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八章 終于見到蕭綽了
收復(fù)幽云十六州,是郭宗訓(xùn)的一個大目標,俘獲遼軍的諸多將領(lǐng)是一個意外收獲,他很想看看這些歷史名將的風(fēng)范,抓到蕭思溫一家就是一個上天的獎勵,郭宗訓(xùn)很想看看如雷貫耳的蕭太后的風(fēng)姿。
消滅遼國援軍之后,魏仁浦就安排一支羽林衛(wèi)部隊就把這些遼國的俘虜秘密送回東京,聽候皇上發(fā)落。
范質(zhì)、王樸聽說遼國的俘虜回來了,就詢問郭宗訓(xùn):“皇上想獻俘嗎?”這次大勝,其影響遠遠超過之前的所有戰(zhàn)爭,這是完勝遼國,這個曾經(jīng)讓中原老百姓畢生難忘的惡魔,讓周軍痛快地擊敗了,十多萬大軍被殲滅,收復(fù)壓在中原皇朝頭頂?shù)挠脑剖?,還有平州、榆關(guān)等地,把契丹人驅(qū)逐到長城之外,這是何等偉大的勝利啊,獻俘更大漲大周皇朝的氣勢,讓天下百姓同享歡樂。
“朕想:如今獻俘與否只是其表,制服遼國才是最重要的,獻俘會令遼國蒙受巨大的恥辱,會把耶律璟逼到死地,他本來根基就不穩(wěn),為了面子和生存,耶律璟只能死磕了,再無妥協(xié)的余地,以他暴虐的脾氣,一定會不顧一切盡起全國之兵來進攻,雖然我們不怕,但這將影響我們的節(jié)奏,逼著我們跟遼國打消耗戰(zhàn),即使最終打敗遼國,我們也騰不出手來干別的,消耗很大,最后遼國完了,北方四分五裂,會刺激新的強權(quán)出現(xiàn),而我們卻要舔傷口,無力制衡這些新的對手,豈不可惜?”
“因此,朕想低調(diào)一點,等耶律璟醒悟過來,我們的部隊也休整好了,在這段時間里,我們可以收拾河?xùn)|,此后還有定難軍、河西這些地方可以逐個擊破,重新開通絲綢之路,擴大商業(yè)往來,增強我們的實力?!?p> “耶律璟受到挫敗,必定要穩(wěn)住政權(quán),這里又留下時間給我們,朕估計遼國要報復(fù)也是幾個月后,我們又可以增加一到兩個集群了。”
“哦,這樣老臣就放心了。”范質(zhì)松了一口氣?!盎噬险f得不錯,廣而告之不急于一時,把事情都辦好了,也不晚,反正幽云十六州拿到手了,把它拿穩(wěn)了,比吹上天好太多了。”
“愛卿所言甚是,這些遼國俘虜,朕以為要分開軟禁起來,不能讓他們串通起來,只需好好安頓下來,或許以后有用?!?p> “皇上英明?!?p> 郭宗訓(xùn)很好奇地分別召見了兩個著名的被俘遼國將領(lǐng),耶律斜軫、耶律休哥,看著這些鼎鼎有名的大英雄,郭宗訓(xùn)有點激動,這些叱咤風(fēng)云的牛人,被自己的金手指搞掉了揚名立萬的機會,成為階下囚,不過,沒有辦法啊,冷兵器對抗熱兵器,怎么打,不死算是走運了。郭宗訓(xùn)跟他們說了不少寬慰的話,告訴他們兩國之間的戰(zhàn)爭是悲劇,他們的自由要等兩國使者把事情談好了,再給他們新的安排,目前請他們暫時留在東京,暫時休養(yǎng)一段時間,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通知守衛(wèi),大周盡可能辦到,一盡地主之誼。
