恐怕現(xiàn)在連他們說的話都聽不懂。
可現(xiàn)在我怎么介紹自己的出身呢,現(xiàn)在這世界雖然沒有身份證,但應(yīng)該也有戶口登記,光一個來歷不明,恐怕就挺難在這世界立足。’想到此臉上不由帶著一絲苦惱之色。
太史慈與他娘親看他神色不郁,還以為他是傷勢復(fù)發(fā),關(guān)切道:“恩人可是身體不適?”
陳云心道我哪里是身體不適那么簡單,我是心里不適,老天爺啊你是不是玩我,人家別人穿越都是到了其它人身體,我玩什么身穿。我老陳家祖上這是倒了什么八輩子霉......陳...祖上...有了。
陳云連忙擺出一副凝重的表情答道:“不瞞兩位。我乃獻(xiàn)候后人,姓陳名云,字獻(xiàn)之。原本隨族人避居海外孤島,未曾想遭遇倭匪,族人皆歿,只余我一人逃出。萬幸飄至陸上,一路流浪乞討,方才會躲在樹上”
陳云雖對歷史了解不多,但卻對這位老陳家的知名祖上知之深甚詳,這還要?dú)w功于幾位接濟(jì)他的陳姓同族,經(jīng)常吹噓這位陳姓祖上名人。取字獻(xiàn)之,則是意指自己在這世界是‘生而知之’的先知。
太史慈心內(nèi)暗道:“獻(xiàn)候陳平后人因罪奪爵,自此渺無音信。未曾想竟是遷到了海外,難怪他穿著用語不似九州之人?!?p> 他心內(nèi)一直對陳云這短發(fā)牛仔褲t恤衫的穿戴發(fā)型感覺奇怪,對他出身略有懷疑。如今聽到這番話語,倒是十成信了七成。
兩漢之時,常有罪族或戰(zhàn)亂之時遷徙海外避居深山,似陳云這般,并不罕見。
太史慈母親聽到此處卻已是熱淚盈眶:“未曾想恩人身世竟如此凄慘,若恩人不棄,吾愿收你為義子,以后此處便是你家。有我和慈兒在一天,定然不讓你再居無定所,無家可歸?!?p> 陳云聽到這話心內(nèi)不由大喜,連忙俯身下拜叩頭道:“我不過是一個來歷不明的海外孤民,哪敢嫌棄。義母在上,受我一拜。”
言語間眼中已滿含淚水,倒不是裝的,這番起身牽動傷口委實疼痛。
太史大娘連忙將他扶起躺回床上,一陣噓寒問暖,舔犢之意甚濃。
陳云本是孤兒,心中未嘗不曾羨慕他人擁有慈母,如今雖然認(rèn)這便宜義母有幾分私心,但難免不被太史大娘這份真摯打動。二人之間,卻有幾分母子孺慕之感
太史慈雖然對其來歷尚有一些懷疑,但他素來孝順,也不敢忤逆母親意愿。
雖然那日即便陳云不出手,他也有把握救下母親。但母親性命可非兒戲,他那番跳下舉動,卻是干擾了賊人注意,為母親得救加了一份保險。
幾番交流,陳云方知在這東漢青州地界,其實太史慈也算小有名氣,他十五從軍,在邊境與烏恒鮮卑多有交戰(zhàn),精擅騎射力大無窮,屢立戰(zhàn)功。后因得罪勛貴,方才歸隱家中。
這次擄掠他母親的,乃是青徐之地的一伙賊寇,領(lǐng)頭的兩個首領(lǐng)叫做吳敦和昌豨,想以挾持太史慈母親為由逼他入伙落草。
“吳敦,昌豨不過是奸滑鼠輩,便是再來我也不懼。但他們的首領(lǐng)孫觀卻有幾分本事。娘親,我們還是攜二弟一起,隨征叔一起出海避難吧?!碧反纫姸饲榫w漸平,連忙建議道。
原來因為連年干旱,如今這世道盜匪叢生。許多偏僻沿海地區(qū)百姓便會避居海外,避災(zāi)避役。
太史慈的的村子與其它幾個臨近鄉(xiāng)村已有不少前往,原本太史大娘不愿遠(yuǎn)離故土,現(xiàn)在遭了賊災(zāi),又多了陳云這傷患,意見便有了松動。
“也罷。如今這天下,看來是不會太平了。慈兒你速去收拾家用,避居離島吧?!?p> 太史大娘并非迂腐之人,自己兒子雖然武勇,但保護(hù)自己已經(jīng)捉襟見肘。這新收的義子也是一身傷病,禁不起賊患折騰,雖有不舍,也只能忍痛前往避居。
