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秦墨。
他從屋檐上輕飄飄的落下來,很隨意的從半開的窗戶進了寢殿,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蘇傾月的對面。
蘇傾月似乎早就料到他回來似的,沒什么反應(yīng),隨手拿起桌上碧衣早備好了的酒,緩緩飲下。
南宮秦墨也不見外,自顧自的拿起一個酒杯,給自己倒上了滿滿的一杯酒。
“想好了嗎?”
杯中酒飲盡,他突然來了句沒頭沒腦的話。
蘇傾月只是沉默著,一杯杯的給自己倒酒。
他微微皺了皺眉頭,摁住她又繼續(xù)倒酒的纖纖素手。
“晴兒,你的傷還沒好,不能過分飲酒。”
蘇傾月?lián)荛_他的手,“不打緊?!?p> 反正這么多年,也就都是這么過來的。
傷,或許是永遠也好不了的。
但酒還得喝。
她將杯中的酒送入口中,紅唇水潤。
“晴兒......”南宮秦墨拿她沒有一點辦法,“那你還......殺他嗎?”
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發(fā)問,胸腔里的心有些不安的跳動著。
生怕她一個心軟,就說出令他不快的答案來。
她眸色沒什么變化,望著酒杯里流動著的液體,朱唇微啟,輕輕吐出一個字來。
是他滿意的答案。
南宮秦墨微微抿唇,看了眼有些動靜的宮殿,壓低了音調(diào),“我先走了。”
她沒什么反應(yīng)。
他有些無奈的輕嘆了一聲,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碧衣隨后便敲了門進來。
她端著兩壇上好的酒,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桌上擺著的兩個酒杯。
但看了眼沉默的蘇傾月之后,還是沒敢開口問。
只是低聲提醒了一句,“殿下,今日還是早些歇息吧,明日便是淵王壽宴了?!?p> 她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但還是端起酒杯繼續(xù)喝。
有種異樣頹廢的美感。
竟是讓碧衣這個侍女也失神了片刻。
翌日。
皇宮內(nèi)早早便熱鬧了起來。
這次的壽宴既是淵王南宮秦淵的及冠禮,也是為了恭迎慶祝大皇子南宮秦墨安全歸朝。
故而操辦的十分盛大。
雖然時間短暫,但還是辦的有模有樣。
壽宴的主場雖是在晚間,但白天,宮內(nèi)宮外就早早熱鬧了起來。
這位淵王殿下在民間也是很有名氣的,百姓們也都愛戴他,對他壽宴一事表現(xiàn)的十分熱衷,不少人家還掛上了紅綢以示喜慶。
蘇傾月站在高高的城墻上看著下方歡樂和祥的景象。
有些恍然。
曾幾何時。
她也似這般歡樂,也曾為了誰的壽宴而喜慶到不賴在床上,而是早早的起身打扮梳妝。
可是......那樣的時光,卻是再也回不去了。
要報仇嗎?
南宮秦墨問她。
她好像已經(jīng)不知道了。
四年前帶著鮮血和仇恨離開。
帶著滿身傷痕,拖著殘軀離開。
離開這個她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。
一心只有復(fù)仇。
一心只有滿門血案。
可四年以后,回來以后,見過了那個人之后。
一切似乎又都不太一樣了。
秦鄔都還是那個秦鄔都,一如當(dāng)年那個她最愛的地方。
沒有因為她父親母親的離開而有任何變化,沒有因為她一家滅門有任何改變。
她......要復(fù)仇嗎?
手上的傷口似乎又在隱隱作痛了。
身后有人影綽綽而來。
“晴兒!”
來人朝氣蓬勃的喚她的名,一聽就知道是誰的聲音。
“生辰快樂,”蘇傾月淡淡回眸,唇角揚起一抹溫軟的笑來。
少年......也已經(jīng)長大了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