吸收靈魂的特性是高維靈魂對低維靈魂的被動作用。
如果按照如此思路思考下去的話，卻還有一點是張樂安想不通的。
那就是當他暴露在創(chuàng)世會的視線中時，身旁的祁志鵬卻完全沒有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按理說，如果這種對低維靈魂的作用是高維靈魂的共性的話，那祁志鵬也應該在張樂安出事時被同時發(fā)現(xiàn)才對。
但事實卻是，祁志鵬直到一年多前，才被創(chuàng)世會發(fā)現(xiàn)其腦中的夢境世界而被控制起來。
這，到底是為何？
不過，現(xiàn)在明顯不是對這個問題深究的時候。
眼前這少年和周圍的這些使者們，把自己包圍起來的目的還暫時沒有明確，張樂安當然也不會把自己剛才的推論告訴給眼前這個少年。
面對著少年狐疑的目光，張樂安只是聳了聳肩：“然后我就沒有其他什么本源能力了。目前我知道，就只有這些……”
“吸收低級靈魂么……這倒是個挺奇怪的本源能力?！鄙倌赅止玖艘宦?，“按理說，像你這樣的高維靈魂，不應該只具有一項本源能力才對……難道，是因為靈魂的各部分相抵觸，所以被抵消掉了？”
“抵消？那是什么概念？”張樂安又聽到了一個自己完全沒有聽過的概念。
本源能力，還能抵消的么？
“不，沒什么……”少年此時卻搖了搖頭。
但他的面部表情，卻擺明了，是“老子不想告訴你”。
看來，不止張樂安信不過他，他也同樣對張樂安有所隱瞞。
不過，這樣也算正常。
張樂安即使在面對林墨時，也時常有種感覺。
雖然那家伙對自己貌似一副知無不言，言無不盡的樣子，但應該還是對自己隱瞞了什么重要的信息。
張樂安自己也說不準這種感覺從何而來。也許……這就是趙常所說的，第六感？
不過，說到第六感，這少年卻是更厲害一些吧……
說起來，與眼前這少年相比，周圍其他的使者經(jīng)過了這么長時間，竟然還是一言不發(fā)，眼中無神。
就像是……魑級靈魂那樣！
張樂安想到這，不禁向周圍望了望。
被圍住時他倒是簡單的掃視了一眼，當時只是觀察到了這些人完全不同的衣著和長相。
現(xiàn)在再看去，卻是發(fā)現(xiàn)，這些人的神態(tài)明顯有些呆滯。
“他們……到底怎么回事？”張樂安不禁身上有點發(fā)冷。
“你終于意識到了么？”少年冷笑了兩聲，“他們這種已經(jīng)算是好的了，起碼還算有一定的自我意識，還可以聽懂我說的話。其他沒有來的使者，都已經(jīng)完全變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?！?p> “什么？！”張樂安不可置信地再次向周圍看了看。
沒有他這幾天在小區(qū)里看到的那幾個人。
那么，按照這少年的說法，那幾個人都已經(jīng)完全是魑級靈魂了？
難怪看見自己也不說話，只是點了點頭就走開了。
“我們……雖然有……部分意識……”包圍張樂安的人群中，一個抱著劍、修真者打扮的人結結巴巴地說道：“但也……接近于……”
“好了，說話不利索就別出洋相了，還是我來解釋吧?！鄙倌瓴荒蜔┑卮驍嗔怂陌l(fā)言，隨即直勾勾地盯著張樂安問道：“你難道沒有考慮過，一旦人身上的靈魂能量被耗盡，會有什么后果么？”
“當然沒考慮過，在今天前我還一直認為體內的靈魂能量是可永遠再生的資源呢?！睆垬钒怖碇睔鈮训鼗卮?。
“如果可以一直再生下去，那人的靈魂豈不就是一個永動機了？”少年搖了搖頭，“靈魂能量雖然來自人體周圍的環(huán)境，但是依然需要自身靈魂的吸收和淬煉。而這種淬煉工作的強度與次數(shù)，都是有一定限制的?！?p> “也就是說，邊緣之城這里所謂的使者能源儲量，實際上說的不是使者體內的靈魂能量的具體含量，而是這種淬煉能力的極限值？”張樂安點了點頭。
這一點，他白天時和趙常討論后就想到了。
“沒錯。按照我們平時的靈魂淬煉速度來說，靈魂能量自然增長的速度是比較慢的?！鄙倌晷牢康攸c了點頭，“使者收錄中心那里的能源接收設備，可以激發(fā)我們體內靈魂淬煉工作的功率，使其達到我們自身靈魂所能承受的最大，而不是靈魂的自然恢復值。那種感覺就是……”
“靈魂在燃燒……”張樂安不禁接著少年的話說道。
“沒錯，所以當我們的靈魂被燃燒殆盡的過程中，身體的靈魂結構支撐不住現(xiàn)有的構架，會漸漸地退化。”少年指了指周圍的這些略顯呆滯的使者們，“就像他們這樣。”
“……”張樂安挑了挑眉毛，沒有再說什么。
這些還未完全退化的靈魂，如果繼續(xù)“燃燒”他們自己的靈魂，那結果也一定是完全退化到“魑”的狀態(tài)。
就像這個小區(qū)里的那幾個與張樂安有點頭之交的使者一樣。
魑魅魍魎的靈魂等級，張樂安之前一直聽到的，都是進化的路徑。
沒想到在這個充滿著機器人的世界，竟然見識到了其還會有退化的可能。
既然夢境世界中的靈魂有“進化”和“退化”兩種路徑，那么……
現(xiàn)實世界中人類的靈魂呢？
張樂安不由得想到了自己。
雖然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明確了，自己靈魂中靈魂能量儲備是巨大的，但具體有多少？會不會在某個時刻被“燃燒”殆盡？
張樂安的靈魂架構來自現(xiàn)實世界，與夢境世界中的這些使者不盡相同，應該不存在退化的可能。
那么，如果他的靈魂能量被燒光的話……
他的靈魂，會不會直接消散？
想到這，張樂安不由得嚇的一激靈。
“所以，你把這些靈智尚存的使者召集起來找我，是想和我合作，盡快找到離開這個邊緣之城的方法？”張樂安看了看周圍，認為自己已經(jīng)大概猜出了這個少年找自己的最終目的。
邊緣之城的居民對“生”或“死”的概念看得很淡，當然也不會在乎這些使者的靈智問題。
況且，完全被剝奪了靈智的使者們，也不是像個傻子一樣呆在原地的。
他們的行為被世界的規(guī)則所約束，反倒是顯得比眼前這些略顯呆滯的使者們更加正常，更加符合這個邊緣之城生活規(guī)律。
所以，這些機器人沒有理由放過這些尚有能源儲備的使者們。
既然這里這么危險，這些使者的想法，肯定是想要盡快地離開這里。
雖然張樂安的到來可以緩解他們“變傻”的進程，但不離開的話，命運的繩索就始終握在他人手中。
張樂安覺得自己推測的八九不離十。
但是，少年卻搖了搖頭。
“我是來請你和我們合作，把邊緣之城的這些機器人……”
“徹底地困死在這里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