二人一陣忙活,收拾行囊,好在東西不多,收拾起來倒也方便。陳云這‘病患’自然只能臥床看著兩人忙碌。待得收拾停當(dāng),用板車套上老驢,載著三人,便朝海邊趕去。
待得三人離去不久,太史家突然跑來幾騎快馬。領(lǐng)頭之人錦衣華服,顯是出身顯貴,其余幾人也是一身勁裝武士服,腰挎寶刀,氣勢不凡。
幾人到了屋前翻身下馬,由那領(lǐng)頭的黑衣武士前去查探,少頃,那黑衣武士說道:“孔大人,看來我們是來晚了一步,此處已是人去樓空。聽那鄰居所言,太史壯士怕是避居海外了。”
“唉,聞聽有匪欲挾持子義之母,我便立刻趕來,未曾想還是遲了一步。”那錦衣孔姓男子白面無須,看起來年約三十,此時看到太史慈家人去屋空,面色不郁,眉頭緊皺。
黑衣武士看他心情不善,以為他是為了失去良才,心內(nèi)煩憂,連忙寬慰道:“大人不必?fù)?dān)心,太史壯士忠義純孝,必是為了老母安危,方才避居海外,想來待得安頓停當(dāng),自會為國效力?!?p> 孔大人聽后搖頭嘆道:“子義為人忠義,我自是知道。我只是看到連子義這等智勇雙全的人物,也要被賊寇逼得遠(yuǎn)遁海外。唉!大漢這天下,怕是此后不寧矣?!?p> 黑衣武士豪聲道:“武安國愿為大人平定匪患,還我大漢天下太平?!?p> 孔大人心內(nèi)暗道:這亂世將至,又且是這區(qū)區(qū)匪患引起。但也不忍涼了手下壯志,只能勉勵幾句。
惹得這名喚武安國的武士不禁心內(nèi)喜悅,面有得色。
看的孔大人心內(nèi)不由再是一嘆:‘亂世果然良才難覓’。
“雖說這亂世良才難覓,但你二人實在糊涂?!本嚯x東萊百里之外的泰山群山之中,此時也在上演一場對話。
吳敦昌豨正跪在堂前,他二人面前站著的男子個頭雖然不高,但是虎背熊腰,雙眼精芒四射,不怒自威。
吳敦連忙應(yīng)聲道:“孫大哥,小弟知錯了。小弟不該自作主張,私自帶人下山?!?p> 昌豨也順勢說道:“孫大哥,吳大哥帶我們下山擄人,也是為了寨子發(fā)展,那太史慈卻是一把好手?!毖哉Z間雖是為吳敦辯解,但也連帶把主謀之責(zé)推給了吳敦。
孫觀見兩人認(rèn)錯,便扶起二人笑道:“兩位賢弟知錯便好。如今亂世將至,雖然良才難覓,但尚有一事遠(yuǎn)在其之上。我已命尹賢弟下山籌劃此事,若是進(jìn)展順利,還須兩位賢弟多多助力才是。”
昌豨吳敦連忙回道:“屆時一定全力以赴?!毙膬?nèi)卻不由暗自想道:這亂世還有什么是比人才更重要的?不過他們知道孫觀為人謹(jǐn)慎,他二人又不像尹禮早已跟隨孫觀,乃是中途帶人入伙,只能將這疑問咽進(jìn)肚中。
“亂世將至,最重要的當(dāng)然延續(xù)子嗣了?!碧反竽锟粗愒疲荒樑?,怒其不爭道。
“你大哥年前我已經(jīng)幫他訂下一門親事,只待年后便能完婚。云兒你別想著什么建功立業(yè),報效國家。先為你陳氏一族留下子嗣,延續(xù)香火才是大事。等到了島上,我便去給你謀劃一個良人家的女兒,你已及冠,不能耽擱了?!?p> 陳云心內(nèi)不由委屈道:我仿效那些穿越小說,說的未來打算,怎么完全起了反效果,什么報效國家建功立業(yè)人家根本不認(rèn),反而害的我才剛剛穿越就要娶媳婦了。
如今他寄人籬下,何況太史大娘也是為了他好,他也不敢直言拒絕,只能心內(nèi)暗道:大不了到時候裝瘋賣傻躲過去就是了,誒,網(wǎng)絡(luò)小說可真是害人不淺啊。
冷零契
這樣開頭會顯得亂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