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時剛過,云鶴觀議事堂上,徐龍道,朱富貴,梁元正三人相繼醒了過來。
“這!”朱富貴臉色大變,再看到一并被綁的兩位同門,心中震駭:“我們輸了?這怎么可能?!”
他調(diào)動周身靈力,想掙脫麻繩,但不管如何施為,都無法建功,一時間急得滿頭大汗。
“別掙扎了,那秦陽觀賊老道給我們所有人都下了毒!”徐龍道臉色陰郁,繼續(xù)道:“最可氣的是,張長老居然叛觀投敵,做了對方走狗!”
“不可能!張長老向來與世無爭,怎么可能做出這等事!”梁元正斷然否定了這個說法。
“哼!梁長老,你方才與那胖道人斗法昏迷,好讓你知道,你在世俗中的親人,也已經(jīng)被秦陽觀的賊老道綁走了!”徐龍道譏笑。
梁元正悚然動容,緊接著一股暴戾之氣浮現(xiàn)在他臉上:“該死!若秦陽觀人敢傷害我的血親,我必讓他血債血償!”
“哈哈哈,”徐龍道聞言大笑,搖頭嘆息:“噫,貧道不知你等為何看不破,既然出家修道,世俗凡塵里的因果就與我等無關了,至親生老病死,自有定數(shù),如今被秦陽觀人綁去,就是命中注定,你們又何必因此被對方抓了掣肘?”
“胡說八道!”朱富貴心底發(fā)涼,徐龍道的一席話讓人毛骨悚然,如他這種人,連至親都罔顧,作為同宗同門,與徐龍道沒有任何關系的人,在必要的時候,估計也會為了一己私利出賣他們。
“好一出窩里反啊,精彩,美妙!”王亦青咧著嘴拍著掌,走進堂內(nèi),笑道:“你們?nèi)缃裆硐萼駠?,還有空閑在這置氣?”
“觀主來了,”陶子石松了口氣,“總算不用時刻盯著這三人了?!?p> 林越州跟隨在張亦德身后,后者到了大堂之上,也不羞赧,面不改色的就找個了地方坐了下來。
林越州掃了眼三個人質(zhì),沉聲道:“如今諸位性命懸于本座手中,本座給你們兩條路,其一,乖乖聽話,待事成之后,本座放了你們親人,并將解藥給你們?!?p> 林越州頓了頓,將三人的神色看在眼中,最后盯著徐龍道,笑道:“其二,繼續(xù)負隅頑抗,當然代價是自己的命,不要懷疑軟骨散的威力,留給你們的時辰不多了,當然,在你們死后,我也會送你們的家人和你們團聚!”
“你!”梁元正面色發(fā)紅,隨即又一陣發(fā)白,他的雙手死命地攥著,內(nèi)心不能平靜.
他自小飽讀詩書,對超脫世俗之外的仙人滿懷憧憬,在十二歲時,發(fā)下大宏愿,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成為一名仙人,雙親為了他,將家產(chǎn)質(zhì)押給云鶴觀,一向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父母雙雙入了云鶴觀的奴籍,在云鶴觀名下的農(nóng)田里忙活,直到他成了長老,二老的處境才算好了起來。
這多年來雙親的付出和栽培,他如何不感激,又如何能忘記!
“我愿降了,我愿降了!”朱富貴倒沒有梁元正這般的思想斗爭,他本就是靠著祖父蔭蔽,進入云鶴觀修的道,一路無波無瀾,走到了今天,在世俗中若說還有牽掛的,便是自己那十來歲的兒子。
這可是他老朱家的獨苗,平日里雖然他這做父親的已經(jīng)很少過問凡塵中的事,但是偶爾下山,依舊會在暗中觀察這臭小子的一舉一動,雖然仙凡有別,但彼此血脈中的聯(lián)系卻是如何也斬不斷的。
“我...”梁元正的手攥得更緊了,他滿面通紅,低聲道:“我也降了。”
徐龍道雙唇緊抿,一言不發(fā),內(nèi)心里滿是惱火,被這下三濫,修為還不如自己的秦陽觀賊老道偷襲,而且還被對方得逞,以他徐龍道的心氣,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這個結(jié)果的!
“看來,我們的徐長老,是真有骨氣呢!”林越州呵呵一笑,拍了拍徐龍道的肩膀,說道:“無妨,那便耗著吧,反正,死的人是你,不是別人?!?p> “上山時的兩名弟子我也讓陶長老帶回來了,”王亦青問道:“如何處置他們?”
“打暈吧,”林越州下了令,又招呼過張亦德朝外走去,如今只剩下一根賤骨頭,還需要軟骨散的藥力好好打磨打磨。
眼下是時候?qū)⒃弃Q觀侵占的資產(chǎn)拿回來了,他問道:“張長老,我秦陽觀鎮(zhèn)觀之寶流火拂塵,你可知現(xiàn)在何處?”
“那日邱觀主重傷,曾委托老朽代為保管,此刻就在老朽房內(nèi),請隨我來!”
鎮(zhèn)觀之寶就如此保管么?看來云鶴觀的人是真的沒把我秦陽觀放在眼里!不過以邱鎮(zhèn)海的情況,作為一觀之主哪怕身受重傷,也是斷不可能將觀主戒指交給他人的,畢竟這是一觀的底蘊所在,其中秘辛不能與人分享。
因此流火拂塵請人代為保管,也在情理之中,況且,泛靈器是只有煉氣七層的修士才能勉強催動的,是以先前的戰(zhàn)斗中,徐龍道等人并沒有使用此物。
一路過長廊穿堂巷,張亦德領著林越州走入滿是翠竹環(huán)繞的清幽小筑:“這便是老朽的居所,讓林觀主見笑了?!?p> “張長老倒是閑云孤鶴,頗有雅趣?!绷衷街葙澚艘宦暎S之進入屋內(nèi),即刻便發(fā)現(xiàn)了秦陽觀的鎮(zhèn)觀之寶。
這流火拂塵通體赤紅,質(zhì)如輕云色如火,一股肉眼可見的紅芒覆蓋其上,僅僅是靠近,就讓人感覺周身暖流翻滾,煞是舒服!
但這看似溫和的拂塵,若是掌握在煉氣后期的修士手中,便能隨手揮灑下一片滔天火海!生靈涂炭,不過眨眼之間!
林越州拿過流火拂塵,一觀之寶終于失而復得!但眼下的他根本無力催動,而且為了對付邱鎮(zhèn)海,軟骨散是否有用還兩說,如邱鎮(zhèn)海這樣煉氣七層巔峰,一只腳快邁入煉氣八層的存在,絕對沒那么容易對付!
若是心存大意,軟骨散不奏效,付出的可就是血的代價!對林越州來說這是絕不可接受的后果。