兩人失手被擒,也無話可說,既然兩國有使者在溝通,也就不想自殺了,萬一可以回到草原,自殺了豈不是可惜?況且自己兵敗實在情有可原的,周軍的火器實在是太厲害了,他們一直在琢磨怎樣可以破解。
當郭宗訓(xùn)見到蕭思溫一家的時候,就完全不一樣了,循例還是范質(zhì)作陪,蕭思溫雖然生在契丹世家,但是十分喜歡漢文化,喜歡讀書,儒雅有風(fēng)度,滿腹詩書,而且行為舉止文質(zhì)彬彬,很符合范質(zhì)的人才觀。
范質(zhì)作為大周朝廷第一人,接見遼國的敗軍之將,確實很給蕭思溫面子,在皇宮的一個偏殿里,寥寥數(shù)人的簡單見面也沒有什么羞辱他們的意思,讓他們一家僅僅是有點局促而已。
說實在的,當初來到東京,知道大周皇上要見他們的時候,蕭思溫和妻子就想過,如果是朝堂之上的獻俘儀式,就是蕭思溫怕死也難以忍受,他的妻子遼太宗長女呂不古也必定拼死一搏的,契丹兒女不是孬種。不過,傳話的內(nèi)侍說了,是皇上和宰相范質(zhì)的一次禮節(jié)性見面,沒有什么閑雜人等,來京的契丹將領(lǐng)都已經(jīng)見過了,因此蕭思溫他們也就順從了。
一見面,蕭思溫一家以契丹的禮儀向郭宗訓(xùn)、范質(zhì)行禮,蕭思溫表現(xiàn)得有點拘謹,他的妻子呂不古就有點漠然,一臉的不屑,蕭綽則是淡定地站在蕭思溫旁邊,有點好奇地看著范質(zhì)和郭宗訓(xùn)。
“大周與遼國交戰(zhàn),實屬無奈,我們都有捍衛(wèi)自己利益的理由,蕭先生一家既然來到東京,暫且安頓下來,等兩國的信使把事情談好了再說,我們是國家有矛盾,私人無冤仇,我們并沒有記恨蕭先生一家的意思,所以蕭先生可以放心,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守衛(wèi)說,我們盡可能辦到?!狈顿|(zhì)說。
“謝謝皇帝陛下和范宰相的關(guān)心,寅古(蕭思溫,字寅古)乃閑職而已,并無權(quán)利,只是賦閑在析律府而已,如果我們可以早點回到草原,跟家人團聚就更好了?!笔捤紲囟Y貌地回復(fù),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蕭先生過謙了,過門都是客,既來之則安之,況且以往你們沒有來過中原,就算是來看看異域風(fēng)情也不錯的?!?p> “哼,誰說沒有來過?汴京不好玩,我們不喜歡而已。你們大周滿口仁義道德,竟然干偷雞摸狗的事,偷襲我大遼,打仗也不堂堂正正,盡是鼠輩?!眳尾还欧薹薏黄降爻庳?zé)。
“夫人言過其實了,汴京不好玩,皆因民怨沸騰,中原老百姓為了活命,迫不得已拼死反抗而已,至于兵者詭道也,堂而皇之與宋襄公之流何異?”范質(zhì)和藹地回復(fù),一點也沒有生氣,這是勝利者的寬容。
郭宗訓(xùn)插話了:“我們不是宋襄公,不要那種蠢豬式的仁義道德?!?p> “皇上說得如此直白,實在令人詫異?!笔捤紲芈牭教锰靡粐f出這樣的話,有點詫異。
“皇上有感而發(fā),率性而為,蕭先生不用介懷?!狈顿|(zhì)趕緊把話圓了回來。
“皇帝陛下真夠坦誠的?!笔捤紲毓ЬS了一句。
“聽說蕭先生喜愛讀書,不知喜歡哪一類呢?”郭宗訓(xùn)又說話了。
“回皇帝陛下話,外臣喜歡一些經(jīng)典古籍,無論諸子百家,還是經(jīng)史都喜歡。”
“看來先生也收藏了不少典籍吧?”
