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嘉誠的狀態(tài)看上去很不好,即便有口罩擋在臉上,紫色的淤青依舊露出一些。
陳浩看得心驚,他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趙嘉誠走路的姿勢也很不自然。
他一路來到了陳浩身邊,從內部口袋中掏出證件拍在桌子上,民警愣愣地抬頭看他。
趙嘉誠的聲音有些虛浮,聽起來像生病了。
“我是他的保釋人?!?p> “我們是中影大學的同學?!?p> ...........
做完了民事和解的手續(xù),陳浩和趙嘉誠走出了派出所,那群保安坐在接待沙發(fā)上,還在伸長脖子等著自己的保釋人。
“你.....不要緊吧?”陳浩這一刻有很多很多問題,但是看到趙嘉誠那副樣子,到了嘴邊的問題硬生生吞了下去。
“我沒事.....”趙嘉誠搖搖頭,警惕地看著四周,隨即拽著陳浩順著人來人往的大街向前走。
一邊走一邊說,期間一眼都沒看過陳浩。
“你還沒有吃飯吧?”
“我請你去吃飯?!?p> 陳浩皺起了眉頭,趙嘉誠此時給他的感覺很奇怪,這個情況實在太不對勁了。他隨即一把甩開了趙嘉誠的手,冷冷地看著趙嘉誠,后者驚愕地扭頭,第一次對上了陳浩的眼睛。
“你要帶我去哪里?”
“你來找我做什么?”
陳浩看著他的眼睛,一字一頓地問。
趙嘉誠聽此低下了頭,臉埋入了陰影之中,陳浩奇怪地扭頭去看他的臉,他開口說道。
“我父親他受到了魔族的侵染....”
“我去祖伺時,發(fā)現(xiàn)父親的命牌已經碎了。”趙嘉誠的肩膀止不住顫抖,像是還沉浸在事實的恐怖之中。
“?????”
陳浩心底一涼,他還以為老者只是想用苞娜來要挾他,但是現(xiàn)在都說不準了,對方的品性如何,根本不能以人格來判斷。
“走吧,一會餓著肚子會跑不動的?!?p> 趙嘉誠低著頭轉身走了,顯得無比蕭瑟。
2000年的國外快餐店剛剛進入中國市場,兩片面包夾著炸雞的樣子吸引了眾多中國人的視線,進入市場后便受到了都市人的歡迎,曾經至少一個小時才能解決的午餐,現(xiàn)在最多半個小時就結束。
而且食物上的非???,比傳統(tǒng)現(xiàn)炒的餐館快很多很多。
趙嘉誠和陳浩默默啃食著眼前的食物,不到十幾分鐘便全都解決完了,趙嘉誠低著頭坐在陳浩對面,陳浩心中掛念苞娜,看到吃完了起身就想走,卻被趙嘉誠一把給拉住了。
“咱們現(xiàn)在需要一個對策?!?p> “這樣出去鐵定是不行的?!壁w嘉誠抓住陳浩的手臂,低著頭喃喃。
“你知道你父親現(xiàn)在在哪里嗎?”
陳浩點點頭重新坐了回去,這樣走出去確實什么都不能做到,以對方的層層圈套來看,還有可能直接將自己送出去。
“我不知道......”
“但是他一定會聯(lián)系你的,因為魔族忌憚的是人族的饕餮云紋鼎,一旦找到破解的方法,它們就會大舉進攻?!壁w嘉誠皺著眉頭說。
“現(xiàn)在鼎已破碎,氣運花沒有了保護?!?p> “幸好古族有一個人擁有氣運花不得超過二十年的規(guī)定,而我算上上一世十九年,今年正好到了二十年,不然現(xiàn)在的情況就不是這樣了?!?p> “一定會聯(lián)系我?”
陳浩一愣,他趕緊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,翻開手機蓋并沒有人給他打電話,他摁出了通訊簿,選擇到苞娜那一項,撥打了出去。
嘟嘟....的接通音響起,直到線路繁忙的提示響起,苞娜她不接電話。
“現(xiàn)在可以肯定的是,我父親已經不是我父親,他現(xiàn)在代表著魔族斥候,目的就是你手中的氣運花。”趙嘉誠瞥了一眼陳浩放下的手機,開口說道。
“那你現(xiàn)在有沒有好辦法?”
“比如一把斬魔的尚方寶劍,或者一亮出來它們就會嗷嗷慘叫的寶物,趕緊拿出來吧。”陳浩頗為激動地說,魔族的勢力都滲透到了這邊,有什么能力都說不準的。
趙嘉誠搖搖頭,表示沒有那種東西。
“氣運花就是人族至寶,只要它在,人族的氣運就不會斷,魔族也因此無法輕易穿過交界處?!?p> “可是氣運花無法立刻產生影響啊?!?p> 陳浩揉著太陽穴輕喃,如果突然出現(xiàn)什么危險,比如汽車直直撞來,或者被一群人圍住,他都是無能為力的。
趙嘉誠聳聳肩靠在椅背上,歪頭透過玻璃墻看向街外,唯有那人來人往的煙火氣息,才能讓他感受到人間的溫暖。
魔族猶如冰冷的劍,插在他的心臟中,從頭涼到腳。
陳浩看著他意志消沉的模樣,不由得搖了搖頭。他不知道古族經歷過什么,他只知道苞娜被對方擄走了,而他要把她救回來。
似乎,沒有什么好說的了。
最要命的是,明天晚上魔族就會到達交界處,他在那之前必須要搞定這些,而且苞娜的情況他也拖不起。
滴滴.....嗶嗶嗶.....
