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汝乃何人?”
“為何屢屢窺視貧道?!”
付兮面露不豫,眼前這鬼佬枯瘦的跟個皮包骨似的,笠檐下白發(fā)蒼蒼齒搖搖,付兮生怕說話的口風(fēng)稍大點就會吹倒他。若非如此,其早就厲聲喝斥了!
豈料老頭彎下腰,透過草鞋眼摳了摳腳趾頭,面對付兮的詰問充耳不聞。
神經(jīng)???
付兮沒好氣地罵了一句:“晦氣!”隨后轉(zhuǎn)身欲走。
奈何后方聲音悠悠~
“你說我窺視?”
“老頭子我看的正大光明,你居然說我在偷窺你?”
“唉~現(xiàn)在的年輕人。。。。臉皮真厚!”
老頭腳撐了撐,感覺合適了這才支起身子,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付兮的后背。
付兮霍地轉(zhuǎn)過頭,二人如王八瞅綠豆,有心較量較量。
“呦呵~”
“年輕人火氣不小!”
“咋地?想和老頭子我練練?”
付兮瞇眼,入城時就被清楚地告知了此地最重要的規(guī)矩。
——城中禁止斗狠!違者若是叫城中巡衛(wèi)隊逮住,當(dāng)場封住修為,奴役十年。
這規(guī)矩看似霸道,但對于付兮他們這種結(jié)丹修士來說,其實就是個笑話。
說來諷刺,在這個天花板只有假嬰的小界,結(jié)丹就是一群行走在人世間的神靈。
規(guī)矩怎么能施加在神靈的身上?
他倆就算真在此處打得天昏地暗,城中的主事人也頂多會把他們驅(qū)逐出境!
想要封住結(jié)丹同道的修為,也得這伙人抓得住才行。
但是付兮今天并不打算壞了這條規(guī)矩,僅僅是因為對面跟他犟的只是一個“普普通通的老年人”而已。
像這種凡人,我認(rèn)真起來一巴掌能拍死一水庫!
面對老頭的挑釁,付兮淡淡一笑。
他突然看見了斗笠下,老者那讓人微感不適的可怖眼眶。
付兮驚訝之余,先前的厭惡感弱了許多,甚至還生出了一絲同情。
真是可憐的老頭子,不僅殘疾,精神上還有點問題!
“你家住在哪里?”付兮同情心泛濫,收斂起先前的不快,微曲著腰身關(guān)懷道。
老頭一愣:“你問我家干嘛?”
“你想送我上西天?”老頭眼神一亮,好久沒遇到過這么有魄力的后進(jìn)了。他挽了挽袖子,真打算掂量掂量對方的實力。
老頭就是一目·本次郎。
那日他得了寶物并沒有第一時間趕往濱城,因為有確切消息,八岐大蛇似乎是受了重傷正在自我封印。
傷沒好之前,是不需要擔(dān)心它亂跑的!
老實說光靠一根金烏的本命神羽,究竟能不能壓制住那頭畜生,本次郎自己心里也沒底。
他想糾集一批有實力的同道充當(dāng)打手,大家一起上比較有把握。
但你要叫他拉來本家的人,那是不可能的事!好在海外強者星羅棋布,本次郎的選擇有很多。
就比如眼前這位年輕的修士!
本次郎剛進(jìn)城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,這似乎是·······業(yè)火紅蓮的氣息。
觀察了付兮良久,本次郎確定未曾在湯陽谷長老的行伍中見過如此年輕的。
此子莫不是湯陽谷新晉長老在外行走?老頭子的警覺性立馬提了起來。
湯陽谷的人很少和外界接觸,初代的扶桑皇室便是他們一手扶持的對外話事人。
扶桑經(jīng)歷了很多年的發(fā)展,湯陽谷對其影響力似乎有些減弱??绅埵侨绱?,依舊很少在外界見到湯陽谷的人。
于是在此等微妙的背景下,一目·本次郎生出了試探的念頭。
咳咳!
付兮輕咳,總不能當(dāng)面說你有病,然后我要把你送回家吧?
咦?!
這個念頭剛升起,付兮就察覺到老頭的體內(nèi)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,其氣息轉(zhuǎn)瞬間又渾如淵海,深不可測!
付兮驚住了,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開始認(rèn)真觀察起老者來。
良久,付兮無言。這特么還真是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,握了個大草差點看走眼了還!
可惜了,這老者修為雖然高深,可氣息起伏不定。如今卻落得此番田地,應(yīng)是修煉時走火入魔迷了心竅。
“修煉一途,不能操之過急,你我當(dāng)引以為戒!”嬴政指著這前車之鑒感慨道,“這老人家不該是無名之輩,待會我們拉著他去一趟官衙,一查便知底細(xì)。”
“若某日我修練出了岔子······”天哥惋惜:“政哥,請務(wù)必一巴掌拍死我,我不想余生再過的這般落魄?!?p> 是的,本次郎邋遢的形象讓天哥有了些不好的回憶。
“走吧老前輩!我?guī)闳€地方。”付兮上前拽著老頭。
老頭心想去哪?不是要做過一場嗎?
付兮頭也不回:“不跟你打架,我有事等著走!不過走之前需要先幫你安置好?!?p> 安置我?
走?
去哪里?!
老頭一聽話不對味,忙挽住付兮的胳膊:“小友何必心急要走?”
“老頭子我正有一事不解,想要請教請教!”
付兮聞言停下腳步,忽然右手探向老者的脈門。
本次郎心頭一跳,正想反制,可突如其來的福至心靈卻讓他遲鈍了片刻。等反應(yīng)過來時,手腕已經(jīng)叫人捉在了指下。
付兮閉目,指尖一縷細(xì)微的真力沒入本次郎的體內(nèi)。
終于要出手了么?本次郎微狹獨目,不過是一縷真力,他還真不放在心上。
十息,足足十息的功夫。
街上過往的行人只把他二人當(dāng)作傻子指指點點,付兮閉目不動,本次郎充耳不聞!
“我與閣下素昧平生····”付兮緩緩睜開雙眼,手一撒丟開老者,先前目中的熱忱不在,話語中的冷意與厭嫌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,“堂堂后期長者,何故拿某尋開心?”
“小友不是谷中之人?”本次郎皺眉。
剛剛付兮試探他,可他又何嘗不在試探付兮?
本次郎有此疑惑,正是從付兮功法運行中看出的不妥!
相傳湯陽谷的鎮(zhèn)派絕學(xué)——《大日行空訣》在傳承未斷前,曾是云初大陸赫赫有名的上乘功法。
其谷中弟子皆以修持此法為正宗,鄙夷其他功法,也因此形成了獨一無二的族群特征。
湯陽谷的人,最突出的特點就是經(jīng)脈中如驕陽旺火,皮膚滾燙。
他的筑基功法似乎就是大日行空訣,可結(jié)丹以后為何要改修其他的功法?
“不對!”
“你既然不是湯陽谷的人,怎么會有紅蓮業(yè)火的修煉法門?”本次郎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傳聞,獨眼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意味。
“多說無益!”付兮懶得搭理,轉(zhuǎn)身就走。結(jié)丹后期又怎樣?別人怕,他可不怕!這就是九轉(zhuǎn)金丹的底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