“外臣收藏的書籍有限,大多在析律府與河?xùn)|收集的,平常看一看而已?!?p> “哦,朕這些年也安排內(nèi)務(wù)府收集一些典籍,重新印刷,讓后人可以研讀,避免流失或者損毀。如果蕭先生有時間或者興趣,可以去看看,朕可以讓你借閱一番?!?p> “外臣感謝皇帝陛下的厚愛,能夠略窺一二,榮幸之至?!?p> “皇上,我可以去看看嗎?”蕭綽也插話了。
嘻嘻,等的就是這句,郭宗訓(xùn)心中偷笑,連忙接著說了:“你也喜歡看書嗎?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蕭綽,我也喜歡看書。”蕭綽不知道中計了,這是善良的誘惑。
“你最近看過什么書???”郭宗訓(xùn)問。
“《魏書》?!笔捑b回復(fù)。
“哦,是史書啊,看到哪里?看完了嗎?”
蕭綽一一作答,郭宗訓(xùn)高興地說:“好啊,不錯,你也去看看?!?p> “謝謝皇上?!?p> “熟讀經(jīng)典,可以明事理,難得你也喜歡,要不待會兒一起去圖書館看看?”
“圖書館是什么?”蕭綽問。
“這是朕在宮里收藏書籍的地方,收集回來的書籍,重新印刷后放在那里?!?p> 蕭綽當然想,不過她沒有說話,抬頭看著蕭思溫。那殷切期待的眼神,讓人不忍拒絕,問題是這不合適。蕭思溫有點惋惜地回絕:“謝謝陛下的美意,外臣不敢勞煩皇帝陛下,陛下的心意外臣心領(lǐng)了?!?p> 通常而言,蕭思溫這樣說,這事也就算了,誰知郭宗訓(xùn)卻說:“無妨,今天朕休息,正想去圖書館看看,一起去吧,待會兒一起午膳?!?p> 范質(zhì)也不知道皇上葫蘆里買什么藥,也不好對面回絕,只好默不作聲地陪著。
這天,蕭思溫父女在圖書館里樂不思蜀,至于呂不古就百無聊賴,她實在厭倦在書山里逗留,只是看著蕭綽看得津津有味,強忍著不發(fā)作而已。
郭宗訓(xùn)跟蕭綽說了不少話,蕭綽很含蓄,只是聽著,偶爾回一句半句的,臨走的時候,郭宗訓(xùn)送了幾本書給蕭思溫和蕭綽,又送了一面鏡子、一些香皂、香水、美酒給呂不古,讓他們好好休息,等待兩國使者交涉完再說。
回到臨時的家,呂不古跟蕭思溫說:“你說今天見面是什么意思?說的都是廢話,還看了半天的書,你說這大周皇帝這么小,能說了算嗎?這大周到底誰說了算呢?”
“今天就是禮節(jié)性見見面而已,看書應(yīng)該是意外之舉,順勢而為之,也許是想緩和一下氣氛,讓我們不尷尬而已,這個大周皇帝確實小,跟燕燕差不多大吧,不過范質(zhì)好像很遷就他,也許有實權(quán)的人沒有出面,況且我們敗軍之將,見不見又何妨?”
“真沒想到,析律府這么快就失守,真是不明白高勛、耶律沙和耶律斜軫他們是怎么搞的,不知道他們現(xiàn)在又如何?”呂不古非常不解遼軍是怎么失敗的。
“現(xiàn)在多想也沒有用,暫且安頓下來,等等朝廷跟周國協(xié)商吧,戰(zhàn)敗還有什么說的,不是繼續(xù)打就是談,我們本來就是這場戰(zhàn)局的局外人,誰想到堅城析律府一天就給拿下?如果周國這樣強悍,皇上的處境肯定不好過啊?!?p> “哼,皇上也不知怎么搞的,唉?!闭f起自己的弟弟,呂不古很無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