手機鈴聲突然在桌面上響起,陳浩猛地一激靈,抄起桌面上的手機打開一看,屏幕中央寫著倆個字,苞娜.....
陳浩在見到那倆個字的瞬間,全身的汗毛都跟著豎立了起來,像是有一道電流通過。
和趙嘉誠對視了一眼,他翻開手機摁下了接聽鍵,手指顫抖地將擴音器貼在耳朵上,老者的聲音從另一邊沉聲傳來。
“拿走了我的東西,現(xiàn)在還回來吧?!?p> “趁我現(xiàn)在還能忍住怒火....”
老者的聲音像是陰毒的蛇,光滑的皮膚擦著陳浩的心臟游走,滾燙的熱血瞬間失去了溫度,但是那里有一個女孩,支撐著他繼續(xù)下去。
“苞娜現(xiàn)在在哪?”
“讓我聽聽她的聲音?!标惡戚p輕地說。
心中游走的冰冷,像是他人的感受。
“這小妮子正在靈堂禱告,真的要將她叫出來嗎?”
“可能會走火入魔,發(fā)瘋而死哦.....”老者嘿嘿笑了,他的音調無比尖細,像是凄厲的怨鬼。
“你到底對她干了什么?”
火氣從心底騰地升起,瞬間驅散了環(huán)繞心旁的陰毒,陳浩對著手機怒吼,引得快餐店里的人紛紛看他。
“哈哈,北邊郊外有一座地縛寺。”
“我在這里等你?!?p> “哦...不,你說的女孩,她在這里等你?!?p> 老者的話音落下,嘟嘟忙音聲響起。
陳浩放下手機,皺眉看著趙嘉誠,問。
“你們古族還有地縛寺?”
“地縛寺?”趙嘉誠歪頭想了想,然后搖頭?!拔覐膩硪矝]有聽過這種寺院,古族的書籍中也沒有記載過?!?p> “這下麻煩了.....”
不祥的預感在陳浩心中升騰,他和趙嘉誠對視一眼,走出了快餐店,招手坐上計程車向著北部郊區(qū)開去。
陳浩坐上計程車后,腦袋亂得很。
他嘗試著提取對方話語中的信息,作為十幾年的導演,基本功還是到位的。首先有兩個名詞引起了他的注意,分別是靈堂和走火入魔。
這意味著苞娜正做著超乎現(xiàn)實的事情,而這件事情又和魔族有關,但是之前和苞娜分開的時候,他分明看到苞娜的氣運光點變亮了。
任何一個事件都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氣運,效果雖然是隨機的,但有一些事情是固定的,比如說將要面對死亡的人,那他的氣運光點一定會黯淡下去。
而且氣運光點不會因誰說了什么話而變化,當人們真正踏上那條路時,才會發(fā)生變化。
換言之,苞娜頭頂?shù)臍膺\光點變亮,不是因為老者的話,而是因為隨后發(fā)生的事情,也就是.....
老者剛才說的靈堂禱告。
想到此陳浩搓了搓臉頰,疲憊地靠在座椅上。
之前發(fā)生的事情在他腦袋里還原了出來,這一切都是他的問題,都是因為他造成了現(xiàn)在這一幕。
如果自己可以安撫苞娜不安的情緒,那她就不會被老者的引誘所吸引,對方是真的拋出了什么好處,像釣魚一樣將她釣走了。
這種古老的狩獵方式,放在現(xiàn)在依舊很有用。
計程車慢慢減緩了速度,司機大叔趴在方向盤上,不停地左看右看,尋找著目的地。
“這里真的有叫地縛寺的廟宇嗎?“
“我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都沒聽過。”司機大叔頗為不解,但他還是努力將客人送到目的地,他覺得可能是臨時開發(fā)出的旅游項目。
最終,一個隱藏在陰影中的建筑群,出現(xiàn)在他們面前,它們連成一片,像是一只猛獸趴伏在地面上,默默看著過往的每一個人。
“還真有啊?!?p> “年輕人我看這里沒有計程車,你們如果還要回市里,我不介意在這里等等你們?!彼緳C大叔接過了陳浩遞過來的百元大鈔,找零交給了他。
這樣長距離對司機大叔來說,毫無疑問是大單子,他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實在虧得慌,因為回去的時候沒有客人,白白耗費了時間和油錢。
“那太好了,我們應該不會呆很長時間。“
“如果時間太長,我們會考慮給你價錢的?!?p> 陳浩驚喜地看著司機大叔。
雙方皆大歡喜,司機大叔滿意地坐在車里,陳浩突然又折返了回來,他低頭伸進車里,對司機大叔說。
“我們如果很長時間沒有出來,那就報警吧?!?p> “......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