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透明的紗幔被微風(fēng)吹起,明媚的陽光沿著縫隙斷斷續(xù)續(xù)照進(jìn)。
唰.......陳浩一把拉開了紗幔,陽光瞬間鋪滿了病房,在白色的地板上照出一個金黃色的方塊。
陳浩沐浴在陽光之中,瞇著眼睛微微朝上看去,無限光芒中的亮點如同新生的希望。
他昨天晚上和小鬼斗了一晚上,但是第二天起來沒有任何不適,甚至虛弱的身體還恢復(fù)了幾分力氣。
由此可見,晚上神游氣運花的效果跟睡眠一樣,甚至比睡起來還要精神充沛。
陳浩干脆將圓桌拉到了窗邊,讓自己進(jìn)行一些光合作用。稿紙擺放在他的面前,那一道劃痕還存于紙上。
深深吸了一口氣,陳浩將第一頁稿紙扯下,放到一邊。空白的稿紙隨后顯現(xiàn),陳浩咽了一口唾沫,每次面對稿紙時他都會感到緊張。
就如站在幕布后,準(zhǔn)備上去表演的歌手。
以前他可能會小偷懶一下,但是現(xiàn)在他沒有退路,必須在今天將劇本寫出來。手指將鋼筆捏起,金屬的冰涼感在暖和的陽光中,顯得難能可貴。
陳浩的思緒回到了昨天晚上,被打斷之前。
他要塑造一個嫉惡如仇的男警察,男警察的神經(jīng)很敏銳,可以通過蛛絲馬跡來推斷出藏于水下的冰山,也正是這個能力讓他顯得不合群,還有一些自大。
短暫的思考過后,陳浩一臉嚴(yán)肅地寫下了第一個字.........
一位名叫簡航的男警察,在黑暗的夜色中獨自穿行,他正在跟蹤一名疑似毒販的嫌疑人,他用的是一種很高超的跟蹤方法。
即不用眼睛去跟蹤,而是跟著對方行動習(xí)慣留下的痕跡去追蹤,他很信賴自己這套辦案手段,但是卻被周圍的環(huán)境影響了。
可惡的毒販挑選的場地是游樂園,人很多,無人的角落也很多。
他在這樣的場景中迷失了,自己那如獵犬一般的追尋方式失去了一些作用,不過他還是敏銳的發(fā)現(xiàn)了一絲痕跡,人來人往的花壇之中,他看到了幾點白色,稍稍聞了幾下,是冰毒的味道。
簡航當(dāng)即鉆入了花壇之中,他小心地在黑暗中移動,尋找著對方交易的場地,并且掏出了腰間的電擊槍,準(zhǔn)備將這些家伙抓個現(xiàn)成。
花壇無比之大,嘈雜的游客歡樂聲遠(yuǎn)遠(yuǎn)傳來,游樂場的燈光已經(jīng)不足以照亮他的道路,但他絲毫不畏懼,曾經(jīng)更險惡的局勢他都遇到過,眼前只是毒販而已,他享受這種游走危險上的感覺。
很快有人的聲音響起,簡航屏住了呼吸,仔細(xì)去傾聽,同時舉起了電擊槍,去看另一邊的情況,樹葉縫隙的視野有限,他需要集中注意力。
旁邊突然傳出一道輕響,簡航反應(yīng)過來,想要射擊,但是已經(jīng)遲了,一根散發(fā)著瑩瑩綠光的注射器插進(jìn)了他的脖子上,不知名的液體涌入他的血管。
簡航捂著脖子瞪大了眼睛,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抽離,渾身輕飄飄的。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不是獵人,而是這些毒販們的獵物。
他爬在地上抽搐起來,他聽到旁邊的男人在說這是最新研制的藥物,可以讓人感受到天堂,隨后他又聽到男人交代手下,把他給埋了。
簡航想要站起,身體已經(jīng)不受他的控制。
就在這關(guān)鍵時刻,他突然發(fā)現(xiàn)毒販們逃跑了,自己被他們拉了一段距離,但是又被放棄。
緊接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小孩,和一個禿頭的大人出現(xiàn),拍著他的臉頰問有沒有事。
簡航抓住穿校服的小孩,想要告訴他自己看到的信息,對方研究新藥的情報,以及這個組織的信息必須交給警方,但是他已經(jīng)說不出話來,他感覺自己一下涌入了某個地方。
簡航和男孩齊齊暈倒在花壇中,禿頭男人驚了,趕忙呼喊身后同來的游玩團(tuán),大家?guī)兔⒑喓胶湍泻⑺屯t(yī)院。
簡航再次醒來時,已經(jīng)躺在了醫(yī)院。
他的病床旁坐著一個面色緊張的禿頭男人,雙手握在一起不停地顫栗。簡航認(rèn)出來這是之前見到的那個男人,他很奇怪這個男人為什么一臉緊張地坐在自己床邊。
“兒子,你沒事吧?”
“都怪爸爸,要不是我說想上廁所?!?p> “也不會遇到這種事...”
禿頭男人見簡航醒來,立馬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,大滴大滴的淚水流下。
“????”
“誰是你兒子?”簡航驚了,他嫌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,心想這個男人精神不對勁。
他感到身體并沒有什么大礙,就是有點奇怪。他費力地從床上坐起,他這時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肌肉有致的身體,竟然變成了一坨軟肉?。?!
