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人群山呼海嘯的歡呼中,扶桑第一高手河上彥真也走出人群,來到擂臺之上。
扶桑一直是大唐屬國,雙方之間的關(guān)系并不像與突厥,吐蕃兩國一般惡劣,所以在場的眾人并不像之前那么大聲的呼喊。
“簫掌門風華絕代,在下打心底欽佩。更何況我扶桑只是東垂小國,并不想?yún)⑴c大唐與吐蕃之間的任何爭斗,但既然出來比試,作為一個武人,在下必然會盡全力,才是對大唐武林和簫掌門最大的尊重,也是對武道最大的尊重?!?p> 河上言真站在擂臺一側(cè),一身黑色束衣,背夸一把制式太刀,腰間又斜掛了兩把短刀,標準的扶桑武士打扮。這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,既將自己和扶桑一起撇出了斗爭之外,也同時討好了大唐和吐蕃兩國,滴水不漏。
簫嫣然聽完也是笑了笑,手腕輕輕一抖,白鞭瞬時收成一束,只聽她道:
“比武歸比武,尊駕請出招便是。”
“請!”
話音剛落,簫嫣然竟率先出手。她并未貼身攻去,而是以內(nèi)功馭住長鞭,直取河上言真的面門。長鞭剛至,便見對方用右手拔出太刀,而左手又從腰間抽出短刀。長刀纏上長鞭,將它撥弄到一旁,而自己卻執(zhí)短刀欺到身前。
飛花漫舞并非只是好聽的名號,當河上言真雙手各執(zhí)長短不一的兩把刀,同時使出不同的兩門刀法攻過來時,簫嫣然竟然原地直接躍起,并用力拉回長鞭,再從空中出招,居高臨下的直襲河上面門。
那長鞭猶如一條吐著信子的銀蟒,一擊不中,便往后稍退重新蓄力,再次出擊。短短一個眨眼的功夫竟然從不同的角度攻了六次。面對長鞭如疾風驟雨一般的進攻,河上言真卻并不慌張,他一邊左右防御,一邊尋找鞭法的空門。
當銀鞭再一次襲來之時,他手中的長刀突然朝著長鞭砍去,兩者接觸的一瞬間,那短刀突然迅速的以刀柄為中心轉(zhuǎn)了三圈,讓長鞭完完全全的纏繞上來。簫嫣然用力一拉,卻并未拉脫長鞭,反而是河上言真抓緊長刀,借著拉力迅速貼了上去。快!兩人貼近的一瞬間,長刀迅速朝著面門攻去,簫嫣然手中長鞭受制,趕忙棄了武器,往后退開。
輸了嗎?臺下的大唐群俠一陣心慌,兩人交手不到三十招,雖然勝負未分,但飛花漫舞的賴以成名的長鞭已經(jīng)失了,還有機會反敗為勝?難道真要給吐蕃番僧搶得先機,甚至輸?shù)暨@次的比試嗎?
河上言真似乎也這樣認為,見簫嫣然棄了長鞭,自己也順勢扔掉被纏繞結(jié)實的長刀,反而用短刀攻了過去。扶桑忍者的速度本來就快,他手中的短刀更是一寸短一寸險,它更像是催命的符咒一般,帶著陣陣刀氣而來。
兩人都在空中,這一刀避無可避,似乎勝負已定。在場的許多豪俠都閉上了眼睛,不忍心看著大唐第一女性高手被擊下擂臺。等了片刻,似乎沒有聽到人摔落在地面的聲音,不少人輕輕睜開眼睛,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。
河上言真手上的短刀斜插在擂臺之外,而簫嫣然手中竟然拿著另外一根更細的短鞭。原來長鞭末端有一根半透明的銀色細線,當她棄了長鞭之后,右手一勾,掛在長鞭之內(nèi)的短鞭便跟著被勾了出來,而那把短刀就被突然冒出的短鞭繞住一拉,落下了擂臺,整根插入了地面,只剩半截刀柄。
“簫掌門好功夫!”
河上言真雙手抱拳,跳下擂臺,輕輕的拔出了刀柄。眾人目光跟著望去,擂臺下雖沒有鋪設(shè)青石磚面,但全是巖體,兩人一來一回竟然能入石這么深,可見內(nèi)力之恐怖。
“承讓了,不過是耍了一點花招,以巧取勝罷了!”
直到這句話出口,臺下眾人才反應過來,發(fā)出了震天的歡呼之聲。
第三陣,大唐飛花漫舞,簫嫣然勝。
三場比試,六位絕世高手,第一場的以命搏命,第二場的斗智斗勇,第三場的反敗為勝,場場精彩,在場眾位英豪無不感嘆天外有天,人上有人,能夠上場比試之人,皆不是浪得虛名。
武林大會會場的氣氛已經(jīng)被完全點燃,現(xiàn)在大唐一方已經(jīng)以兩陣之優(yōu)領(lǐng)先,立于不敗之地,最后一場更是大名鼎鼎的血染長刀魯成,對陣一個并無名氣的胡人男子,陳延。似乎勝利已經(jīng)唾手可得,甚至有些人都開始暗自慶祝。
反觀吐蕃一方,卻無人慌張,德吉和降央二人甚至面無表情,只是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冷眼旁觀。比試的節(jié)奏很快,當簫嫣然與河上言真二人走下擂臺,場下的歡呼之聲還未停止之時,魯成和陳延便已經(jīng)雙雙來到擂臺兩角!
“魯成!”
“陳延!”
兩人都是簡單明了,并無再多一句,在場的觀眾見狀也是屏息靜氣,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幕。
“請!”
“請!”
