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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這話時,老圖慕嘴角含笑,目光溫柔,戰(zhàn)場上的殺伐之氣,在這位老父親臉上褪去。
而且,這小子眼角高,普通的姑娘他看不上,難得他有鐘意的,就順著他意吧。
「爹——」
周凡的小心思被人看透了,一臉尷尬,孩子氣地看著正呵笑著的父親。
「她的確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,聰慧思敏,很得我心,可是,我還不知道她的心意?!?p> 心里樂意的周凡,還是有點摸不透方道普的想法,她對他若即若離,雖相談甚歡,大家也很有默契,可她卻不曾給他能再進一步的感覺,親于朋,卻止于禮。
「那有何難,只要說是咱圖慕家的公子,哪有會拒絕的傻姑娘!
怕就是怕她的身份來歷不明,待我派人先行查探一下。
這事,就由爹替你作主了,呵呵呵?!?p> 「凡兒謝過爹?!?p> 圖慕周凡開心得立即給父親行了個大禮,今天不但止得到父親的贊揚和支持,還為他提親,心里真的樂開了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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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盞茶舍密室。
汴輔禮看著桌面上熟悉的金條和金飾,那些都是當年與塔納貝爾爭斗時,向南方的‘方佬大’,回購那套前皇後給公主大婚訂做的首飾,而賠上的十倍黃金,和那兩套新款首飾。
現(xiàn)在回想起來,依然心痛,那是他經(jīng)商多年來,最大的挫折。
再看看面前端座的,人稱‘方佬大’的男人,方則甲。
一襲長尾西裝,身材健瘦,頭載寬延禮帽,斯文儒雅,一身洋氣。
與之前青嘯莊莊主黃瓦詹介紹的‘財大氣粗‘的’方佬大’形象大相徑庭。
人格嚴重受騙,家財受創(chuàng)的汴輔禮心痛得咬著牙血狂吞。
由於現(xiàn)在市道蕭條,自他們汴家由天牢出來後,汴輔禮便將所有生意都交給了長子,自己只是作個慕後,傳授經(jīng)驗。
為了繼續(xù)經(jīng)營,和紅龍合作才是現(xiàn)下順時而生的活計。
所以,汴家與黑市紅龍,也扯上了關(guān)係。
可是,連日來,朝廷對黑市的打壓越來越嚴重了,逼迫得大家都不斷喊話,要紅龍從未露臉的大當家出來主理。
今日前來,是接到汴二派人送來的密信,紅龍的大當家召開密會。
而長子恰巧南下去了潮陽郡辦理鹽務(wù),趕不及回來。
他不希望錯過汴家與紅龍大當家見面的機會,所以只身前來。
可才到達,便被請進了密室。
進來了,才知道,原來方則甲是紅龍的大當家。
而當年助力拯救自己的方大人,就是眼前的柔弱姑娘——方道普。
怪不得當年二兒救出自己后,一直對那天去求方大人的詳情,封口不說,似有難言之隱。
今日看到這批金條首飾和真正的方佬大後,他便知道,他們是徹頭徹尾地輸給了塔納貝爾。
方輔禮也只能猜測著。
衣著秀雅大方的方道普,現(xiàn)在則如大家閨秀的乖乖女,在一旁替大家沏茶。
「汴老先生,別客氣,快請坐?!?p> 「謝謝方佬大?!?p> 方道普笑盈盈地給他沏茶。
汴輔禮很是迷惑,很難想像這樣一位弱質(zhì)纖纖的女子,怎會有那般本事將自己救下。
「敢問方佬大,今日相邀,所為何事?」
「呵呵,汴佬先生莫急,來,先喝杯白蘭地,這是我剛從西洋國帶回來的好東西,來,先試一試?!?p> 「白爛地?什麼來的?」
汴老接過方則甲親手遞來的酒杯,聞了聞。
「這個其實就是西洋人的酒,也就是洋酒?!?p> 「你嚐嚐看,要是喜歡,我便送一箱做嫁妝?!?p> 「嫁妝?」
汴輔禮驚愕,不敢猜測是什麼意思。