曾經(jīng)有力的小臂,此刻一點力氣也沒有。
“爸爸知道你嫌我沒有出息,但是我能怎么辦,我也很絕望啊,明明是計劃已久的游樂園,卻還是團(tuán)購的....嗚嗚....”
“醫(yī)療費都沒錢交了....”
男人哭得停不下來。
簡航自顧自走到鏡子前看到自己的樣子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變成了昨天穿著校服的男孩,圓桶似的身材,腹部的軟肉都快溢出病服了。
“爸...呸....”
“你別哭了。”
“現(xiàn)在說不定能把你兒子找回來。”簡航拖著肉坨坨的身體朝外走去,他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肯定就躺在這個醫(yī)院里。
這坨肉是真的受不了。
“兒子,你去哪里?”禿頭男人抹了抹淚水,跟著簡航走出了病房。
簡航向護(hù)士詢問了自己的名字,得知病房就在不遠(yuǎn)處,正好護(hù)士也要去換藥,他跟著護(hù)士來到了自己的病房,所有人面對的卻是空蕩蕩的病床,
他的身體不知是自己跑了,還是被人給擄走了,簡航想要追出去卻被禿頭男人給拉住了,那充滿淚水的眼睛讓簡航一愣一愣。
他最終還是甩開了對方的手臂,找遍了醫(yī)院附近,卻沒有他的身體。
簡航想要解釋新型毒品的事情,可大家都當(dāng)他是小孩子,沒有人聽他的。
他后來才了解到,自己進(jìn)入的身體是一個名叫榮俊的男孩,是單親家庭,只有爸爸一個,而且看樣子還欠了不少外債,住的房子十幾坪,還是租的。
禿頭男人非常愛自己的孩子,弄了一大堆好吃的,說是讓他過不上好日子,最起碼能讓他吃好,吃得白白胖胖他就高興。
簡航坐在小板凳上,嫌惡地看著一桌子碳水化合物,這可是健身者的噩夢,男人竟然端了一桌子上來,薯條等垃圾食品占了多數(shù)。
“不管這是誰的身體。”
“我可不吃垃圾食品?!焙喓綋u頭,他本來沒想吃多少的,但是這幅身體竟然無法抑制,不知不覺將食物全塞進(jìn)了胃里。
“嘴上說著不要,身體還挺誠實嘛。”禿頭男人顯得很滿意,利索地將桌子上的狼藉收拾干凈。
簡航吃飽了就想睡,他的意志竟然無法抵抗,這是肉體中的記憶,不過他還是思考了以后的路,當(dāng)務(wù)之急就是找到自己的身體,他可不能用這幅身體活一輩子。
但他還是困了,躺在床上眼皮子都睜不開。
第二天,當(dāng)簡航醒來的時候,禿頭男人已經(jīng)不見了,只是給他留下了一桌早餐,以及一張便條,讓他好好的吃飯,碗放著他回去洗。
“這樣可不行啊.....”
簡航搖了搖頭,簡直就是喂豬的節(jié)奏,不過他還是吃完了,不由仰頭感嘆真香,他將空碗都洗了之后,才背著書包走出了校門。
他得先沿著榮俊的人生軌跡進(jìn)行,不然人家回到身體中后,學(xué)校沒的上,生活也被打亂,作為一名警察,他可不能這么做。
在上學(xué)的路上,一塊石頭突然砸到了簡航的肩膀上,力道不小,火辣辣的疼,簡航皺著眉頭朝來源處看去,只見路邊有四五個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幕旎?,正看著他嘿嘿笑?p> “搞什么呢?”
簡航一頭霧水,他拍拍肩膀,謹(jǐn)記這不是他的身體,所以最好也別給人家找麻煩。
他搖了搖頭,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“喂,死胖子.....”
“見到我們,還得讓我們過去?”幾個混混卻不打算放過他,拍了拍手掌上的土,他們呈一字排開,包圍了簡航,滿臉的痞性。
“.............”簡航。
“還是老規(guī)矩,把錢都交出來?!盎旎靷儾挥煞终f,麻利地搜著他的衣服口袋,像是做了無數(shù)次一樣,可是找了半天卻什么也沒有。
簡航突然想到桌子旁放著一張二十的紙鈔,他以為是禿頭男人忘記的,就沒有伸手去拿,原來是給他的飯錢。
“喂,胖子你是不是專門不帶錢的?”混混們怒了,紛紛圍了上去,氣勢洶洶地看著簡航。
“我不認(rèn)識你們....”簡航搖搖頭,背著書包繼續(xù)往前走,沒有理會這些人。在他看來,準(zhǔn)時上學(xué)要更重要一些。
遲到會給這胖子留下不好記錄的。
混混們沒有追上去,而是抱著雙臂玩味地看著簡航離去,以后來日方長,慢慢來唄。
簡航來到學(xué)校后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不知道這胖子是那個班的,他站在流動的學(xué)生中不知該往哪走。
他這時在學(xué)生的末尾看到了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哪菐讉€混混,于是大步走了過去,指著他們幾個問。
“喂喂,你們這幾個小子等一下....”
“知道我是那個班的嗎?”
“?????”混混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