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界。
這個詞語，讓張樂安聽起來感覺頗為熟悉，但卻完全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聽過。
直到李通和戴星辰的對話進行到此時此刻，張樂安才算終于想起來，自己是從哪里聽到過類似的陳述。
是在“漫畫世界”中，和林墨初遇時聽到的。
當時，林墨和姜小白因為創(chuàng)世會和里探會的立場不同而進行了一定程度的爭論。
在這場爭論中，林墨透漏了里探會內(nèi)部存在的矛盾。
“護界派”和“破界派”的爭執(zhí)。
“護界派”認為里界是神明的產(chǎn)物，是守護現(xiàn)實世界中人類得以正常發(fā)展的必要手段。
所以這一派的能力者們主張，對里界的探索應(yīng)該建立在不影響和破壞里界根基的情況下來進行。
任何破壞和威脅里界存在的行為，都應(yīng)被視為是“嚴重威脅”而被排除，是這些“護界派”的能力者們堅持的行動原則。
所以，當初在里界由于對自身本源能力掌握不足而開啟了無數(shù)平行世界通道的胡思，才會被里探會列為頭等的通緝要犯，直至被創(chuàng)世會所收留。
而“破界派”卻視里界的存在為“枷鎖”，認為其限制了現(xiàn)實世界中大多數(shù)人無法隨心所欲地使用能力及本源力，導(dǎo)致了現(xiàn)實世界多樣性受到了嚴重的影響。
甚至有些“破界派”的能力者認為，現(xiàn)實世界中之所以會有強烈的因果——也就是“命運”——的存在，也都是因為里界的存在所導(dǎo)致的。
所以，這些“破界派”的能力者們，其行動方針當然也就和“護界牌”的能力者們正好是完全相反的。
一個要“護界”，另一個要“破界”，針尖對麥芒，矛盾自然就由此引發(fā)。
不過，雖然說是矛盾，但實際上里探會中自古以來都是“護界派”占了絕對優(yōu)勢。
不管是從高層人數(shù)上，還是從整體實力上來說，“護界派”都是死死地壓制了“破界派”一頭——甚至還不止一頭。
在這種情況下，“破界派”的能力者們無法將自己的主張落實成具體的行動方針，而只能以理論方式進行推演。
而既然“破界”沒有付諸實際行動，“護界派”一方當然也不會對“破界派”趕盡殺絕，雙方勉勉強強維持了表面上的平衡。
這個平衡，在十幾年前的一個夜晚，被一個“瘋子”所打破。
這個被稱為“瘋子”的老頭，在當時，確確實實地將自己“破界”的想法付諸于了行動。
這個“瘋子”的事前準備堪稱完備，在不知不覺下就誘騙了一個“護界派”中的天才少年，以“實驗”為由在一個里界結(jié)界中布下了各種以破壞為最終目的的連環(huán)陣法。
因為是“護界派”自身的行動，所以此行動并沒有受到嚴格的監(jiān)察。
不巧的是，在那個“瘋子”最終將連環(huán)陣法組合在一起時，意外地被一些里探會不知名的小輩所破壞。
這幾個小輩，甚至連“護界”和“破界”的概念，都沒有形成。
這，大概就是“命運”吧。
而“瘋子”最終還是發(fā)動了這個被破壞的連環(huán)陣法，隨后即受到里界結(jié)界力量的反彈而身受重傷，最終自身化成了灰燼。
而據(jù)這個“瘋子”留下的最后信息來看，即使連環(huán)陣法沒有受到部分破壞而完美地被施展出來全部力量，最終的結(jié)局也不會被改變。
里界結(jié)界的力量完全超乎了“破界派”的想像，就當時的情況來看，“破界”的目標是完全沒有實現(xiàn)的可能的——那個“瘋子”，是那個時候“破界派”、乃至整個里探會的公認的最強戰(zhàn)力，如果他都不行，那就沒有人能夠做到了。
而隨著這次“破界”行動被“護界派”所知曉，對“破界派”的清洗就隨之開始了。
本就失去了最強戰(zhàn)力的“破界派”，自然無法繼續(xù)維持與“護界派”的平衡，其中大部分的“破界派”都因此脫離了里探會。
而這部分人痛定思痛之后，認為在當前的情勢下，繼續(xù)主張直接“破界”的行為，是不智且魯莽的。
“創(chuàng)世會”由此應(yīng)運而生。
當然，仍有少部分“破界派”依然留在了里探會的內(nèi)部，不過卻已經(jīng)被徹底邊緣化，無法左右里探會的任何議題和行動方針。
“破界”，由此徹底成為了一個只存在于紙面上理論。
這些發(fā)生過的事情，有些是張樂安當時聽林墨和姜小白爭論時所獲得的信息，而另外的一些詳細信息，則是之后的時間林墨向他講述的——目的是為了讓他更了解創(chuàng)世會的行動方針。
可以說，盡管那個“瘋子”的“破界”行動最終以失敗告終，但其行為最終導(dǎo)致了創(chuàng)世會的誕生，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了。
而這個傳奇人物的弟子，就這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身旁，連張樂安都覺得有些“魔幻”的感覺。
要知道，對于那個“瘋子”評價，不管是敵是友，是“護界派”還是“破界派”，都會用上“曠世天才”這個詞。
不然，身為“護界派”的那個后起之秀，也不會聽了他的只言片語，就被騙去為他布下那個“連環(huán)陣法”。
“瘋子”這個名號，也只是因為他破界失敗后，“護界派”的詆毀之辭。當然，“破界派”中大部分人也認為他此舉過于冒進，所以這個名號就此傳開。
當然，對于一個已死之人，是“瘋子”還是“天才”，也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了。
戴星辰對“瘋子”這個稱號并沒有過激的反應(yīng)，說明他其實也不是很在乎他自己老師的名聲。
這戴星辰……該不會就是那個被忽悠的“護界派天才”吧？
張樂安抬頭看了看戴星辰，隨即搖了搖頭。
按照年齡計算，十幾年前的戴星辰，應(yīng)該只有不到十歲。
以這么小的年齡來看，與其稱之為“天才”，還不如說是“神童”要恰當一些。
而“神童”之于“天才”，卻并不是充分的條件——甚至連必要條件都算不上。
而如今的戴星辰，在張樂安眼中，自然是“天才”。
要知道，他的師傅雖然厲害，但是在他還不到十歲時就掛了。如今的戴星辰依然有如此令人生畏的實力，就連創(chuàng)世會中最強戰(zhàn)力的白執(zhí)事都和他“眼熟”，就很能說明問題了。
……
雖然張樂安回想了很多，但因為他將自己思維加速的緣故，實際的時間只過去了幾秒鐘而已。
李通和白執(zhí)事雖然在與戴星辰對話，但他們的注意力卻始終還是放在了紅執(zhí)事的身上。
紅見此情況，也知道如今的情形對他來說是大大的不利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，仿佛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，再次握緊了拳頭。
但是，他想象中的能力，卻并沒有被施展出來。
因為，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。
是朱莉，站在了他的身后。
“你……”紅不禁瞪大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