這一次甚至沒人等上一息,兩人話音剛落,已經(jīng)同時消失在了原地。那個叫陳延的胡人看起來平平無奇,動起來速度卻比魯成還要快了三分。他用的兵器是一對鐵錘,看起來比一般的鐵錘小了不少,卻也快了不少。
“噹噹噹噹”空中連對四招都是試探,魯成看起來性子更急,第五招時,便已經(jīng)出了八成以上功力,手中那柄長刀如同要開山裂地一般,從上至下直襲陳延面門。誰知那陳延竟然不躲不避,只見他雙腳扎住馬步,一對鐵錘架在胸前朝上一推。
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兩股巨大的內(nèi)勁撞在一起,竟是憑空生出一道道氣流,朝著四面散去。也不知為何,兩人竟然無人取巧,魯成見一擊未成,竟然站在原地蓄力,需要他蓄力的招式……誰知陳延竟然也不強攻,反而是抬起雙錘,同樣運轉(zhuǎn)起內(nèi)勁。
這一切說來慢,實則發(fā)生在一息之間,你若是眨一下眼睛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兩人都以再次朝著對方奔去。又是“砰”的一聲,兩個絕世高手竟然沒什么技巧可言,招招都是內(nèi)力的比拼。一招,兩招,三招……十招過后,魯成一個閃身,連退三步,突然換成雙手高高舉起手中的血影狂刀。片刻之后,一道巨大的血紅色刀氣仿佛實質(zhì)一般,從天而降,而那陳延竟然扔出一柄鐵錘裝在長刀之上,待鐵錘被擊飛后,刀氣只是略減了一分力,仍是方向不變的直劈下來。
陳延雙手持一柄鐵錘,用力蹬住地面,自下而上的又一次將鐵錘迎了上去……
刀錘相撞,魯成退了三步,陳延退了五步,魯成占了優(yōu)勢……
這樣熱血的比拼,又不同與之前三場,這兩人仿佛深仇大恨一般,招式只是輔助,招招都是十成功力的硬搏。
正當大家以為魯成會慢慢的贏下比試之時,異變突生。
“噗……”
魯成一口鮮血吐在擂臺之上,其人甚至要靠長刀支撐才能站穩(wěn)。眾人這才反應過來,兩天前他重傷襲擊雨牧之人,略受輕傷,昨日他追擊刺殺雨牧之人,也是受了輕傷,這些小傷可能在平時不打緊,可放到這種與相差無幾的高手多次硬拼內(nèi)力之后卻……
陳延并不管這么多,見魯成吐血,不退反進,一錘便朝他面門襲去。雨諾見狀的第一時間便已經(jīng)朝著擂臺中心奔去,他一劍架開鐵錘,自己趕忙拉著魯成退出戰(zhàn)圈,咬牙道:
“閣下,是我們輸了?!?p> 此言一出,滿場嘩然,但眾人雖有各種不滿,或是各種不解,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,無人出來指責,畢竟……比試還未結(jié)束。
雨諾扶著心有不甘的魯成慢慢走回煙雨樓的位置上,這幾日煙雨樓可謂在武林大會上享盡了各種目光,只不過雨牧之死,魯成輸?shù)絷P(guān)鍵一局可都不是什么好事。
陳延依然和之前一樣,悄然無息的退入人群,真不知吐蕃番僧從哪里找出這樣的絕世高手。
降央見擂臺上空無一人,場下卻喧鬧起來,趕忙趁勢躍上擂臺,高聲道:
“本源大師,這第五陣,該打了。”
本源神僧內(nèi)場未愈,但仍是強運真氣走回擂臺,輕聲問道:
“那你倒是說說,該如何打?”
“老僧說過,未來才是國家千秋萬代的根本和基石,這下一陣,就有咱們二十五歲一下的青年才俊來打。我這里有十八個不成器的徒弟,大唐可選出六個門派,各挑出三人,也是共計十八人。咱們互相挑選對手,打九局便可?!?p> 見本源不答話,降央又道:
“我們雪山寺不成器的十八個小弟子,來挑戰(zhàn)大唐任意六大門派最出色的三個弟子,難道還怕我們使詐嗎?難道這都不敢?”
本源回過頭去,瞧了瞧中原諸位大派的掌門,見他們都是點了點頭,才答應道:
“就依你!”
“爽快,半個時辰之后,咱們擂臺上見。”
吐蕃坐席中間的位置,扮做普通番僧的赤德克增(王子)和鐵掌扎西肯布二人見比武稍事休息,赤德仍是不放心的低聲道:
“這一場真的有把握嗎?大唐泱泱大國,人才濟濟……剛才的比試若不是……”
“克增,這十八人中有十六人均是服用了我雪山寺的百年禁藥,雖然折損陽壽,甚至影響今后的武功修為,但在一月之內(nèi),功力至少提升四成,余下兩人則是赤德克增您親自挑選的少年精英,大唐就算有什么天縱奇才,也不過贏下其中一輛場來,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輸。”
那赤德克增閉上雙眼,輕聲道:
“那就交給扎西肯布了,我就躲在這里看場好戲搓搓這所為天朝上國的銳氣?!?p> 大唐一方,雖然魯成輸了最后一仗,大家心里都有怨言,可卻無人發(fā)作,贏下所為最后一陣才是最重要的,而且對方說的不無道理,大唐武林的未來,或許真的靠他們了。
經(jīng)過商議,還是由名劍山莊,滄瀾劍盟,少林寺,昆侖派,琉璃閣,乾天寨六派共出十八名年輕弟子,一齊維護這場尊嚴和未來之戰(zhàn)。
秦逍回過身來,望著身后的一眾弟子,輕聲道:
“宛南,芷亦,魏天,你們?nèi)齻€代表我們名劍山莊,請?zhí)煜掠⑿酆屯罗n教?!?p> 年輕人無懼無畏,三人聞言皆是面色一喜,齊聲道:
“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