「爹~爹~」
方道普連忙站起來,嬌嗲羞澀地輕推了一下方則甲。
方則甲知道她意思,連忙笑呵呵地道歉。
「哦,呵呵,好,好?!?p> 他安慰好緊張的女兒。
「汴老,實不相瞞,小女普妞與您家汴二已私定了終生。
我剛周游西洋國回來才知道,所以請您過來,就是要順便商量這婚事的?!?p> 「和二兒,私定終身?」
汴輔禮一聽到汴二居然定了姑娘,既高興又不敢相信,興奮地站了起來,盯著方道普看。
看著眼前的姑娘,衣著簡潔大方不失矜貴,薄粉淡雅卻又亮麗溫順,有點寧豆凝的氣質(zhì),是汴二喜歡的大家閨秀類型。
汴輔禮越看越滿意,再看到她腰間還掛著一塊汴字玉牌,「是二兒的玉牌?!巩敿葱睦锱陌柑衅饋?,眉開眼笑。
「普妞的黑玉髮簪,與汴二的玉牌已作了訂情之物交換了。汴老,您看這婚事??是否該擇個吉日了?」
聽他這麼一說,汴輔禮便想起有一天,他去書房找汴二時,就看見他正拿著一支黑玉發(fā)簪,也不知在想著什麼。
照這麼說來,就如他們所說的了。
「這小子,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先跟家里說一下。
對不起啦方佬大,這婚事理該由我們男方主動提出。
這樣吧,待我回去,備上聘禮,擇日帶上二兒請上媒婆親自上門來正式下聘吧?!?p> 「聘禮不是給了嗎?貝爾說,這些便是你們送的聘禮呀?!?p> 方則甲指了指旁邊擺放的金條和金飾。
汴輔禮啞然。
「哈哈哈??方大人,汴老,讓您們久等了?!?p> 這時,神清氣爽的塔納貝爾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。
方則甲與汴輔禮同時起身作輯。
汴輔禮看到潛隱多時的塔納貝爾,也是一驚,現(xiàn)在汴二叛出,也不知他們究竟是什麼情況。
雖則自己只表明在商言商,不理政事,但這樣見面,也不知道塔納貝爾會如何待他,會否像新皇那樣,將自己捉了,然後要挾兒子。
但他所認識的塔納貝爾,并不是那種人,他只能靜觀其變。
「族長~」
方道普也起身施禮。
她那嬌甜的一聲稱呼,聽得塔納貝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他斜瞄了一眼這位‘惹不起的黑蜘蛛’,今天竟然抄襲了他娘子閨女時的妝扮,不禁在心里一陣鄙夷。
「汴老,莫非您忘了,當年這些金條和首飾,說好是給方大人的千金出嫁的。
您看,我一直都替你們保管著,看在是汴二的份上,這保管費??」
「呃?!?p> 塔納貝爾還未說完,方道普便急急提示制止。
「就當是賀禮吧。哈哈」
塔納貝爾瞄了她一眼,不管她。
若不是她求他,他才不想?yún)⒑汀?p> 原來她說的‘都準備好了’,就是在算計這個,他真替汴二灑了一身冷漢。
再看看汴老看著那堆金條的灼灼眼神,感覺汴二已經(jīng)被他給賣了。
汴承南還真可憐。
「是,是,是,真是有勞塔納族長了?!?p> 汴輔禮看到塔納貝爾向他打眼色,也明白了大概。
他才恍然大悟,想不到,這個鐵公雞竟然這麼慷慨。
當初,自己為了二兒和他以死相鬥,想不到,他非但不曾記怨,還不時提拔相助,現(xiàn)在還替他備好聘禮,此等恩澤,真是此生難報呀。
汴輔禮盯著那金燦燦的金子,雙眼發(fā)光,雖然,若按往常,他肯定不舍得出這麼多聘禮。
但現(xiàn)在,這筆金子,非但失而復得,而且,是與真正的富甲一國的南方大商家——方則甲聯(lián)姻,而且這女子看著乖順靈巧,秀雅大方,深深感概,「這老二真是走運了。」
二兒叛出的事,雖然兒子只字不提,想怕是怕他們擔心,不希望他們摻和進去。
但今日所見,貝爾非但沒有拿二兒動怒,還為他安排婚事。
「咦?會否??」汴輔禮心里不斷猜測著,慢慢有了一絲答案。
「那汴二和普妞訂親之事???」
方則甲小心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