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馬寶莉又通了一次電話,馬寶莉說她跟David攤牌了。
“攤什么牌?”我很吃驚,馬寶莉不是不愿意把事情做破嗎?
“我跟他說他那個房地產(chǎn)項目我不愿意擔(dān)保了,文化公司我也不做了,我不想搞得那么累,有錢花,四處玩玩算了?!?p> “David怎么說?”
“他很淡定,笑著,說地產(chǎn)項目Delay了,他也不需要我給擔(dān)保了,文化公司我不干他干?!?p> 夫妻又一次“一拍即合”,我覺得也不錯。
馬寶莉知道放棄,一切就不是問題。
我仍然時常加班,“H”那里也沒空去,直到他有一天打電話給我,說他的表姐給他寄了一些XJ的大棗,特別好,想給我一些。
我吃過晚飯,問“H”現(xiàn)在還忙不忙?他說“你來吧?!?p> 我跟王曉蓉交代了一些,開車去了。
店里還是坐滿了人,我站在門口,“H”迎上來。
“我給你弄點什么吃?新來的火腿你嘗嘗吧?”
“我吃過了?!?p> “H”抿嘴一笑,領(lǐng)我到窗下的位置,桌子上有塊牌子,上面寫著:“客留”。
我看了一下窗外,還好,沒有等位置的人。
我剛要坐下,“H”又招招手:“來,你來一下?!?p> 我跟著“H”從位置里頭出來,到了吧臺前。
“吧臺靠墻的位置有一個架子,上面蒙了一個白布,“H”伸手把白布拿下來,一個風(fēng)干的火腿,黑褐色的,“H”扭過頭一笑:“剛到的,西班牙火腿?!?p> 我也抿嘴笑了一下,又回頭看看,屋子里坐滿了客人,暗黃的燈光和著外國大叔低沉的歌聲,每桌都擺著食物,空調(diào)的溫度也沒那么低,每個年輕人的臉上都輕松、帶著笑意。
我站著看了好一會兒,才轉(zhuǎn)過頭,“H”也像是在看這一切,此刻對他來說,更值得欣賞。
“我吃過了。”說完,我回到他留給我的位置。
一會兒,“H”端了兩個盤子:一個盤子里是棗,一個是切成薄片的火腿。
他坐到我對面,把棗推給我,說:“你先試一下?!?p> 我看了一眼“H”,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眼神很用力,又像是要看進你的骨子里,又像是很深情,總之,如果注意一下會被他看得不好意思。
棗的個頭不大,黑紫色的,外表很干,我放一顆進嘴里,很甜很有嚼頭。
“哦,我忘了,你等一下?!?p> “H”站起來,又去了吧臺,我看著他的背影。
他端著一個玻璃杯過來,另一只手還拎著一個帶電線的底座,過來插上電,盯了一會兒杯子,又盯著我。
“這個棗泡水喝更好?!?p> 玻璃杯很小,只夠一個人的量:“夠誰喝?”
“你喝,夠了?!薄癏”的目光每一下都很用力:“我想了一下,杯子太大,泡出來的水太淡,這個正好。你每天肯定都對著電腦,我查了一下,里面要再加一點麥冬和西洋參片,可以明目?!?p> 我仔細看了一下杯子,里面只有四顆棗,還沒有放進他說的那些。
“今天想讓你先試一下棗。棗是我的一個表姐寄來的,XJAKS的,泡好的更好吃,里面像蜜一樣。很多食物風(fēng)干以后,糖分被鎖在里面,之后又在里面重新釀造,出奇的粘糯而甜?!?p> “H”一邊說,一邊拿著一個碟子和叉子,等著已經(jīng)冒氣泡的水開。
“H”把四顆棗都放在我的面前,又盯著我,下巴都快挨到了桌子。
有人喊買單,我看了看他,說:“買單啦?!?p> 他扭過頭,站起來,去了吧臺。
煮熟的棗是更好吃,皮很容易去掉,挨著核的肉最黑最甜,我剩下兩顆,等著“H”。
他再過來,手里拿著一個小瓷杯,問:“不好吃?”
“好吃?!蔽姨ь^看著他。
“怎么不都吃了?”
我低頭,又吃了另外兩顆。
“H”拿小瓷杯把玻璃杯的水倒出來推給我:“這水要喝了?!?p> 水淡淡的,有一點淡淡的棗味。
“生意這么好,要請個店長了吧?”我問。
“H”回頭看了一下,說:“再穩(wěn)定穩(wěn)定?!?p> 我喝完棗水,“H”讓我漱漱口,說回來再吃火腿。
我不想動,肚子里也沒空了,就又跟他說了一遍我吃過飯來的。
他用力的看著我:“就吃一片。”
我不知不覺吃了幾片薄得透亮的火腿,“H”早已經(jīng)又端了一杯紅酒給我,帶果香味的,喝一口,舌尖留下一點點澀,混著火腿的咸香恰到好處。
我跟“H”坐著,他一會兒去買單,一會兒去出菜,一會還給客人拿酒。
我端著酒杯,一會兒看看窗外,一會跟又坐我面前的“H”笑笑。人生如果就是這樣一天天的過下去,會不會也是一種消磨,心會甘愿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