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挑營
夜色蒼茫,凄冷的北風呼嘯肆虐。
玄意的心比寒風更冷,大楊鎮(zhèn)滿地的尸體讓他心里充滿了殺氣。
安平府的冬季天寒地凍,泥土道路每天經受著夜晚冰凍到中午融化的過程,到處都是淤泥,馬蹄印記很難追蹤。
幸運的是隔得時間不長,隱隱約約還能看見馬蹄的痕跡。
玄意順著馬蹄印記一直往西走,道路漸漸變得崎嶇,直往山林之中而去。
“難道是我多慮了?”
很快轉過一個山坳,一條寬闊的大道出現在玄意眼前,是一條官道。
順著官道一直追蹤下去,期間幾處險些跟丟不提,大概半個時辰左右,玄意來到一片營地。
黑壓壓的營帳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,仿佛一片大墳頭。
玄意止住腳步,凝神細聽。
黑暗里傳來十多個心跳的聲音,散落在營外各處,是值夜的守衛(wèi)。
營帳中靜悄悄的,下半夜應該都已睡去。
玄意冷笑,身影一去一回,抓來一個看守的士兵。
身披黑甲,手持長槍,并不是大玄的著名兵團樣式。
“你們是哪里的官兵?”
守衛(wèi)大為驚恐,張嘴就要喊叫,想要通知同伴。
玄意手指一捏,把守衛(wèi)掐的喘不過來氣:“別想叫,驚醒了其他人第一個死的就是你,想保命就實話實說,不會有人知道是你說出來的?!?p> 守衛(wèi)雖然通些武藝,但被玄意一捏整個身體被控制住,只能拼命小幅度點頭。
玄意撿要緊的問了幾句,臉色越來越陰沉,手指一用力掐斷守衛(wèi)的脖子。
“果真是這群畜生干的,該死!”
據守衛(wèi)士兵所言,他們是駐扎在歲元郡的官兵,年關時被新任千戶帶出來拉練,打打秋風。
所謂的打秋風就是假做土匪劫掠百姓。
往年他們都會換上匪服裝,趁夜色劫掠一番而去,只搜刮錢財少做殺戮。
今年換了一位千戶沒有經驗忘記更換服裝,索性便將整個鎮(zhèn)子屠殺了。
玄意聽得心里直發(fā)冷,這個守衛(wèi)士兵說起話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,可想而知他們這么干了多久!
歲元郡的軍隊如此,其他地方的軍隊是否也如此呢?
玄意心中殺意勃發(fā),悄無聲息的摸入中心大帳,點亮油燈。
床上的千戶呼呼大睡,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。
這等蠢笨讓玄意無計可施,只得補了他一道劍氣,射穿他的手臂。
“啊……”
千戶慘叫坐起,一睜眼摸到滿手的血,嚇得哇哇大叫。
“閉嘴!”
玄意冷喝一聲,長槍一抖穿透左肩胛把千戶釘床上:“再不閉嘴我就宰了你?!?p> 千戶連忙捂上嘴,手臂的鮮血又涌出來,于是又拿手去按傷口,一句話也不敢說。
“名字?職位?”
“孫寶山,嘶,千戶職?!?p> “帶了多少人?搶了幾個地方?”
孫寶山一頓,哪里敢直言相告。
唰!
寒光一閃,手指掉了一根。
孫寶山慘叫一聲,急忙道:“一千人,搶了三個地方,搶得錢都是給我們安平府孫家老爺子過壽用的。”
玄意目光微動:“孫家?”
孫寶山一見有門,趕忙說道:“是的,小人本家是安平府孫氏,我爺爺以前是寒山劍派的弟子,還請大俠看在同道的份上饒小人一命?!?p> 玄意哂笑:“原來是名門子弟,真叫人大開眼界。”
孫寶山哀求道:“求大俠饒命?!?p> 唰!
門簾忽被掀開,兩個帶甲士兵沖進帳內,刀劍并舉擊向玄意。
“放開三少爺!”
玄意心里殺意濃重,根本不與他們多做糾纏,抬手就是一掌番天印把兩人拍死。
孫寶山渾身一顫,居然被嚇尿了。
玄意嫌棄的扭過頭,聽見帳外喧鬧起來,他心道這樣最好,一會殺起來不必擔心有漏網之魚。
不過很快玄意就發(fā)現不對:“你不是領了一千人嗎?外面怎么只有幾百人,另外幾百人呢?”
“另外五百人……”
孫寶山慘哼戛然而止,遲疑道:“我把他們派出去了?!?p> 玄意大怒:“又派出去搶掠了?去了哪里?”
他氣極之下?lián)炱鹨槐鷦?,手起刀落就把孫寶山的一條手臂剁下來。
孫寶山慘呼:“云瓷鎮(zhèn),云瓷鎮(zhèn)……”
玄意封住孫寶山的幾處大穴扔到地上,冷冷的道:“我封住了你的穴道,傷口會一點一點的流血,死亡也會一步一步的靠近你,讓你好好享受死亡的感覺?!?p> 收起桌上的地圖,玄意踏出營帳。
帳外燈火通明,披甲執(zhí)銳的官兵團團將營帳圍住,刀出鞘,箭上弦,把營帳圍的水泄不通。
帳外,一名老者見玄意獨自走出來不由得心里一沉,隨即便吼道:“眾將士上前,格殺勿論!”
黑甲士兵一起大吼,排在前面的十多名士兵同時刺出手里的長槍,瞬間封死玄意的所有退路。
玄意目光掃過喊話的老者,伸手將刺過來的數桿長槍撥開,人影飄進士兵陣列找中,無畏劍出鞘,炫目的劍光在夜里仿佛明月一般耀眼。
一劍,長槍崩斷,十人伏首。
二劍,破甲裂骨,斬首過百。
三劍,一劍縱橫無敵手,劍氣浩蕩意難平。
三劍之后,玄意站到老者的面前:“另外五百人去了哪里?”
“你竟然把他們都殺了,你是邪魔……”
唰,左臂飛出,鮮血噴灑。
玄意冷酷的面容像是鬼魅一般,嚇得老者渾身直冒冷汗。
這好歹也是安平府軍呀,再怎么墮落也有不少內家好手,居然連一息時間都擋不住。
這個人太強大了。
“他們去云瓷鎮(zhèn)了!”
玄意掌力一吐斃掉老者,匆匆辨識了一下方向趕快朝云瓷鎮(zhèn)而去。
大帳內,孫寶山聽著外面的喊殺聲一起即落,不由得心生希望,只要部下能擒住刺客他還有生還的希望。
但隨著北風呼嘯,他的心逐漸沉了下去。
刺客贏了,生機盡去。
滴答,滴答……
血液滴到地上發(fā)出的聲音無比刺耳,令人感到死亡在一點點靠近。
恐懼攝住孫寶山的內心,讓他越來越害怕,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青色。
恐懼令人死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